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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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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压床】-狗眼看阴阳②……【我一生下来就吃了几个月狗
不知道是打得太重还是那胖女人的确是条汉子,在把她泼醒后,不管我们怎么问,那女人却总是不肯回答,只是半张着鲜血直流的肿嘴“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却始终不肯抬头看我们一眼。
“奶奶的,看来还没收拾够!你们两个,给她来点更狠的。”老大见胖女人依旧没有什么回应,变得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恶狠狠的说道。那两个楼咯听得吩咐,正准备动手,却不想被一旁的书呆子一把拦住,然后他笑着说:“别急,别急,她现在不肯说,待会肯定会说的……”。
“休、休赏(想)!你 ……你们就、就不要浪惠(费)时间了,我在江喉(湖)上行、行走了半痱(辈)子 …… 最、最出名的就是嘴黏(严)!我劝、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赶.....赶请(紧)的!给老娘一个弄(痛).....弄(痛)快!“书呆子话未说完就被那胖 女人虚弱的声音给打断,虽然此刻她因为没了了所有牙齿,导致声音变得含混不清,但依然能听出个大概来。
“恩!恩!肥姐,我对你刚才说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对你这种宁死不屈的态度心存敬佩,所以啊,我根本就没打算能在你的口中能问出什么来。“书呆子突然 一本正经的说,这毫不搭调的恭维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经意见向胖女人看去,却发现她的表情和我一样诧异。“不过啊,肥姐,你知道吗?有些时候,向活人问不出 的东西,却能向死人问出呢.....“书呆子紧跟着幽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向死人问话?这种台词一般会出现在一些涉猎法医学背景的侦探小说里,书呆子这样说,莫非他还懂一些医学解剖方面的东西,若是真是这样,那这家伙不就变成一 些三流小说里那种全能主角那样的人了吗?运动神经发达,文化不错,懂些玄学,再加上那张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也和他那烂性格完全不相称,但的确 “还看得过去”的面孔……若是还懂解剖学……那他哪里还是书呆子,分明就是一柯南嘛——而且还木有变成小孩子;况且一般来讲,“向死人问话”指的是通过解 剖尸体,得到一些案件发生的信息,但我们要问那胖女人的则是一些事件的隐秘细节,解剖能解剖出什么鸟玩意儿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把目光紧紧的锁在了书呆 子身上,想听听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来让死人说话。
好在书呆子接下来的一句话打住了我看向他疑惑的眼神——我回过神才发现老大和他那两个手下此刻也正用疑惑和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莫非子啊他们眼里,我刚才看书呆子的眼神不是疑惑,而是基情万丈?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在心里对他们暗骂了一声——“干!”
“哎,我本来是不想用这招的,这办法太过歹毒,我那死鬼师傅说用了后多半会折寿,若不是胖姐你嘴实在是严,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用这个的。”既然他说用了 会折寿,那定然不是解剖一类科学的东西,多半还是一些奇门玄法,这倒仍在他的“专业范畴”内,我虽然仍旧觉得好奇和不解,却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我实在想 象不出书呆子穿上白袍,戴着口罩和塑胶手套,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眼睛里露出一丝阴笑,那该是怎么一副扮相。
“活活活(哈哈哈),你……你这小臭(畜)生,信、信口开候(河),想、想吓唬你干……干狼(娘),老、老狼(狼)吓大的?你们这、这些小儿科的东黑(西)”那胖女人满嘴包着血,却依旧强行狞笑着说道,那狰狞的表情,含糊的的语句,将气氛渲染得十分诡异。
“哦?那既然如此,肥姐你可曾听过”尸魂缚“这种小儿科的的术法?”书呆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哪里却知道胖女人听到这句话,本来还狞笑着的表情却一下子僵在了当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卡白卡白的——纵使满脸的鲜血也掩饰不住,张大了已没有牙齿的的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你说神,神马(什么?),你怎么可能会那种东西……”好半天胖女人才颤抖着从牙缝——不,唇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臭道士,你说那‘尸魂缚’到底是什么?怎么那胖婆娘吓得脸色都变了?”见书呆子一句话让原本硬气无比的胖女人居然吓到连说话都在抖,我不由得附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尸魂缚’,发明者不详,最早使用的记载是在明朝正德年间,是一种让人死而不死的邪法,简单的说呢就是你的身体死了,但魂魄却离不开身子——和你见到 那尸衣皮影有点类似。”书呆子头也不回的朗声答道,看似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实际却是在说给那胖女人听。“但和那尸衣皮影不同,其他的拘魂术法只是把魂魄封 锁在‘容器’内,那魂魄虽然痛苦,却对容器外部的刺激没有反应,也就是说,作为容器的不管是自己皮还是别的东西,你破坏那容器,它都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但‘尸魂缚’却不同,身体死了,但魂魄却还像常态一样被封锁在身体里,逻辑顺畅,清醒无比,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有反应,不管是声音还是图像,是痒还是 痛,甚至还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腐烂造成的具体……这还不算最绝的,最有创意的是若能使用一些辅助的方法,那死者的魂魄还能用自己已经死亡的身体 来与外界对话,真乃是居家旅行,刑讯逼供的最佳手段呢……”书呆子说到最后,对早已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胖女人眨巴了一下眼……
“肥姐,那招数我也是听我师傅传的,一直没机会去实践它,今天只有委屈你一下了,小弟我也是初体验,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得请您多多担待……”书呆子一边笑着说道,就像一个新开张小饭馆的老板在请客人多多指教一般。
“你!你……你不得好纸(死)!!!”那胖女人一反常态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冲着书呆子大吼道!但看她的用词,就知道这娘们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我得不得好死那都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了,倒是您……肥姐,我觉得这句话用到您身上还蛮合适的,呵呵。”书呆子一边说着一边给老大的两个手下做了一个上菜的手势。
那两个手下见书呆子召唤,立即从旁边的堆放的物品中找出几样东西来,我定睛一看:一把一看就知道进口货的军刀,好像是海豹军刀;一个铁碗,还有一个塑料瓶子里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此外还有一些看不太清楚的小件。
书呆子粗粗扫了一样,点点头,说:“很好,齐了,我说刘老大啊,你这车屁地方不大,东西倒还备得挺齐的。“老大也没搭理他,依旧是冷冷的看着胖女人。然后他又转头对胖女人说:”肥姐,那我们就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开工了吧?”
