“追求极致是痛苦的，同时也是快慰的，肉欲的追逐充分体现快慰；精神的罪孽涅磐是痛苦的”。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小珊刚跟黄藜在校外出租屋干完那事儿，性欲的缓释是麻木躯壳的蜕变，像刚蜕掉壳的蝉，软软的，以后哪？ 　　

空壳！躯壳！烦恼！迷茫！一切出现在本不该是他的身上。21岁，风烟忽释，答从娘肚里出来便伴者萧瑟的悲凉，枕者未愈的伤疤，在父亲的拳头中长大。少年如梦，翩然而释；青年如血，说不尽多少酸涩。青年浪当翩翩掉进千万考生编织的大学中。是呀！大学！University！多恢弘的“象牙塔” 多维的存在空间，多少清醇的美女！可着又能证明甚麽？又能被甚麽证明哪？是谁吹着喇叭，摇旗呐喊，就连幼儿园的阿姨再摇篮中都叫我“快长大，为祖国建四化”。我修完了四门外语，高等数学，博士也让我踩在脚下，导师还殷勤叫我‘好好干”真是见鬼！大学难道只是机器，成吨的金强枪鱼，流水线上的“制成品”？见鬼！ 　　

就象一把双刃剑，让你饱尝屠夫般快感的同时也会割伤你自己。有机化学的守衡或许永不能在生活中找到平衡。悲愤，僵郁，扭曲的面孔让每一个经过林樱道上的酷哥亮妹颤栗。 　　

沉重得步履弹着在大理石地面上，极具弹性的足弓，强大的后座力向盆骨示意：嗨！左摆摆，哎！右摆摆。 　　

繁茂得枫叶不经臆的轻挂了一下他的长发，漂亮的舞了一回，好象在展示连它都不驯服。小径一转弯，尽头便是粉红为低，白珐琅的哥特式公寓楼。鹏和勇正在那里，几包卤肉，几匝生啤，还有必不可少象征男人味的烟雾缭绕，营造了一个沉闷的男人世界。“咣”！沉重的铁花门被撞开了。 　　

“珊哥，是你呀！吓我一跳，来来来，我们兄弟来喝几杯”。 　　子珊一生不吭，接过匝啤一饮而尽，滚动的喉结显示出男人的爽快。 　　“珊哥，叶子回来了，看你没在说在蓝晶亭等你那！”勇说。 　　“是吗？” 　　“珊哥，今天秃头系主任也太过分了，说你要在这样下去就取消你的公派资格，也太黑了，你和黄莉不就――” 　　“行了”鹏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我的事我会揽的，哦！我问你们，你们真以为我跟黄莉是在谈恋爱？”“这――这――” 　　“算了，算了” 　　

背后沉重的铁花门“碰”的一声合上了。鹏惊诧的望着勇好久好久。通向“蓝晶亭”的林荫道春风轻拂，余晖刚上，红艳醉人。 　　

“可笑，他们怎会知道我怎末想，我放荡不羁吗？我堕落吗？我不思进去吗？是的那又怎样？ 　　

口袋里除了保险套还是保险套，你要吗？你要吗？没错，大一黄书艳，大二晋芬，现在的黄莉，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那又能说明甚麽？说明我唐小珊不思进取，说明我堕落，可笑见鬼去吧！你秃头张甚至威胁我扫地出门，哈！哈哈！！” 　　

“是呀！”我又能被甚麽证明那？循规蹈矩，用罐头鱼的制成品证明我对人的食用性？用叶子的清醇证明我不是孬种？做不越雷池的“另类”证明你“秃头张”的丰功？哈！可笑！可笑透顶！ 　　

苍红的夕阳伸出柔嫩芳香的唇轻吻着“蓝晶亭”。古老的“哥特”式钟楼准确的敲碎耳畔的柔波，痒痒的。尽管胸积怨愤脑中一片空白，一想到晶莹的蓝晶亭，一想到叶子，一想
　　

到那双蓝晶一样的眼睛就-- --就-- --，哎！反正就--就是--我也说不清！ 　　

蓝晶亭就在眼前，绿水相拥，芳草点缀，葱茏的相思树磨鬓摇曳，一对儿白鹤兀立再浅滩上。“叶子，是的，那是叶子。”多时的郁积，烦闷，躁动，空虚子珊的眼里再一次露出了希望。蓝晶亭下，黑色短衫，乳白邹裙，淡红的夕阳倾洒在抑郁疲惫的脸上，眼睛里稍待卷臆，一副赴远程，风尘未洗的姿样。倚在巴洛克柱廊上，微托下颌，是倦息的天使！ 　　

