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学习佛教时,首先注意到的一个关键词就是“末法时期”。释迦摩尼创立佛教两千五百多年,有过成长期和鼎盛期,为什么现在会进入末法时期?在末法时期,佛教会走向消亡还是会有机会获得新的发展变化?这些是值得我们首先深入思考和用心探讨的问题。 “佛经上说,在末法时期,即使只用一点点时间听闻或思维佛法,都会有许多的福报”。而我们是深入思考和用心探讨佛法,会有更多的福报也是必然的。 “末法时期”,改变的是探索真理的方式方法,不变的是探索真理本身。钦哲仁波切特别强调,学习佛教时“大家不要混淆真理和了解真理的工具”。真理是一种客观存在,探索真理的工具和途径等有许许多多,都会有很大的变化,而且随着这种变化会更便捷地得到许多的福报。
钦哲仁波切在《正见:佛陀的证悟》一书“结论”中认为:“如果有任何东西需要改变应该是仪式和象征,而非真谛本身。佛陀曾说他的规矩和方法应该顺应时空而适切地改变”。他在北京大学讲法时说:对释迦摩尼即悉达多这位印度王子来说,发现真理是他最想追求的目标。最后他终于找到了真理,并且了悟到你能接受这个真理,你就不会受苦。为了使佛法易于入门和理解,后人把这个真理分门别类,使得进入它有很多不同的方法。但之后令人遗憾的事发生了,这些方法成为所谓的“佛教”——一种宗教。这真的很令人遗憾,因为我们开始被方法所吸引,而非真理本身。
那么,真理本身是什么?它在哪里?它能干什么?老子说:“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作为规律,“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作为能量,“绵绵若存,用之不勤”。马克思认为:“真理像光一样”,“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我只有构成我的精神个体性的形式”(《马恩全集》一卷6页》)。真理寂兮寥兮,像光一样普照大地;真理不仅占有马克思,也占有老子、释迦牟尼、成吉思汗等古今中外任何人;老子道学、释迦牟尼佛教、成吉思汗文化、马克思理论等经典,都只是构成自己的精神个体性的形式,都只是在遵循真理,而不是真理本身。
探索真理很难,甚至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探索真理的意识。在利益上以我为中心,在想法上自以为是,从而在无明、自私、我执中背离了真理,在自作聪明中遗忘或者戏弄着人的自然天性。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偶尔出现探索和讲解真理的圣人、天才,可惜,闻道后“勤而行之”的上士太少,“若存若亡”的中士也不多,而“大笑之”的下士太多了。古今中外皆如此。
面对如此无明状况,圣人、天才作出了不同的反应:老子很无奈,写完《道德经》以后,心想老子不陪你们玩儿了,骑牛吹笛到西域逍遥去了;释迦牟尼不甘心,变成佛陀逗你玩儿,想用《金刚经》这样“能断金刚的智慧”,来摧毁因陀罗的金刚一样坚固的无明、自私、我执;成吉思汗动怒了,用长生天的量力来武力征服,同时想用商贸流通和文化交流来奠定新的社会秩序;马克思很气愤,用其经典《资本论》来批判私有制,想把劳动力从商品地位解放出来,实现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
然而,几千年过去了,人类社会靠科技力量实现了飞速发展,能飞天,可入海,信息和商品互联互通,但是芸芸众生内心的无明、自私、我执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假冒伪劣、贪污腐败、行凶诈骗、恐怖活动、冷战思维以及足以毁灭人类很多次的核武器等等,人类社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性危机。
怎么办?把中华文化“四大金刚经”组合起来,有效发挥整体作用,这是必要的,或者说是必须的,毕竟这是不同历史时期人类智慧最高结晶。所谓邪不压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才能确保人类持续、融合、和谐发展。要想道高一丈,有灵性、有智慧的人们就必须挺身而出,拓宽求道之路,整合证悟智慧。达到更高境界,人们就能够意识到,“道”即自然法则是一种客观存在,是永恒的;而“魔”只是人的心魔,是因为无明而产生的,随着更多的人们得到证悟,心魔就会自然而然地弱化、消失。