还没得那胖女人应答,我就见书呆子一把拿起那海豹军刀,迅速的冲到那胖女人跟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把海豹军刀已经划破了胖女人那粗大的脖子,那胖女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头一偏,就瘫坐在了座椅上,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草!你!你!你……”我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有人被抹脖子,惊得半天“你你你”你了半天都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孰料书呆子头也不回,只是自故自的在那胖女人的尸体上准备着什么——想必应该就是他之前说的“尸魂缚”的准备工作。他把那女人脖子上的正汩汩流血的创口 用布条给包了起来,然后在那些小件里找出几根针,扎到了胖女人的四肢躯干上,再用手指蘸着血在那女人的脸上,四肢上画出一些古怪的符咒,最后再打开那装着 透明液体的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铁碗里,霎时间酒香四溢——他把那碗酒放到胖女人面前,用火机点着了,一股蓝色的火焰冒了出来。他这时稍微放缓了些动 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烟点着了,吐了个烟圈在胖女人尸体的脸上,然后回头对我们说——“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说完又拿起一 根银针,一把扎在了那胖女人的人中上。
“唔……”这一针扎去,那已经被抹了脖子的的胖女人居然轻轻的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紧接 着竟然连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那“尸魂缚”竟然真那么神奇?难道真的如书呆子所说,竟能让人死而不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除了在书呆子抹人脖子那一 下,感到一丝震撼外,始终觉得他做的这些流程有点不和谐感,但是哪里不和谐,我又说不上来。
“肥姐,你还魂过来了?怎么样?做死人的感觉如何啊?有木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说真的,我有时候还真想去体验一下呢……对了,你是个肥婆嘛,不过现在呢,你就是个死肥婆啦,呵呵呵呵呵呵……”书呆子凑到那胖女人面前阴惨惨的笑着说。
“你……我……”那胖女人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她吐出这两个字后有愣了半晌,才又缓缓的说道:“我……真的洗(死)了?”
书呆子一拍胸口,肯定的说:“我这人干活绝不拖泥带水,我说你死了,那你一定是死了,你试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还有能动吗?”那胖女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会,才问道:“可我为神马(什么)还能感觉到和周眉(围)的东西的接竖(触)?”
书呆子闻言眼睛一亮,笑着说:“恭喜你!答对了!有感觉吗?那就对了,这就是那尸魂缚的厉害之处了!你的确是死了,但是却用外界的阳气来支撑你的魂魄不 离体,这个体验很神奇呢,特别是当你的身体开始腐烂后,会从你肚子里的东西开始,一点一点的烂到你的皮肤,你的肌肉——当然,小弟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感觉是 怎么样的,到时候还得请肥姐你详细说说,我好做个研究记录……你放心,不会太晚,这个过程一般十多个小时后就开始了……值得庆贺的是我们一起进行的第一次 试验,就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书呆子的话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一阵阵的发冷——再看一眼胖女人,也是吓得一脸卡白——不,作为尸体,她脸色本来也应该是卡白的。
“我……我做鬼也不费(会),放过你的……”胖女人突然咬牙切齿的说。
“哦?肥姐你想做鬼啊?那估计你得耐心的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个术法一定要你腐败成一具白骨才会失效,不过呢,人体要想腐败成白骨,自然情况下也得数 年,我呢,心好着呢,对你的身体做了一些处理,估计是没个几百年是烂不完的,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转世了死了几次了,到时候欢迎你来找我报仇,哈哈哈哈……” 书呆子狂笑起来。
“你!你为何如此的歹毒!”胖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她已经没牙可咬了。
“男人嘛!就应该对别人狠一点……”书呆子扶了扶眼镜,一抹头发,憋着嗓子冒出这么一句。
突然!那胖女人身体一阵抽搐,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表情说不出的痛苦……
“哦!哦!列位!开始了,开始了!肥姐啊!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胃里开始返酸,有烧灼感?这就是开始腐烂的前期症状啊!你给我说下你的感受,我好记下来,这 可是珍贵的第一手研究资料啊!希望你能说得详细点,也算是为祖国的术法事业做出了自己杰出的贡献了。”书呆子手舞足蹈的兴奋说道,还拿了一张烟盒纸,从衣 袋里掏出钢笔来准备要记什么!
