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马克思》（75）

——马克思和他的“信徒”们如何对待自己的错误

作者：侯工

【引言】在《博客中国》网上，nlbwdf网友对拙作《侯工回复无事生忧七大问》发帖点评说：“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只存在和平过渡方式”——这是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后，社会变革结束暴力革命“周期律”的依据（已不乏理论论证和事实佐证）。生活在资本主义发展早期的马克思对此并没有正确的认识。对资本主义生产力飞速发展缺乏充分估计（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导致他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了一系列错误的革命策略，其中引发巨大灾难的就是“共产党宣言”最后强调的：“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

    鄙人回复nlbwdf网友：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马克思也是人，错误也是难免的。有错能改之则如云过日，不失其光辉。马克思贵在知错能改，有智慧的人不会执着于马克思的错误，而应该全面衡量，着重看他后期的修正后的著作，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有反常的人才会反着来做——好比人都爱吃鸡肉，只有疯子才会吃鸡屎。但偏偏就有这样的疯子，有好端端的鸡肉他们不吃，专挑鸡屎来吃，更可恨的是还要强迫大家吃，于是悲剧就发生了。马克思对《共产党宣言》的评价是：“粪，污秽之书。”他后来在再版此书的时候，曾经想进行修改，但是想到要尊重历史，就只好保留原样——马克思在《1872年<共产党宣言>德文版序言》里说：“但是《宣言》是个历史文件，我们已经没有权利来加以修改。”唯一的办法是用新的理论来替代它。 

马克思说：

    “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这就是马克思著名的“阶段论”。引自《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版第13卷第9页。]

    马克思又说：“在新堡和巴塞罗纳，在伦敦和柏林，工人的组织不可能在一切细枝末节上都是完全一样的。例如，在英国，工人阶级面前就敞开着表现自己的政治力量的道路。凡是利用和平宣传能更快更可靠的达到这一目的的地方，举行起义就是不明智的。在法国，层出不穷的迫害法令以及阶级之间你死我活的对抗，看来将使社会战争这种暴力结局成为不可避免。但是用什么方式来达到结局，应当由这个国家的工人阶级自己选择。国际不会就这个问题下达什么命令，甚至未必提出什么建议。”[1871年7月3日《马克思同<世界报>记者谈话的记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683页。]

    马克思还说：“在资本主义时代的成就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在协作和对土地及靠劳动本身生产的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

    1872年9月8日马克思在阿姆斯特丹群众大会上发表演说，告诉国际工人协会荷兰支部的追随者和工人们：

    “我们知道，必须考虑到各国的制度、风俗和传统；我们也不否认，有些国家，像美国、英国，——如果我对你们的制度有更好的了解，也许还可以加上荷兰，——工人可能用和平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179页]

并且，马克思以“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恩选集》4卷第695页]来反对那些只知道片面引用他的理论来鼓动暴力革命的人，指那些人是跳蚤——马克思说“我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根据马克思的意思，恩格斯作了详细的解释：

    “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我们当时所持的观点[指《共产党宣言》中的消灭资产阶级]只是一个幻想。历史做的还要更多：它不仅消除了我们当时的迷误，并且还完全改变了无产阶级进行斗争的条件。1848年的斗争方法[引者注：指《共产党宣言》中说的暴力革命]，今天在一切方面都已经陈旧了，这一点是值得在这里较仔细地加以研究的。

    “历史清楚地表明，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在1848年要以一次简单的突袭来达到社会改造，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旧式的起义，在1848年以前到处都起决定作用的筑垒的巷战，现在大都陈旧了。

    “由于这样有成效地利用选举权，无产阶级的一种崭新的斗争方式就开始被采用，并且迅速获得进一步的发展。原来，在资产阶级借以组织其统治的国家机构中，也有许多东西是工人阶级可能利用来对这些机构本身作斗争的。工人开始参加各邦议会、市镇委员会以及工商业仲裁法庭的选举；他们开始同资产阶级争夺每一个由选举产生的职位，只要在该职位换人时有足够的工人票数参加表决。结果，资产阶级和政府害怕工人政党的合法活动更甚于害怕它的不合法活动，害怕选举成就更甚于害怕起义成就。”[恩格斯：《“法兰西阶级斗争”导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595页。]

马克思是一个批判者，他对现存社会持批判态度。在批判过程中，未免发生过激的错误。但是，他对自己的错误也持批判态度。他有一句名言：“怀疑一切。”一切当然包括他自己了。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里开诚布公地接受批评，他说：“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我都是欢迎的。”并且他自己就明确否定自己《共产党宣言》里的错误，指出那是“粪，污秽之书。”

巴黎公社革命前，马克思恩格斯对其组织者布朗基和普鲁东持反对态度，但是，布朗基普鲁东不顾马克思恩格斯的反对，悍然在1871-3-18举行了武装起义，最终以付出5万工人性命的代价宣告失败。恩格斯在总结巴黎公社的惨痛教训时指出：

    为了“消灭阶级和建立不再有土地私有制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制度。”33个布朗基主义者确信：“只要他们愿意跳过各个中间站和各种妥协……日内‘干起来’，政权落到他们手中，那末后天‘就会实行共产主义’。把自己的急躁当作理论上的根据，这是何等天真幼稚！”[1871年7月3日《马克思同<世界报>记者谈话的记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683页。]

