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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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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海山
作为具有宗教文化色彩的旅游景点,从地理环境以及人与自然的交融来看,我们觉得鄂托克草原上的迪雅恩庙很有特色。进入乌仁高勒深深的峡谷走去,在五圣水之地峡谷阶地上有一座庙宇,这是由班禅大师道尔吉贵冠的、有一代神明奇观堪布尊称的著名医学家达尔玛扎拉森敖訾尔·班迪达(哲人学者)于1921年主持建造的迪雅恩庙。文化是自然界的人性化。平原有平原的宽阔,峡谷有峡谷的深刻,这都是大自然的造化,是人的天性与自然界的灵性的沟通与融合。漫步平原,体会心胸坦荡的自然神态;走进峡谷,感悟虚怀若谷的无为境界。我写过诗歌《虚怀若谷》:洪水清泉涤世俗,悬崖峭壁斩红尘。惊涛骇浪随它去,于无声处定乾坤。
就主体而言,在本质意义上,以人为本、遵循自然规律的蒙古人,崇拜英雄不信神。数百年来,蒙古人对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致祭行礼,崇敬的是现实生活中出现过的英雄人物,继承的是他作为一个人的精神内涵。蒙古人不信宗教,但是能够包容和善待各种教派信徒,而且愿意作为一种文化来潜心研究世界各大教派内容。比如,在《圣经》箴言中,就有“侧耳听智慧,专心求聪明;以智慧立地,以聪明定天”等,很多普通民众能够接受的名言哲理。有位宗教信徒说过:“同样的语言文字,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解读。”也就是说,有不同经历和不同观念的人们,在同样的语言文字里,可以各取所需的智慧光芒和心灵慰藉;换句话说,只要有卓越智慧和超凡能量,完全可以说着现实生活里的话,办着现实生活里的事,让任何不同宗教派别里的人们,共同感受同样的真诚和温暖。
学者认为,成吉思汗法典即大扎撒令最高明、最有现代性的内容就是宗教宽容:“尊重任何一种宗教信仰,任何一种宗教都不得享有特权。每个人都有信仰宗教的自由。”在成吉思汗及其子孙的征服范围,现有的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都已具有相当大的势力,还有在蒙古人中流传的萨满教,中原的道教、儒教,一些较小族群的原始宗教更是五花八门。成吉思汗一碗水端平,既不偏袒,也不打压哪一家,尽管他本人先是信奉萨满教,后尊道教的长春真人为师。成吉思汗尊道教的长春真人为师,并不是他信仰道教,而是把道学作为一种哲理愿意研究探讨。据《成吉思汗封赏长春真人之谜》记载,成吉思汗听过长春真人所讲的道家哲理后说:“你以道家精义,恳切教诲,我恭敬、严肃地听完了。所说的内容,都是很难做的事情;然而,怎敢不遵从您的仙命,勤恳去做!”还命令近臣:“录之简册。朕将亲览。其有玄旨未明者,续当请益焉。”
可见,成吉思汗感觉到了道学的“玄旨”,但还是“未明”,所以谈不上信仰。作为崇拜天地、注重人的天性、遵循自然规律的蒙古民族,最容易接受的就是阐述自然法则的老子道学,因为道学所揭示和反映的是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人们崇拜天地,是因为意识到除了自身有限的力量之外,还有一种无形的更大的自然能量存在。人们不知道它来自哪里,一般认为来自天地,而老子认为来自“道”。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认知过程中,如果能够超越对天地和神仙的崇拜,而达到理解“道法自然”的界境,那么人类社会就会有另一番景象,会有共同的信仰。
崇拜天地比崇拜神仙强,因为天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的自然环境,而神仙只是自然法力的多种甚至是相互排斥的扭曲的抽象反映。崇拜天地,寻求的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心灵感应。庄洪在《蔚蓝国度》中认为:信仰是人类对宇宙真理的认识和对灵魂层次的追求。它出自人的灵魂,是灵魂本能地对宇宙高层生灵的崇拜、景仰、追随,是人对灵魂成长目标的渴望与信念,它表现为人的虔诚的心态和执着、坚贞、勤力、善良的行为,是人的心灵力量的源泉。直觉感应是信仰的最初信息,把它归纳为理性同时还伴有强烈感情,并在行为上形成自己的目标趋向,直觉感应就成为个人信仰。个人信仰经过同社会生活的融合,唤醒更多人的灵魂,形成共同的精神追求,个人信仰就演化为社会信仰。