“你!你给我一个痛快的!“那胖女人突然大声说道,这句话倒是说得字正腔圆,不知道是已经适应了嘴里没牙的说话方式,还是恐惧到了极点。
“肥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叫你配合,你不配合,现在却怪我不给你痛快……我这也算是给了你一个长生的机会吧?一般人哪能活那么久呢?虽然痛苦一点,但毕竟意识在啊……”书呆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些香包里,装的是魂魄!”胖女人突然提高了嗓门,打断了书呆子的调侃,听到这话,我们都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又听那胖女人说:“你们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东西,就赶紧给我一个痛快……”
“你!你是说,香包里装的是魂魄!”听到这话,最先把持不住的是我,在最初的震惊后,我顾不得什么诡异术法带来的恐惧,上前去一把死死抓住那肥婆的肩膀,大声的喊道。
香包里装的魂魄?谁的魂魄?难不成是峰子的魂魄?她们找那些个魂魄去有什么用处?各种信息和可能性一下子涌入我的大脑,竟然让我一下子乱了方寸,直想要赶紧问出个结果来。
“若是再要我脱(说)更多,你们就得答应我,给我一个痛坏(快)。”那胖女人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用无神的眼睛瞪着书呆子,缓缓的说。书呆子这时已 然收起笑容,过来轻轻拉开我的手,不紧不慢的对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肥姐,你放心,我知道我这人在业内信誉口碑一向不咋地,但我做人也有原则的——我生平 只骗活人,对已死的人,却从来是说到做到的。”说完。他指了指地面上那个盛着酒正燃烧着的铁碗,接着说:“这里面烧的酒,就是现在为你魂魄提供阳气的燃 料,若是放任这里面的东西烧完不再添加,不出两个小时,你就能得到解脱。”
那胖女人听到这话,闭上眼睛,安抚是在思索着什么,大 概过了个三五分钟,她才突然睁眼缓缓问道:“我是真洗(死)了吗?”这话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我终于知道那一丝不和谐感在哪了:我以前的确是没见过 有人在我面前被抹脖子,但抹脖子这种庸俗的桥段是影视剧里经常都能看到的——我的确是亲眼所见书呆子用那把军刀划开了她的脖子,但却没有看到如荧幕上所展 现的那种喷涌而出的血花,那胖女人的脖子不过是汩汩的在往外流着血,还立即得到了包扎处理,莫非,这一切,都是书呆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现在那胖女人问出 来,他又该怎么去回答?我正想着,却听书呆子平静而迅速的答道:“肥姐,你的确是已经死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你现在应该能看到了一些之前你看不到的东 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两个老大的手下打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去车尾打开了货车尾部的铁皮门;那门一打开,一阵山夜寒风 呼呼的就灌了进来,将我冻得打了个冷颤;现在这货车依旧缓缓行驶在弯曲的山路上,这种县道的路边是没有路灯的,从车里看出去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车厢里漫射 出去的一点灯光,以及鲜红的尾灯,照亮了车尾地面不足一米的范围。
这时我又听书呆子说道:“肥姐,按照时间和这车的速度来算,我们现在应该正在这条山路有名的“九道拐”附近,你向外看看,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这“九道拐”我也曾有所耳闻,这地方正好是两县间的中间地带,坡陡、路窄、弯急,据闻每年在这段路上出的大事故都有几十起,小事故更是数都数不清,白天 我们来时的路上快走到这里时,那话痨司机还对我们说了好几段在这九道拐上发生的灵异事件,所以走到这九道拐获批,我还特意闭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却没有发现 什么“好朋友”的踪影;难道个地方的那玩意都兴上夜班?所以我干脆也闭上眼睛向外“看去”——好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给我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那满山 遍野的幽蓝色人影啊,有站着的,有飘着的,有整个的,也有半截的……
那些个东西看得我头皮发麻,在确认后就赶紧把眼睛睁开了;其 实我对那些玩意儿应该说还是比较习惯了,但平日里见的都是个把个,但这样多的一齐出现我就的确是有点HOLD不足了。我不敢再看,转身回头准备去看那胖女 人的反应,却不想一回头,却正好看到一张满脸鲜血的幽蓝色人脸,正凑在我的眼前——想必是之前紧贴着我站着的;这突然的一下惊得我不由得叫了一声: “啊!”,待我强压住惊来再仔细去瞧,那家伙却又不见了踪影。
“霍霍霍霍霍霍!”这时那胖女人居然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声不知道是因为她没牙,或是喉咙开洞见了光,亦或是真的已经隔儿屁了的缘故,并不是平日里常听到的声音,倒有点像是夜里磨牙的声音,“霍霍”的让人心里发寒。
“霍霍霍!那东西在你身背后已经站了许久,你却一点没发现,哈哈哈!那贱女人说得没错,真是白瞎了你这双举世难得的狗眼!”听到那胖女人这话,我脑袋里 “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那麻姑知道我这个人并不奇怪——毕竟我那个香包就是她偷走的,但她却知道我眼睛的秘密,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我曾经一直以为 自己将这个秘密藏得很好,却想不到这秘密就像一道已经千疮百孔的西洋镜,只有那个拉洋片的人还觉得戏法能唬住人。
不过我虽然震 惊,但现在却不是去思考“自己的秘密如何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的时候,我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得那胖女人自顾自的大声说道:“枉我和鬼怪打了这么久 的交道,今天终于亲眼见着那些东西是个什么模样了,值了!值了!”然后她扭头看向书呆子,说:“看来你小子也真是个狠角色,比你师傅强多了,抹起老娘脖子 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书呆子冲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突然又听那胖女人郎声说道:“不过我不怨你!你杀得好!杀得好 啊!”我听到这话一愣,自己被人杀死了想到的不是什么不甘或者报仇,而是大呼杀得好?莫非这女人的脑袋秀逗了?或者是在说反话?只见她顿了一下,又重新合 上了双眼,这时我分明见着两行热泪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等了好一会,她才终于重新说出话来,不过本来中气十足的嗓门此刻却变得沙哑而沉重,她低着头,缓缓 的说出一句:“十多年了,今天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解脱?这又怎讲?莫非这胖女人跟麻姑之间除了从属关系还有什么隐情,我忍不住正要出口相询,话到嘴边却被书呆子使了个手势止住,这时有听那胖女人接着对我说道:“你们知道那屋子地下埋的是什么人吗?”
