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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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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对自己的信仰产生动摇? 作者:杨佩昌 北京大学校长许智宏与杨佩昌博士(右)在西班牙马德里 杨佩昌博士简介: 先后就读于德国莱比锡大学、北京大学,从事欧洲经济政策与中欧贸易研究,是中国企业国际化的倡导者。 本人与杨恒均博士有相似的背景和经历:都是@员、曾经战斗在国家隐蔽战线,后来有机会到国外长期学习和生活。不同的是本人来自贫困山区,且父母都是不识字的农民。 当时出国的动机很简单:学习德国的文化、管理和技术,“师夷之技以制夷”。通俗点来说就是学成后报效祖国。 刚到德国的时候,我简直是个暴怒的刺猬,也可以用“愤青”来形容。 在施密特博士的课堂上,听到他谈中国人权状况是如何的糟糕,我立即举手驳斥:“博士,这是我们的内政,您没有权力干涉!”。 在哈瑟教授的课堂上听他说:“中国的经济体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我回答说:“德国也并非完美。你们不是也有国营的联邦铁路吗?” 在宗教课题上教授赞美达赖,我反驳道:“达赖如此完美吗?您怎么不看看他以前搞的农奴制?”“您去过西藏吗?您看到西藏今天巨大的进步吗?” “DGZS”电台的网站上有一篇文章说:“中国人都崇洋媚外,见到欧美人都喜欢拉他们一起合影,中国女人都喜欢嫁欧美人”。我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回信:“我就是那种喜欢拉外国人来照相的人。这是因为我来自农村,从来没有见过欧美人,以为全身长毛的是一种半人半猴的动物,很好奇,所以想照张相给家乡的人看。如此而已。” 后来与施密特博士私下聊天,他告诉我:他来过中国很多次,而且很爱中国。我问他:“你既然爱中国,为何在课堂上攻击中国?”他回答说:“假如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共同的村庄里,有这么一户人家,男主人经常殴打他的妻子和孩子。旁边一个人走过去说:喂,你不能这样干!难道你认为旁边说话的人是干涉其内政?”“如果村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见此情况一言不发,也不去制止。你认为这个反而比那个管闲事的人更友好?”我听后无言以对。 经过后来的学习才知道,德国联邦铁路是一个亏损的机构,私人企业没有兴趣参与,政府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接手。其原因是德国高速公路太发达:不限速、不收费、个个城市通高速!于是公路冲击了铁路,导致一列火车有时只有几十个人乘坐。飞机票更便宜得出奇:有时29欧元就可以买到一张优惠的飞机票。当年德国还没有使用欧元,我用300马克就买到中国-德国的大折扣往返飞机票,这相当于1200元人民币! 对德国经济进行了深入研究之后,我开始对自己国家的发展模式产生了疑问:战后德国经济发展,经济增长了15年时间,国民平均收入就迈上了一万马克大关。而中国经济增长了将近三十年,而国民平均收入才两千多美元。普通工人的工资还在1000-3000元人民币区间徘徊,相当于100-300欧元。那么,经济发展的成果跑到哪里去了呢?经济发展了,为什么普通人并没有明显受益呢? 对这一奇怪的现象进行了研究之后才恍然大悟:德国政府的大致开支如下:50%用于保险、救济和补贴,20%用于安全、国防、外交,20%用于教育和科研,只有不到10%用于公务员开支。这样合理的财政支出,人民不富裕都难。我们的财政支出都去哪里了呢?三公消费:9000亿,公务员开支大约占35%,补贴那几个据说亏损的国有企业:日进斗金的中石油中石化、天天满员还喊亏损的铁路、富得流油的几大国有银行(据说是用外汇储备来填补坏账)、只要投资到哪里就亏损到哪里的中金公司、各大部委在房价几万的情况下还可以让职工以几千元的价格来“买房”…… 如果说上述分析太抽象的话,我在法兰克福机场、戴高乐机场免税店看到的情景就是最生动的注释:明显比普通商店贵得多的免税店,中国人人头攒动,到处是讲汉语的中国同胞。就连金发碧眼的售货员都会说汉语。然后是每个售货员都会说的一个词:“发票”。我经常纠正她们:不是“fa biao”, 而是“fa piao”。 在德国生活期间遇到的事情更让我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 有一次,一个外国邻居晚上放的音乐声音太高,我干涉无效后报警。警察来后给他警告。之后警察来敲门,告诉我处理事情的经过,并问我这么处理是否满意。天啊,我在国内真的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人们到政府机构办事,官员的第一句话不是“我能帮您办什么?”,而是“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水?” 我帮一个朋友去莱比锡税务局,询问有什么方法可以减税。税务局的官员耐心听完后认真帮我分析,然后提出了具体的建议。按照他的方法,还真的减了不少税,朋友的心情大悦。如果我用这个问题去问中国税务局官员,可能是找抽了。 一次我带一个代表团去访问法兰克福附近的里德巴赫市市长。这位女市长原来是搞出版的。当她听说代表团汪中求先生的书籍《细节决定成败》卖了400万册时,睁大了眼睛,然后坚定地表示:“我得赶紧离任,然后重新去做出版”。我心想:难道一个市长还没有出版商油水高? 无论在德国任何一个城市,遇到的官员都很耐心,也发现他们其实很穷。无论你走到哪里,没有明显的区域发展差异,没有明显的贫富差距,看不出城乡差别。于是我真正动摇了: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好像比我们更社会主义啊。 如果说德国的这一切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那我只能说:这样的资本主义也不错。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的感受的话,那么这句话就是:“什么主义不要紧,还是人民幸福和富裕最重要”。如果为了坚持某种主义而牺牲人民幸福,那这种主义不要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