    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以推行议会选举的实际行动来纠正自己的错误——1871年马克思在伦敦主持的国际工人代表大会上，明确主张工人运动以参加与资产阶级的竞选的活动主主，指出这是民主的开始，并且逐渐形成民主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才是难能可贵的。马克思与后来某些不允许批评的所谓共产领袖不啻云泥之别。

    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沿着马克思开辟的航道继续前进。1889-7-14，恩格斯组织了22个欧洲的社会党，成立了第二国际，将第二国际建成推行马克思民主社会主义的平台。恩格斯在第二国际培植了伯恩斯坦、考茨基、普列汉诺夫等一大群坚定而睿智的民主社会主义理论家、学者和政治家，终于在北欧以瑞典为首的诸国率先取得民主社会主义成功，继而成为欧美亚澳非各国学习的典范。如今北欧也成为当代中国学习的榜样，中国自从否定毛的错误路线的八届三中全会以后，实行的改革开放实际上已经初步走上民主社会主义之路，为了完善民主社会主义，目前正在进行深化的政治经济改革。

历史是一面镜子，反观那些号称是马克思忠实信徒的人，却从来不承认自己犯过错误，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他们犯了错误。他们故意篡改马克思原意。例如列宁，他实质上是个普鲁东主义者。普鲁东主义主张不顾客观条件而进行盲目的暴力革命。由于普鲁东受到马克思的批判，声名狼藉，于是善于骗术的列宁就披上马克思的外衣，将马克思根据阶段性原理提出的社会主义不可能在个别国家取得胜利的主张，篡改为可以在落后国家一国就能够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虽然列宁也曾经取得“胜利”，得逞于一时，但那绝对不是社会主义的胜利，而是马克思曾经批判过的反动的封建社会主义的胜利，是被推翻的沙皇制的复辟。

列宁在政治上将马克思的民主共和制的巴黎公社式的无产阶级专政篡改为党的领袖的个人的独裁专政，实行政治垄断。

列宁在经济上将马克思的股份制形式的个人所有制篡改为由他掌控的所有生产资料、生活资料的国有化，实行经济垄断。

恩格斯曾经反对这种形式国有化：

“因为占有在生产资料或交通手段真正发展到不适于由股份公司来管理，因而国有化在经济上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国有化——即使是由现代国家实行的——才意味着经济上的进步，才意味着由社会本身占有一切生产力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准备阶段。但是最近，自从俾斯麦致力于国有化以来，出现了一种冒牌的社会主义，它有时甚至堕落为一种十足的奴才习气，直截了当地把任何一种国有化，甚至俾斯麦的国有化，都说成社会主义的。显然，如果烟草国营是社会主义的，那末拿破仑和梅特涅就应该算是社会主义的创始人了。”

列宁的“公有制”充其量只是俾斯麦式的个人专制的名为国有实为官有的国有化。

在舆论上将马克思的新闻出版自由论篡改为禁止新闻出版自由的大统一真理垄断。

由于列宁违背了马克思的社会自然发展原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走向失败。

有的自称“秦始皇加马克思”的人更加离谱，甚至不学马克思原著，却孜孜不倦地反反复复地学习封建帝王统治术的《资治通鉴》、《二十四史》、《商君书》等，居然将马克思的全部学说篡改为一句话——“造反有理”，将马克思晚年提出的民主社会主义污蔑为“修正主义”。

这些所谓的马克思“忠实”信徒们对批评者往往采取残酷打击、无情报复的手段。如斯大林的大清洗运动，毛的整风、反右和文革运动。在反右运动中，毛以“引蛇出洞”的卑劣手段将数百万文化精英打成右派，并且施以非人道的折磨，搞得万马齐喑，道路以目。1958年，毛又不顾一切地强迫全体国民搞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并且因此引发了震惊中外的饿死数千万人的大饥荒事件；毛发动的文革更将中国推到崩溃的边缘。

现在仍然有一些自封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人，竟然说以马克思主义的新闻观来反对新闻自由，说明他对马克思的新闻观一无所知。众所周知，马克思的新闻观正是提倡新闻自由的。马克思说：“没有新闻出版自由，其他一切自由都会成为泡影。……没有关于新闻出版的立法，就是从法律领域中取消新闻出版自由。”他们甚至无知地蛮横地反对马克思的民主宪政论。马克思说：“法律不是压制自由的措施，正如重力定律不是阻止运动的措施一样......法典就是人民自由的圣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176页]马克思主张以法律保护人民自由的理论就是他的宪政论。可见那些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的教授、专家、学者们不学无术到了何等不堪的地步。

有的“专家”甚至鼓吹西方国家要颠覆中国。其实，真正能够颠覆中国的不是来自外部势力，而是来自内部的贪官污吏和这些空有其名的尸位素餐的胡言乱语的“专家”和“理论权威”们。

由于权贵集团的阻挠的反对，习近平以宪政梦为核心的中国梦受到某些人的歪曲和篡改，但是，他以反腐带动改革的决心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最近，习近平主持纪念习仲勋诞辰100周年活动，就是宣示要坚持先父习仲勋的遗志，将政治改革和经济改革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