我们还没有对她进行回应,就又听得她沙着喉咙,流着泪缓缓说道:“那是我的亲妹妹。”什么?!这可是个意料之外的情况,那屋子下埋着的女人竟然是这个胖 女人的亲妹妹,这句话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我看书呆子他们的眼睛里同样闪烁着诧异的神情,这时又听她缓缓地 说道:“十五年前,我就已经跟着那个女人在道上混了很久了,那个女人是个很有心计,也很低调的人,虽说自己才是帮派的首脑,但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却从来不 做,所有出风头的事情都是派我去做,说是自己要去找什么东西,没有时间。除了帮会里的几个干部,外界竟然都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时间久了,所有人 都认为我是帮派的头人了。”
我见老大他们并没有提出异议,心知这里面的事情估计不太好弄清,于是也没有打岔,耐心的听她继续说。
这时她顿了顿,想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和我妹妹虽是同父同母所出,但从小就不在一起——家里穷,养不起孩子,所以我一出身起就被过继给了我的叔父,随 着我的叔父在另外的城市长大,长大后读书读不进,也不愿嫁人,就干脆咬牙混了黑道。我妹妹却和我正相反,从小乖巧听话,一路考进了大学,学习考古。本来我 以为自己和我妹妹的人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交集,毕竟我们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生活的环境,层次也完全背道而驰,直到十五年前的一天,她突然到省城来找到 我,说有黑道上的人要追杀她,让我帮忙——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和一个诡异的香包。”
听那胖女人提到关键 处,我们都竖起了耳朵,她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我并不知道追杀她的又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人追杀她,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自己也死命的不肯说。但对方的 来头很大,她虽然有我护着,但几次都差点让人得了手,不得已,我只好找到了我的大家姐——也就是那个女人,想让她给想些办法。”
“见到那女人后,那女人叫我们放宽心,她来摆平这事,但要我妹妹必须把被追杀的原因如实的告诉她——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了香包里的秘密……也就是因为那一天,我害死了我的亲妹妹……”她突然哽咽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香包是什么东西吗?”她突然问道,让我们愣住了。书呆子答道:“香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的确是不知,但据我分析,那香包本身应该是一个容器 ——或者说是用来封印拘束什么东西的物件,肥姐你之前说那里边装的是魂魄,如此说来,那香包就是用来据说,容纳那魂魄的物件了……”
“不错!”那胖女人答道,“不过里边的魂魄却不是一般的魂魄,而是——”她顿了顿,清了清喉咙——
“帝王魂!”
“帝王魂?!”书呆子和老大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看样子他们震惊万分。
“帝王魂?是什么东西?我只听说过什么冤魂斗魂倩女幽魂——莫非这帝王魂是指的某种霸气纯爷们儿的魂魄?所以其他的鬼魂见了它都会退避三舍?”说实话,这个名字的确是霸气万分,但我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弱弱的问道。
“没错!那玩意的确是霸气极强,但有一点你说得不对,它不是“某种霸气极强魂魄“,而的的确确的是货真价实帝王的魂魄——而且来自一个生前凶狠残暴,手上鲜血无数的帝王。”胖女人也不嫌我问题的弱智,平静的答道。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帝王的魂魄,它又是哪个帝王的魂呢?”听那胖女人这么说,那那个我曾经贴身数年的香包竟然有如此的来历,我有点不敢相信,见书呆子他们都在埋头思索,我硬着头皮问道。
却不想那胖女人却难得的微微一笑,答道:“我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哪个帝王的魂魄,也从来没去证实过它——但是,我相信我妹妹对我说的话。”
“好吧,这个暂且放在一边,听你说来,你似乎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妹妹的,但为什么又和同伙一起杀了她?还将她埋到了那个房间里面,这个盒子——不,应该 是盒子里的铜镜和面具,又为什么会埋在她尸体的下面,那又是些什么东西?”书呆子皱着眉头说道,看起来被这复杂的关系也搞得挺头痛。
“哼!我又怎么会杀自己的胞妹?我妹妹她,是被那个女人给杀害的。”胖女人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我们给那女人讲了那些个事情后,她马上拍着胸脯说由她来搞定,并把我的妹妹安排进了她以前的住所——就是现在那旅馆暂住,说是让她等事态平息后再见光。可我没想到,她其实在知道这些东西的秘密后,就起了歹意,之后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为了抢去那些东西安排的。”
“不过,在她行事之前,我妹妹就已经注意到她一些反常的端倪,也许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将那面具、镜子连同那盒子一起埋进了那房 间的深处,其实那两样东西是什么,因为我妹妹没说,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但从那女人后来的反应来看,香包里的帝王魂,若要发挥其真正的作用,没这两样东西, 定然是不行的。”胖女人接着说道。
“对了,胖姐,我注意到,你从一开始起,对你那个大家姐的称呼,就一直用的是“那女人”,你为何不对我们说“那女人”究竟是谁呢?据我所知,你背后的老板应该是那个“麻姑”没错吧?”书呆子突然打断胖女人,问出这么一句。
“哼!”没想到那胖女人却突然冷哼一声,朗声说道:“她也配姓麻?”
“此话怎讲?她又怎么不配姓麻了?”书呆子向上抽了抽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低声问道。
“哼!你们现在叫她什么?麻大姐?还是麻姑?啊呸!那是十多年前,老娘我用过的名字……”。那胖女人低沉着嗓子说道。“那个女人……她不仅杀死了我的妹妹,甚至连我的名字也给一起夺去了……”
“等一下,STOP!”听到这里,书呆子忙不迭的打断了胖女人的话,不解的问道:“听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你、你才是麻姑?好吧!我们暂且假定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她又是谁?难道她才是曾经的“胖姐”?你们互换了身份?”