我认为,最容易使人的自身自然与宇宙自然形成同构同序的共振感应,使人的灵气与自然灵性形成信息交融的地方,即天然形成人杰地灵的地方,就是辽阔无际的大草原。对此,姜戎在《狼图腾》中有生动形象的艺术表述:残酷美丽的草原,不仅是华夏民族的祖地,也是全人类的祖地和摇篮。草原是人类直立起来“走向”全球的出发地。草原大地是人类最古老的始祖母。有一种古老温柔的亲情,从草原的每一片草叶每一粒沙尘中散发出来,将人紧紧包裹。在草原上,能够感到来自草原地心的震颤与呼救,使人与草原有一种心灵深处的共振,比儿子与母亲的心灵共振更加神秘,更加深沉。它是一种隔过了母亲,隔过了祖母、曾祖母、太祖母,而与更老更老的始祖母遥遥的心灵感应,在人从未感知的心底深处,呼唤出最远古的情感。
宗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人们在现实中感到困惑、迷茫和无奈,便在虚幻世界里得到某种回避和解脱。人们信仰宗教,并不想放弃对现实幸福的追求和渴望。如恩格斯所言:“就连《启示录》也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天堂:人们都光着屁股坐在潮湿的云端上,用多少带血的手弹拨着竖琴,永无休止地高唱着众赞歌。” 但是,我们不能一阵寒风把乌云吹散,把在潮湿的云端上高唱赞歌的善男信女们,冷不丁一下子给摔下来,而是要多做潜移默化的工作,有个缓冲,使他们能够平稳地软着落。这就需要有卓越智慧和超凡能量,与宗教信徒们有种内在心灵的沟通,因为他们更需要智慧阳光的普照和情感雨露的滋润。
我国曾经靠政治力量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抛弃了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却没有解决现实生活的困境,而且使那需要幻觉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可见,解决不了需要幻觉的“处境”却抛弃了关于处境的“幻觉”,那只能难上加难。我们认为,当人们还处在需要幻觉的处境时,有某种幻觉总比连幻觉都没有要好一些,有宗教信仰总比什么信仰都没有要好一些;当然,什么也不信,比信了邪教或者被别人洗了脑成为别人使用的工具要好。我们应该清楚,并不是因为有宗教使人们“没有获得自身”,而是“还没有获得自身”的人们寻求了宗教。如果“还没有获得自身”的人们,在现实里连“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都没有,那是更可怕的事情。如果说在宗教领域里主宰世界的是各路神仙,那么在商品社会里主宰世界的就是金钱钞票。受金钱的统治比受神仙的统治强不了多少,人们向金钱膜拜和向神仙跪拜,其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没有获得自身的表现,因此,把宗教信徒带回现实生活中,他们依然会面临更大的现实压力,而且还少了几份虚幻缥渺,却多了几份残酷血腥。
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思考问题,即不必一定要把宗教信徒带回现实生活中来,而完全可以把现实生活渗透和融化在宗教领域中去。在宗教文化里也有科学内涵。《大乘百法明门论》等所谈到的心法,都是心理学所研究的科学道理。现代心理学家只研究到六识:眼识(视觉)、耳识(听觉)、鼻识(嗅觉)、舌识(味觉)、身识(触觉)、意识(知觉),而佛教却早已研究到了八识,除前六识外,还有末那识和赖耶识。孙中山认为:“佛学是哲学之母,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鲁迅说:“释迦牟尼真是大哲,我平常对人生有许多难以解答的问题,他居然早已明白地启示了。”
其实,虚拟与现实原本就是一个有机整体。信仰和不信仰宗教的人都需要虚拟世界,因为虚拟世界原本客观存在。宗教是人所创造出来的,因此在虚拟世界里各路神仙的较量其实就是人的智慧的较量。恩格斯说:“人所固有的本质比臆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神’的本质,要伟大得多,高尚得多,因为‘神’只不过是人本身的相当模糊和歪曲了的反映”。 我们认识到这些,就能够有效清理宗教市场,合理整顿神鬼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