“ 叶子”洪重的嗓音惊醒了那对儿垂情的白鹤，扑喇喇排动翅膀飞向远霞。叶子回过头来，鼻子一酸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这会儿，所有的余晖都洒在蓝晶亭上，斜阳透过积云，微妙的流露出金色的光晕呈现出纯洁的令人向往的色调。蓝晶亭下是思倦的人儿。见到子珊叶子眼眶里的泪水唰的淌了出来，扑在他怀里那双柔嫩得手紧紧抱在子珊身上，馨热的泪水濡湿了子珊的肩膀。答一看到叶子，就觉得那双眼睛，那卷嫩的身躯隐含着巨大的不祥，叶子她会不会？？哎！哭出来吧，痛快的哭出来吧！紧紧抱着叶子，叶子把头贴在心口，低声的啜泣着，馨郁的黑发拂在子珊的脸，恍然的分离和猝临的不幸被这两颗炽热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躁动的，沸腾的，压抑的，伤心的，倦思的，任绵密的心频用两个人的心语解读着。 　　

抚理着叶子的长发，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水，凝视着这双蓝晶般沉嵌悲郁的眼睛，忽然觉得叶子好孤单，孤单孱弱的象只风雨中落巢的黄嘴小鸟，寻求温巢，寻求呵护。突然觉得自己了不起的男人身份，应该担负起心契的责任来！不，不单是责任，还应该做心灵深处的-- ---似乎叶子内心深处还有无名的悲哀再流动，难道是―― ---？ 　　

叶子还在抽泣，只是好了一些。子珊捧起他的脸泪水打在手上仔细的打量着她，好想竭力寻求导引不幸的蛛丝马迹来。 　　“好些了吗？” 　　“妈妈她― -- 她 去世了。”

“啊”上次叶子回家只是说只是良性瘤，还看着妈妈吃饭那，怎末这末快会？再多的言语也是多余的了，三个月的离别之怍再不值一提了。叶子的不幸也是子珊的不幸，一个刚满19岁的女孩，猝然横受丧亲的打击可叶子她却努力承受了这末久，子珊要同叶子一同回去叶子拒绝了，他知道子珊的“纳米宽带开发与应用”论文的最后期限，“公派留学”有在最后审议，这样关头不允许他有多余时间。柔弱的身躯毫无柔弱之感，清秀的面颊竦具凝实之力。尽量不让自己巨大悲哀侵染给子珊。他怎末会看不出来叶子毅然面孔下面那颗裹着悲痛蓝莹之心那？ 　　

南下的列车捎走了叶子。月台下撕碎乐子珊的心。这期间，时间怎末就这 末慢，度日如年，课堂上“信息系统论”“纳米结晶”数字符号再他眼中总幻化成叶子的面容。思绪紊乱，摊开纸复写下思念： 　　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 　　The nighs would seem so long 　　with you i see forever or so clearly 　　I might have been in love before 　　but it never folt this story 　　our dreams are young and we both know 　　the'll take us where we want to go! 　　... ...　　

春风越发轻盈，“蓝晶”湖水幽蓝闪烁，可一切却那末不完整好象。整天没完没了的守在电话亭下，一遍又一遍的盼望盼望。 　　“ 滴滴滴‘ 　　“喂！叶子吗？”魂不首舍的。 　　“喂！是子珊吧！”嗓子平添几分嘶哑，朝韧的不乏生机。 　　“你怎末样？我很好，母亲下葬了，我料理完后世就回来，你的论文不要耽搁了，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待自个儿的！” 　　“... ...” 　　

放下电话，合着脑际的思绪萦绕着叶子的话语，不觉信步来到蓝晶湖畔。湖畔青草蔼蔼，湖水熠熠这里有他们永久的相依，这里嵌着理不断的爱，还记得一块漫步吟喔那首林徽因的诗： 　　“你舒展得嫌象一湖水向着晴空里 　　白云，又象是一溜冷涧澄清 　　许我寻着林岸穷究你的泉源 　　对你的每一个映影” 　　

只有在这里，忘记了肉体罪孽灵魂弭患与叶子萦绕脑中，很难量化叶子再他生命中作用，叶子悄然溶进他的生命。当苦痛袭来，相知相交任何矫饰引领的喧话都是多余的，极具个性心灵油然而释，摈弃一切虚假丑恶，子珊灵恸感应到两心时刻都在交互流动。心灵如焚，躁动不安的情感却被叶子出乎臆料的举动镇颤，抚平。这里找回了自己。 　　

凝滞淄色的夜带着落魄来临了。从“蓝晶亭”回来叶子就这样靠着子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花，面孔渗着丝哀臆。夜深了，轻轻的把叶子放在床上，搬把椅子，调暗台灯静静的守侯在叶子旁边。半夜里，叶子几次呼喊子珊，替她盖好被子，紧握住她得手良久良久。窗外黑徐徐的仿佛凝着沉实的眉。 　　

次日清晨。蹬上窗台的小鸟张着小嘴“啾啾啾”叫的好欢呦。打开窗子，望着晨阳，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回头看了一下叶子，鼻子上涔着虚汗，有韵律的歙合着。桌上的卡通小狗“汪汪汪”叫了七下，给叶子倒杯开水来，摇摇水壶，开水没了，该打壶开水来，伶着水壶打开门，朝水房走去。叶子太疲劳了，身心颠沛，时间再不起作用了，不忍心打扰她让叶子好好睡一觉吧！或许那样所有的哀痛才不会久久沉袭再苦恸里。 　　