“呵呵!信不信由你吧!不过你问的问题,也是我这十多年来一直想弄清楚的问题,她到底是谁?”那胖女人冷哼一声回答道。“从我认识她起,她就一直隐藏在 迷雾中,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或者名字……我只知道从她出现的那天起,我就在她的支持下,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了许多事情,这些事让我的势力升得很 快,也让“麻大姐”这个名字迅速在黑道上超越了很多老江湖,成为了一时楚翘——至于那个十多年前突然消失的“胖姐”,很遗憾,这个我敢保证,那个女人并不 是她——因为她是在我面前把反抗她的那个女人被“做掉”的,然后再用了异术,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满身肥肉的样子……”那胖女人咬牙切齿的说,不过不知道为 什么,在我看来,她的愤怒更多的来自于她对自己现在样子的不满意,而不是被“那个女人”剥夺了身份,看来,果然脂肪才是女人一辈子的敌人啊……
“那为什么她现在又变成了外界说的“麻姑”了?而你自己,似乎对她杀害你妹妹的事情也是知晓的,而且似乎也颇为愤慨,那为何又要对她言听计从,受她的安排,不声不响的在这小县城里守了十多年?“书呆子不等她歇气,接着问道。
“年轻人!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的……”那胖女人突然摇了摇头。“我那时就是太年轻了,根本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要扶持我,还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让我先替她织出一张合适的人皮,再把那张皮身披到自己身上而已……”
“既然她杀死了你的妹妹,又夺过了你的身份——我们先不论原因,但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对你这个已经没用的让人,最合理的处理就是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是吗?那她为什么又让你以另外的一个身份活到了现在?”
“你以为她不想么?可惜这**虽然精于计算,但却百密终有一疏,她的确是从我妹妹那里抢得了她想要的东西,可她却没有想到,我妹妹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主,她拿去了东西不假——但使用那东西的关键——也就是那个盒子里的玩意儿,却也被我妹妹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在了那个房间里。任那女人千方百计,却没办法取 出来——甚至连靠近都不行,这也算是她这辈子该的!在你们之前,凡是和那事件有关的人,能接近那屋子又毫发无损的,就只有我了,所以才被她安排作了这么个 相当于看门狗的工作,等待她想到办法来取东西。”胖女人接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书呆子突然喃喃自语道,我赶紧问他想到什么 了,他低声解释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想,那水泥地里的女尸为什么要在物理布下那锁魂钉,现在胖姐这么一说,我倒想明白了几分——多半是她在事发前就已经察 觉到了端倪,所以事先把那盒子埋在了屋子里,并用锁魂钉布下了保护的阵法;不过我之前之所以感觉奇怪,是因为那屋子里虽然有一个完美的钉阵,却遍寻不着那 阵眼上最关键的一颗钉子,我之前一直在想是不是你们在掘地的时候把那根钉子给挖走了,但是一直觉得有点不对,现在我终于想明白,她到底把那个钉子布置在了 哪里……”
“那颗钉子,她到底埋在了哪里?”见书呆子关键的时候又开始卖关子,我赶紧追问道。
书呆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实根本就没有最关键的那颗钉子。”
“这怎么可能,那她大费周折布下那阵做什么用?”我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一个阵法若是缺少最关键的一个东西,那这个阵法的效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甚至有可能会无效,这点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是清楚的,不过我话刚说出口后就见书呆子冲我摆了摆手,打断我的疑问,接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她自己就是最关键的那颗钉子。”
“此话怎讲?”书呆子话一出口,正闭气凝神听着的几位尽然异口同声的问道。
“如果我想的没错,她多半是把那钉子上的铭文蚀刻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样那个阵法就变成了一个半自动控制的机关,她若是在房间里,那阵法就起到作用,抑制 住冤魂的作祟;她若是不在——那阵法失效,失去控制的冤魂又能起到保护她藏起来东西的作用。高手啊!高手!胖姐,我不得不说,这样看来,你那个妹妹,可真 是个精于此道的高手呢。”书呆子说道。
“可是,估计她没有想到,她最后会以被活埋在那房间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下就让整 个事件变得更有意思了,她自己布下的锁魂钉不但锁住了她用来保护那个盒子的冤魂,也阴差阳错的让自己的魂魄被束缚在了那屋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兴许 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知的反应,这样的组合竟然形成了一道更难以破解的阵法,让那失算的女人反应过来,知道东西的下落后,却始终没办法取出来,也算是作茧自缚 吧。”书呆子接着说道。
“后来这位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的仁兄,“误打误撞”的进入了那个房间,又误打误撞的将那根“关键的钉子”给挖了出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吧?”书呆子指了指我,慢慢的说道。
那胖女人始终不作声音,等于默认了他的猜测。
书呆子的一旁推理说得在场的人都没了声音,特别是作为当事人的我,更是震惊到了极点,若是他的推理没错,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不知道这究竟是必然还是巧合呢?但是在他的推理中,我却始终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合理的地方,却始终想不出是哪里。
“可是?我实在有一点想不明白,那玩意你们取了十多年都没能想到办法取出来,那个房间应该也是封存了是十多年吧?为什么又把这个废柴给安排了进去?你们 又怎能确定她当时会来住你们的旅馆?又是怎么知道他能取出来那东西——或是带出一些那东西的线索?”书呆子突然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这,就是我刚才觉 得不太合理的地方,这些事件若一定要说是巧合,的确是有点太过于牵强了。
“我的确是接到了消息,说那几日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来住宿,就安排他住进那个房间,结果接到消息的当天,你就出现了,不过你为什么一定会住我们旅店,以及住进那个房间的目的——我的确是不知道的。”那胖女人缓缓的说,看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听到胖女人这话,我脑袋一下子懵了——莫非我之前一直在被人监视着?监视我的人连我什么时候会在哪里都一清二楚?还能让我住进他们指定的地方?我到底被监视了多久?他们监视我有什么目的……越想我越是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仿佛背后出现了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好吧!肥姐,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听你的话里,似乎对那个女人有颇多的怨恨,却为什么一直屈就在她的身边?对她言听计从?”