钦哲仁波切在《正见:佛陀的证悟》中说:证悟的佛陀并不就此隐退,他不顾教导与理解有多困难,反而以无比的慈悲心与一切众生分享他突破的发现。他设计了具有百千万种方法的道路,从简单的敬香、直坐、观呼吸等,一直到复杂的观想、禅定、修建寺庙等方法。修行可能看起来非常宗教化或仪式化,但它的要义是消除我们对恒常的概念,打破思维定势。例如正确的姿势能让你的情绪不被无须有的东西所霸占而令你迷失的变态反映所控制,它给了你一些空间,让你更清醒。我们用“神圣”或“崇高”的字眼来形容,是因为法的智慧能够让我们从恐惧和痛苦中解脱,而这对一般人而言,是神或佛的角色。我们常在寺庙墙上看到地狱形象的壁画,其中有燃烧的肉体和恐怖而冰寒的深渊。人间或许没有天堂地狱,但是人们心中有向往和追求的天堂,也有恐惧和逃避的地狱。你是真心修持佛道大业还是心里打着鬼主意、小算盘,你有可能成大佛还是变小鬼,这些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人可以欺骗别人,但是欺骗不了自己。人们对大千世界的认知常常无明,而对自己习惯性思维和无穷尽欲望十分清楚,甚至到了自私和我执的程度。佛教针对如此现象设计了方法。终究而言,上天堂还是入地狱,不是要佛陀来审判,那些都只是你自己的直觉和预感而已,也只有你明了自己行为背后的动机,佛陀告诉你的只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缘。这是佛陀超然的慈悲和幽默,也是非凡的智慧和量力。
钦哲仁波切认为,佛教与佛教徒是两回事。在佛教中有成千上万的道路可循。走哪一条路,需要看弟子的认知和心态,以及上师所具备的素质和技巧。一个充满了自称是佛教徒的世界,不见得是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人甚至不需要自认为是佛教徒,就能具有正见。甚至从未听闻释迦牟尼 名字,也可以与佛法同道。最终,我们连证悟之道路也要抛弃。佛陀曾说,最终,你是你自己的老师,你是你自己的主宰。
当理解了这些,用心感悟了这些,我们就会感到,佛陀以及佛教,真的令人肃然起敬。当然,在更高境界,我们不要再去想这是谁的学说、教法、文化、理论等,要明白这些都只是“构成自己的精神个体性的形式”,都只是认识论层次上形成和使用的工具和方法而已;而我们最终所需要的是了解原本简单的实相,需要认识和顺应的是在本体论层次上客观存在的的自然法则本身。
大道至简。比较研究与集成创新是迈向大道至简的有效路径。近日,当我在网上刊载了“开篇”一文之后,何晋文在微信中说:“功笔深厚,佛法道儒比较分析透彻易解”。网友“草原新雨”在草根网的评论很深刻:“现在中国特需要这种各经典学说之间的比较研究。找出高低异同,再归入一个大体系中,形成一颗完整的哲理大树,使各层次的众生都有道可修。做这件事意义极其重大深远。多少年后,写历史的人会怎样写我们这一时期的文化特点呢?他或许这样写:在这一阶段,最突出的特点是出现了一种大融合,是宗教、哲学、科学、民俗的融合,是古今中外的融合,是唯物和唯心的贯通,总之,一个总的趋势是走向一种大统一”。
这是互联网的便利,我们可以随时互动交流。顺应文化大融合的必然趋势,我们应该注重六个方面:一是文化本身的大融合,二是创新和应用文化者的联合。文化是是包括人的自身自然在内的整个自然界的人性化、意识化、信息化。马克思认为:“人的感觉、感觉的人类性,都只是由于相应的对象的存在,由于存在着人化了的自然界,才产生出来的”。相对来说,自然界的空间和能量是巨大的,而由此产生出来的人类的感觉和意识、人类所能创造的文化以及整个“人化了的自然界”是有限的。在自然界中,总有一个巨系统包含了所有系统;于此相对应,在自然界人性化和意识化的文化中,也总有一种文化可以包涵所有的文化。这是文化不断融合发展的根本原因。随着文化总量的不断扩大与广泛传播,随着海量信息的迅速传递与自由共享,未来或许很难再出现特别突出的个体圣人或天才,而是具有非凡灵性和卓越智慧的人们自愿形成精英团队,引领和推动人类文化整体前行。这个精英团队可能遍布世界各个角落。他们之间或许不认识,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认识,但是他们都非常清楚所遵循的是“在本质上是同一的”自然法则。恩格斯说:“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而“自由就在于根据对自然界的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我们自己和外部自然界”。这也正是人们可以穿越时空,凝聚智慧,形成合力,共同探索和遵循自然法则的最直接、最普遍、最深刻的现实意义所在。
本文为《对佛教的思考与应用——兼谈中华文化“四大金刚经”》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