打水回来看了一眼叶子，拽好踢开的被子，作在旁边，拿起那本《林徽因》。

“砰砰砰” 　　铁花门轻响了三下，许是沙沙吧！放下书，打开门。 　　“ 是你？” 　　“很奇怪吗？” 　　“ 你来干甚末？” 　　“放心吧！唐公子，我是来看叶子的”边说边将那束番石兰插入瓶中，蓝盈盈充满生机。 　　

答一看到黄莉，子珊很是吃了一惊，会是她！如果说放浪的话那末跟黄莉根本没那种感觉躁动的心境，氛围的窒息压抑才会有那段插曲，但是叶子改变了一切，找回了自己，平息了所有的躁动不安。抹去了灰暗，充满生机。现在叶子回来了，他更不想在回复过去。可她― 　　黄莉座在叶子旁边，仔细的打量着她，顺手从包里拿出白绢手绢轻轻揩揩叶子鼻子上的虚汗，叶子醒了。 　　“ 黄莉！是你！”说着搡着身子要座起来。 　　“别动，你快躺下，我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 　　子珊拿来听饮料递给黄莉，黄莉盯着她却不伸手接，子珊好难堪呀！没想到黄莉会让他这般尴尬。叶子仿佛觉查到甚末，一把接过来，放到黄莉手中。 　　“好拉好拉，别耍小孩子脾气拉” 　　“谢谢你，还是我们的叶子对我好！” 　　“我们都是好姐妹嘛！” 　　

子珊觉得好象是个多余人，很不是滋味，这还不知道待下去还要干甚末那！听到她们一阵儿一阵儿的笑声很是意外，没想到叶子会是那末乐观，似乎丝毫不原在将悲哀浸染。他没想到黄莉竟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这或许就是女性最具魅力的一面吧！！ 　　

时间过的真快呀！子珊那篇“纳米宽带与应用”论文就要完稿了。走出图书馆，湛蓝湛蓝的天空静练如洗，悦目宜人。叶子在干甚末那？应该去看看，恩！最好约她去“蓝晶亭”走走，说着朝叶子这走来。叶子觉得妈妈没有离开她，妈妈的爱是蓝晶，妈妈没有离去，无数个梦里，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子珊那张脸，那颗挚爱与她的心，凭着这份晶莹的爱恋上路，只要叶子出现的地方很是让人吃了一惊：叶子真坚强呀！
    “ 笃笃笃” 　　“哈！准是子珊，” 　　“叶子，你在吗？快开门。”是那憨笨得声音。 　　“小兔子乖乖，不开，不开”叶子调皮的声音。 　　“我象大灰狼吗？我可是善良的兔哥哥呀！” 　　“哈哈，有你这样憨的土哥哥吗？哈哈”喧嚣着打开门。 　　“好憨那！真笑死人，就是大灰狼，大灰狼！哈哈” 　　“看你还取笑我，”子珊说着咯吱着叶子。 　　“痒死了，痒死了，人家投- - -投- - -投降还不行吗？ 　　“你这死兔子，要把人家痒死呀！” 　　

看着叶子那副狼狈样子珊咯咯各的笑出声来，活象憨笨的鸭子。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HA！刚好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呀！” 　　“是嘛！走，我们到蓝晶亭去分享怎末样？”
　　“好哇！我正想那！”叶子趿上鞋跟着子珊朝蓝晶湖走去。 　　

夏日的“蓝晶湖”愈发光辉照人，迤俪天成。叶子挽住子珊的手并行于湖畔，两只灵动的白鹤悠然飞来，应称在幽蓝幽蓝的湖面上纯洁与生命，自然与人完美无缺的融合在一起，原天云霞依然红艳。 　　

投射天光的蓝晶亭象个羞涩的美人屹立在蓝晶湖上，“走，我们到亭上坐会儿吧！”“蓝晶亭”里看日落别有风味的，透过树隙的余辉，湖面粼粼红波那感觉真好！ 　　“你说有好消息要说？” 　　“你先说嘛！” 　　“叶子，你的履历被一家法国公司看重了，” 　　“是嘛！太棒了耶！” 　　“要你下周三到法国大使馆办理签证” 　　“你要和我一块去” 　　“那要看你乖补乖拉？” 　　“哈！” 　　“好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下午沙沙告诉我的，你的公派资格被通过了，美国加州我的兔哥哥耶！！” 　　“哈！他们还算有人情味” 　　“甚末呀！是你兔大哥有实力嘛！” 　　“又取笑我，看我怎样收拾你，” 　　“嘻嘻，哈哈抓不找，笨兔子，笨兔子” 　　“哈哈，别别，快别，别，痒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对情人的笑声飞出“蓝晶亭”久久饶梁。那对悠闲的白鹤这回再也不回避他们了，依然脉脉垂情，“蓝晶亭”上一抹蓝洁之光烛照长空，璀璨迷人……  

（05/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