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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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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卖一只羊去读书一文的后续,我以为孩子的父母只是因为没钱才不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的,原来不是。总以为父母对子女的爱发自本能,才发现这样的本能之下也难免有例外。我不知道五斤的父亲爱不爱自己的儿子希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好的前程,由于我没有充当一个说教者的角色所以那一天我没问五斤的父亲。
五斤就是那个想要上学的孩子,我看见了他要卖的那个羊(很多人没养过羊所以我还是解释一下这个羊。这是一只半大的“歪歪羊”(丽江方言)就是有病长得很弱少甚至连身上的毛都掉块的那种)。
五斤的父亲一次喝的大醉之后没有打他而是告诉他“如果你想去读书,那你就去吧!”,第二天孩子就翻山越岭从半崖来到北华小学(地名不是化名,嘿嘿)。来找我女朋友(她已经是那儿的一名教师了,很让我骄傲,她在试用期的教学成绩在整个学校几乎第一,虽然很讽刺的是他的教学考核几乎都是倒数第一)再说一下(我女朋友和那个小孩算是亲戚(有点亲关系有点复杂,,她是那个村委会傈僳族中两个大学生中的一个,那个村委会叫六德傈僳族彝族乡。他留人就生活在那个区域,他留人目前民族成分定为彝族。)五斤来干什么呢?就是告诉我女朋友他要读书,和我小时候一样五斤无法用汉语交流得说傈僳语,所以五斤的想法只有我女朋友能听懂\(^o^)/~
然后从学校出发,翻过山趟过河我来到了五斤的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如果我有一个相机就不用描述了,很小的一点小屋,显然很久没生火了,屋里少得可怜的家具上布满了灰尘一地邋遢。要命的是,似乎这个孩子连睡觉的被褥都没有... ...只记得孩子手上硕大的伤疤,说是去年收水稻的时候被镰刀割伤的。
后来我们见到了他的父亲(据说是见到我们来所以跑到他爷爷家去了),跟他说了道理摊了条件:作为父亲的只要保证不把孩子从学校强制领回去,保证孩子能按时到校就行。结果他不讲理的说什么自己家田地多要放羊什么的,就是不同意让自己的儿子上学。后来的一句话我们什么都有放弃了:“如果要让他上学,丽江孤儿院来领五斤他姐姐的时候就不会拒绝了”五斤的姐姐摔了一下不知道伤到了什么地方,好像傻了,我在另一个村看到他姐姐了。
走的时候他那个耳聋的爷爷来了,在和我女友的谈话中我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he bia”这个我知道是钱的意思,后来他爷爷明白了,说了一句应该由他父亲说出来的话“一个孩子读过书才能算是一个人”他说他要动员一下的,不知道会不会奏效.. .....
山里的孩子他也算是特殊的一个,看着放假那些小学生大包小包地背着被褥翻越高山峻岭回家的时候,我本来想写写这群孩子也算是对自己儿时的一种回忆,可是我觉得这个山里的孩子更值得一写。很多人说少数民族加分政策不公平,我说也不公平,加了分造成了另一种不公平却没有填补掉原来的不公平。作为少数民族中的一份子我多少次感叹我们为什么选择了那样的生存环境,为什么多数的少数民族都和穷山恶水相伴。
回来的路上我们俩在想如果没有了父亲这个孩子会不会有更好的可能,这个以酒为命的父亲在如此陡峻危险的生存环境中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不想诅咒孩子父亲的死亡,只希望他能知道他的孩子需要读书也能读书,只要他一声同意... ...五斤那个跟别人跑了的母亲其实也很让我惨白,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估计不远,“怕孩子天天来找她,所以不想看自己的孩子”。
一个十岁的孩子从事着生命几乎不能承受的农活却失去了最起码的受教育的机会,接受教育不一定带来财富,不接受教育也不一定带不来财富。挣钱和读书的关系因人而异也各有说辞。只是我觉得在只是大爆炸的年代,接受教育是必须的。我知道我的努力还有方向也还不够,我不是要领养只是要帮助,因为他想读书。我给他的那个书包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背进学堂的一天... ...
孩子你送我的那袋绿橄榄不仅个大味道也好,更感谢你为我们做的那顿简陋的午餐。抱歉,我们没能帮你,如果知识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钥匙,那么我真心地希望你掌握了非一般的钥匙。孩子我知道你看不到但我希望你能听到。注意安全, 期待着下次与你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