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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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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要求
对于这个世界，我的父亲和我一样都只是一个卑微的存在，除了彼此也就三两个人能够感觉到我父亲早阳光下的呼吸... ...
然而，对于我，对于父亲的儿子，那是一种只有作为儿子才能感知到的存在。
先说点题外话，好几次我都想把我那发端于大山深处的记忆见诸文字，写给有兴趣的读者，更是写给自己，写给深处的大山。
我的父亲从我记事起很少对我提出要求，当然我的母亲也一样。我和父母之间长时间保有一种神似相处不深朋友之间普遍存在的含蓄，但这种含蓄却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无语言表的外化。彼此包容产生的歉意一直贯穿记忆的全部，我父亲只有打过我一次，这一次打得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就这一次父亲记得很清楚。我的母亲是打过我的，只是我记不得了。等到我长的有点大的时候，父母几乎就没有骂过我，甚至很少说重话。在学生时代，即使在名次急剧下滑，谣言四起的时候，我的父母还是那么地相信我。
回归正题，我就说父亲对儿子的要求吧！
我父亲对我的要求有两个：娶个媳妇还有就是赶快入党。对于入党我的父亲知道的只是谁的江山谁的王朝，也许父亲是对的，也许那一种貌似久远的存在仍在延续，或许一切的鼓噪和不满都将在某一刻偃旗息鼓然后照旧继续... ...
自打上高中起，父亲就一再告诉我不准做别人家的女婿！不变的话一直在重复：你看，我们村那几个“读书人”都成了别人的儿子，孙子也成了别人的孙子，我可不允许你像他们... ...我这么一个乐观的人，我对车房表示没有压力，因为我觉得那些东西在生活中式可有可无的，再说了既然无力拥有又何必心力憔悴。
有一次我故作姿态地跟父亲谈判：我说爸呀，你看如果我怎么怎么就会怎么怎么，我爸爸没说什么，只是重复：那我有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意思？接着就哽咽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两行热泪从父亲沧桑的脸颊扑滚而下... ...
对不起，亲爱的爸爸！我不是故意刺激您，您说的您想的我都懂，我会把你的要求当做我的使命，毕竟那也是我的欲求！
写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很多很多！
也许各位都知道卖炭翁，但或许不清楚卖炭翁的炭怎么来怎么卖。那时我可能才十四五岁，寒假的一个夜里，我和父亲蜷缩在大山深处的一个石窝里，守候着一窑木炭的出炉。父亲搂着我，告诉我“你看到头顶这棵大树没有，某年某月，我看见这树上窜出一头黑熊... ...”那是一段说来清苦却过着舒心的岁月，跟在父亲在山里烧炭，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捕猎松鼠、野鸡还有很多说不出名字的鸟雀...
那是一种我无法重温甚至山人也无法回过头来延续的生活，这种生活随着岁月前行，现实与周遭裹挟了昨日的记忆，它不仅淡出了山民的视野我想记忆同样也被冲刷模糊了...
今日，我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告诉我他在山里盖点屋子，准备种点药材养几只鸡。我突然觉得有些内疚有些难过，我的父亲一辈子了、老了却还在山里继续劳作，为了他的孩子。
那一年也是在家里建房（那种土木结构的农房），崎岖的山路，我第一次和父亲扛起一根四米多长的湿木料往家里搬，接下来的十几天，我的肩膀慢慢酸痛到麻木到红肿，就在那年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如果，我在，我一定也和父亲在山里，一起挥舞斧头、锄箕，现实却是我在电脑前打字，父亲仍旧延续似曾相识的劳作...
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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