“……”那胖女人沉默了半晌,好半天才重新开口,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听从她的命令,隐秘在这个小县城,是因为我的命,一直被她捏在手里。”
胖女人的命被那个女人捏在手里?这是怎么一会事,书呆子连忙追问,但不管怎么去问,她却始终摇头再不肯透露了。过了好半晌,她突然抬起头来,对书呆子说出一句让我们目瞪口呆的话来.
“陪你们玩了这么久的办家家,也差不多了吧?赶紧把绳子给老娘解开,勒得老娘身上疼死了!”
过 家家?胖女人没头没脑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来,搞得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这时却见书呆子哈哈一笑,居然上去用那军刀挑开了捆着胖女人的绳子,然 后退了回来,嘴里嬉皮笑脸的说:“我就说嘛,胖姐你这个在黑道上摸爬滚打了数十载的老江湖,又怎会这么轻易的被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末流伎俩唬住,你看,你现 在给我们解说得这么细致,若是早说——又何必吃那些苦头呢?这样吧!您看您那满嘴的牙,咱全给你包换成纯金的,费用嘛,你不必担心,我们老大会负责一切 的……”说着他从老大挤了挤眼睛。
好嘛!满口的大金牙,说起话来闪闪发光,在配上那胖女人的米其林体型,那说起话来,将是怎样一副三俗的景象?书呆子说到这里,我似乎看到老大也默默的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是在肉痛书呆子的承诺,还是也被自己想象中满口大金牙的胖女人雷了一下。
“你和你那老不死的师傅一样,从来都是损人不利己的,看来果然是什么样的师傅,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来。”那胖女人嗔骂一声。“哦,从之前开始,我就一 直在想,胖姐你似乎和小生的师傅是老相识啊?如今你又点破了我使唤的一点假术法,莫非您也是我辈同道中人?”胖女人话音刚落,书呆子就接了一句。
“啊呸!狗屁的同道中人!老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你小子也真是个人精!我听你说那“尸魂缚”的名字,又真来抹我的脖子,还真唬住了老娘。”那 胖女人甩着被勒出一道道血痕的胳膊说道。“可我醒后,越想越觉得不对,这种早已失传的传说中术法,我且先不论你是在哪里学到的,但光准备,我估计就得准备 个三五天的,难道就真不分时辰,不分地点,哪都可以做?再见你那装神弄鬼的模样,心里更是确定了你就是一死骗子——至于你那死鬼师傅!说出来你不信,我第 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出现的,看他们的样子,关系颇有几分亲密,我所知道的一些浅薄东西,都是他日常所教授的,可没想过了几年,你师傅突然 就消失了,那女人也不准旁人再提……”胖女人一边拔书呆子扎到自己身上的银针,一边说道。
书呆子的师傅和那个女人曾经一起出现? 她师傅在二十多年前给了一个香包给我?而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却又一直在找寻那些香包?最后他又告诉自己的徒弟若是找不到那些香包会死于非命?娘希皮,这是 怎样一团混乱的关系——虽说书呆子早说过他师傅和“麻姐”是姘头这样的话,但我一直以为他是嘴贱胡乱扯蛋的,却不想今天却在胖姐的嘴里得到了印证;若他们 所言属实,这两人会是怎么一对情侣组合啊:男的损人不利己,四处坑蒙拐骗(当然,这是他们说的话给我造成的印象),女的阴险毒辣,工于心计,最刺激的是这 一对好像还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邪法……真不知道当时他们周围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正想着,就听书呆子说道:“如此说来,胖姐你果然和我那死鬼师傅是老相识了——不过你既然已经发现我在骗你,但为何后来又假装被骗?还有意配合我说了这么多?”
书呆子此话一出,我突然就见得那胖女人身体微微一颤,她顿了一下,才缓缓对书呆子说道:“你过来看我的眼睛……”,听语气颇有几分悲哀。
书呆子听话就准备上前去看,一直在聆听的老大却一把伸手拦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心有诈……”书呆子却轻轻拨开老大的手,冲他摇了摇头,应道:“不妨。”说着几步走到胖女人切近来,用手撑开她的眼皮,冲她的瞳孔看去。
“你!怎么会这样?!”书呆子居然惊呼一声,快步退了回来,我很少见到这小子会这么惊慌失措,心中大骇。老大和他的手下以为那胖女人又使诈,赶紧握紧了枪托,准备要上前冲那胖女人砸去,却被书呆子给伸手拦住。
“你……你怎么会只有两魂六魄?但还活得好好的?”书呆子终于把让他惊吓到的内容喊了出来,闻言我也一惊。
之前我在上山找书呆子的时候,曾经遇到鬼打墙,那时书呆子就对我说,人有三魂七魄,若是失了三魂中的一魂,不出三天就得隔儿屁,连胎都投不了;可他却说 那胖女人只有两魂六魄,不仅少了一魂,连魄都少了一个,此刻却依然活蹦乱跳的,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常识——如果这些知识也算是常识的话,也难怪他会如此的震 惊了。
“哼哼!吓到了吧?你该不会认为那个女人会毫不设防的放任我在远离她的地方这么久吧?”那胖女人如是说,接着她转过身来,撩起衣服,露出她那已经肥得形成平面的后背,这时我看到她的后背正中,又一块圆形的纹身,中间有一个火焰的形状,周围密密麻麻的纹着几圈梵文。
“这个东西,叫做义魄——也有叫义魂的,它能暂时取代我原本缺失的魂魄。让我不至于丢命,而我原本的一魂一魄,现在则被那贱女人掌握着,若是察觉我起了二心,或是进行了对她有威胁的举动,她只消毁掉我原本的魂魄,就可以于千里之外取我的性命。”那胖女人冷冷的说道。
“那你现在?”我不由得惊呼道,书呆子和老大则在一旁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现在?呵呵,我也只有现在了!我估计此时狙击你们失败而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我现在早已是一枚弃子,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动手而 已……”那胖女人说到这里,居然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显得那么诡异,让我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胖姐,你之前说你读书不多,但我听你说话和所知晓的知 识,却丝毫不像个读书不多的黑道中人,莫非这些年来,你……”书呆子突然一脸正色的问道,他那严肃的表情让我很不习惯。
“呵呵, 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能摆脱她的控制,为我自己,也为我的妹妹报仇雪恨,所以一直在收集和学习你们那个“世界”的一些东西,可惜啊,我底子太 薄,有些东西,虽然收集到了,但还是一直不得甚解。看来啊,我是没有为我们姐妹报仇的机会了……”说到最后,那胖女人流出一行眼泪,言语中也带着伤感。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低垂下自己的头,避开她涣散的目光。
“小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交易?”那胖女人话锋一转,对书呆子说,言语里再没有了任何悲伤的神情。
“交易?什么交易?你总归不会是要我为你和你妹妹报仇吧?我话先说在前头,胖姐你之前说的话,虽然的确让我有几分感慨,但我却没有要帮你报仇的义务,我的目的,你们应该清楚——只有那香包,对于什么打打杀杀的,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书呆子应到。
“呵呵!你这一点和你那师傅简直一模一样,只占便宜不吃亏。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去打打杀杀的,若是要打打杀杀什么的,我就会选择和你背后那位刘老大做 交易了。”胖女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是交易,其实是半卖半送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把其他的香包收集齐,坏了那**的好事, 这对我而言,就是对她最好的复仇方式了;而我要作为筹码的,也正是关于其中一个香包的下落——甚至,我感觉你们还能从这条信息里挖掘出更多的内容来。”
听到那胖女人交易的筹码是香包的下落,虽然明知那个香包并不是我小时候带的那个,但已经被卷入到事件中的我也是来了兴致,而且好像正如那女人所说,这其 实并不能算是“交易”,倒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不过现在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我身上,人家是要和书呆子做交易,而不是我——我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怔怔的望 着书呆子罢了。
“其实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你们和那个**现在的目的都是一样,你以为她以后会让你们好过么?即使你们现在决定 放弃那香包,但你们已经知道了香包的秘密,以她的性格,也决计不会放过你们,所以这样看来,我不过是免费告诉了你一个关于那些香包的秘密——这个秘密,也 是我无意中得来,是连那个贱女人都不知道的。”那胖女人见书呆子不吭气,又赶紧劝了几句。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是要事先声明,香包对我们来说,并不一定要收集齐,若是我收集齐的难度太大,我随时是会放弃的,我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书呆子终于应道。
那胖女人点点头,说出一声:“成交!“然后她思索了一下,说道:“大概在三年前,我那店里住进了一个游客,按照现在的话说,似乎是一个资深的驴友,他在我那店里住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样子,所以到最后我们也比较熟络了,一些日常的事也不太过于避讳。”
她顿了顿,接着说:“有一天,我去给他送水,发现他正在笔记本上整理往日里拍下的照片,见我进来,就邀我一起来看——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县城守了十多年, 别说出去旅行了,就连省城都没走过,就也想看看。他拍的那些照片都是一些山水风光,和当地人的特写,虽说漂亮,却也不甚惊奇,看了一会,我正准备告辞,突 然!他翻到一张照片,让我愣在了当场。”她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是什么照片!”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但我们心里其实都已经清楚,这照片肯定是有关于那香包线索的。
“那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在野外的半身特写,看样子那人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穿着藏民的衣服,但由于他的身体遮住了大部分的背景,是看不出具体的拍摄地,只能看到背景有一座雪山——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之处在于那个男子的**前,正挂着我们要找的香包。”
在 老大的示意下,那车队减速停了下来,我跟在拿着金属箱子的书呆子身后,从东风的货厢里爬出来,站在山路上吹着冰凉的山风,脑子里一片迷糊,仿佛间竟有点恍 若隔世的感觉——这不过才几个小时,却发生了这么多狗血的事情,从被追击、包围到反包围,再到传说中的刑讯逼供,邪法拘魂……如果不是旁边的书呆子依旧一 脸让人蛋疼的镇定,我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世界里。不过这场狗血剧基本都是在通向目的地的车上发生,所以倒没太耽搁我们返回临镇的行 程。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稀里糊涂的事件,又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说真的,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老大这时也从车厢里翻了出来,给我们腾出了一辆老蓝鸟,作为我们去邻县剩下那段路的代步车。这时我才回过神来问老大,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在那个地方被 拦下,以至于连包围圈设得恰到好处。老大也不避讳,给我简要的做了解释,原来书呆子在通知他可能会出事后,他就立即安排了这场好戏——不愧是地头蛇,他对 这条县道非常的熟悉,所以很准确的作出了判断,料到若是真有人拦截我们,十有八九会在那个路段下手——因为在这狭窄的县道上,也只有在那段路有截住我们的 条件,所以就埋伏在了那里守株待兔,没想还真是被他给蒙着了。
临了我还想问那黑车司机怎么样了,毕竟那话痨虽然讨厌,却是整个事 件里最无辜的受害者,不仅折损了车,还受了不小的惊吓,若是再给他添上点其他损伤,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的这个问题却被老大给打断,他在向我保证不 会让那话痨怎么样后,立马强硬的让我不要去再去管其他事情,只管安心和书呆子去寻找香包就好,承诺一切都由他去善后,说完就强行把我按上了老蓝鸟的后排座 ——而书呆子此时已经惬意的坐到了副驾驶里,正眯着眼睛在那里养神。我上车后,老大则又坐回到载有胖女人尸体的卡车上,调头往我们来时的方向驶去了。
老蓝鸟向若水堂哥的家里疾驰而去,我沉默的坐在后排,脑子里一片混沌,心里一阵阵莫名的慌乱,再瞧书呆子,却像没事人一样望着黑漆漆的车窗外,说实话, 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心理素质真有那么好还是在强作镇定——这时胖女人临死前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重演——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个“麻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 的对手?还有那张指示了香包线索的照片,不知道照片里的地方究竟是哪里——等等!照片!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因为之前太 过于紧张,我竟然忽略了一个问题,根据胖女人所说,有那么一张在川西所拍的照片,记载下了香包的下落,而且说那照片上还有一座雪山,若是详细的去查,应该 有可能能搞清楚想拍拍摄的地点——可我当时却忽略了一个事情,我们并没有看过那张照片,这一切都是从已经隔儿屁了的胖女人嘴里听来的……她说照片里有雪 山,可川西的雪山数不甚数,我们怎么知道她说的事哪一座?若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根本就不能产生任何作用——就像是大海捞针——不 过范围被缩小到了渤海或者黄海,虽然搜索的范围缩小了,但因为基数依旧巨大,所以是对事情的本身,却引不起实质性变化。
“喂,我说,关于那胖女人临死前提到的那张照片,你有没有什么看法?有没有搜过她的身,那照片在她的身上么?”我终于是憋将不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书呆子的身上,指望他能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搜身?有那个必要吗?你真是很傻很天真嘛,你想一下,那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随身带在身上——而且我可不愿意去搜她那一碰就出油的身子。”书呆子头也不回,依旧盯着黑漆漆的窗外,缓缓地答道。
“唉……那这个线索……岂不是和没有线索一样,川西地区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那么一个人?或者,一座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描述的雪山?”听书呆子这么说,我难掩我心中的失望,居然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稍微动一动脑子?”书呆子终于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说。“她虽然没说出照片的下落,但她之前却说过,她这十多年都没离开过县城,远离亲 友,隐姓埋名,所以那照片应该不会被托付在某人处;而同时作为一个被严密监控着的人,她得活动范围也不可能会太大,所以不可能藏得太远。再加上她多疑的性 格,我分析,那玩意多半是存放在她的日常活动范围内。”
“你是说?照片应该还在那间旅馆内?”我顺着问道。书呆子点点头,补充 道:“我甚至觉得,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会存放在自己离最常待的位置三米外。”听书呆子这么说,我立马失声而出:“她平时基本上都不离开那张老桌子的!莫 非那照片……”书呆子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了我的想法,这时我心里又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稍一斟酌,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对书呆子说:“‘麻姑’已 经知道胖女人行动失败,并且弄死了她的这枚弃子,难道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会放过他们在这里的贼窝?”
书呆子缓缓答道,:“哼,你放心,你能想到的东西,她肯定是能想到的,不过她此刻才动手,早已经晚了,在我们离开那旅馆的同时,那旅馆周围就早已布满了刘老大的眼线,他们想动手去抄自己的老巢,估计是没那个机会了。”
听书呆子这么说,我那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了几分,这时车已经驶进了邻县县城,眼见着要接近若水堂哥家的楼下了。
下车后,老蓝鸟也不等我们,立即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儿……刘老大这社团搞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按理说咱老家那种小县城里的黑社会,我原本以为搞得再好 也不过是个“乡村古惑仔”的档次,但老大搞这个组织,却和我所见过的其他黑社会有点不太一样,不仅实力雄厚,有钱有车有枪,而且组织严密,行为严谨,成员 也丝毫没有乡土气,这不由得让我越发怀疑起他这个社团的背景起来——他真是一个县城黑社会的头目而已?不过这些都是我的臆想,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证据,现在 的我,还是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才是。
而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先替楼上的若水解决那个鬼魂无疑。
走到楼梯口,书呆子抱着那个箱子就要上楼,我却伸手一把把他给拉了回来,看着他不解的眼神,我说道:“在上去前,你得先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准备怎么用 这玩意去救若水,这东西按你们的说法,是怎么讲怎么邪乎,你不先给我解释清楚了可不能在若水身上瞎使。”其实倒不是我多心,只是书呆子这家伙在我面前做的 事实在是是不怎么可靠——这家伙糊弄老大,糊弄胖女人,糊弄我都是一套套的,编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虽然结果都还比较靠谱,但期间的过程却不敢恭维—— 我生怕她再给若水玩出点什么来。
书呆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懊恼,只是把盒子交在了我的手中,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这才慢悠悠的说:“小子,你觉得你那小妞是怎么了?”
我心说这还不简单,咱上次不是来看见过了么,若水被那玩意给缠上了,而且是个连我的眼睛都看不到的家伙——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对书呆子讲一遍,没想到我话还没讲完,却换来书呆子“哧”的一声蔑笑,搞得我好不尴尬。
“你啊!怎么脑子老是不开窍呢!你这小姘头的确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不假,而且如我所料,多半就是被埋在水泥里的那个女人,可是缠住她的东西却并不在她的身边.,所以你才会看不到……”书呆子说道。
“不在她的身边?那会在哪里?总不可能在千里之外吧?”我没好气的瞪了书呆子一眼。
“那玩意的确是在屋里,不过却并不在你那小姘头的身边,而是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个部位。
“脑袋?”我被惊得合不拢嘴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善后的工作,老大让我们无需管黑瀻车司机的事情,他会负责赔偿车辆的损失,并让他把今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这话听得我浑身一阵发冷……
捧着那失而复得的盒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盒子、铜镜、面具和香包间到底有些什么联系,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想得到它?还涉及这么多条人命——它们到底隐藏 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可是我现在的脑海里有无数条线索,却没有一条是清楚的,我越想头越是混沌不堪,最后索性不去想他了,只留得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 过神来我一看表,居然已经折腾到半夜了,由于我们现在正处于两个县中间,我和书呆子商量了一下,审时度势,决定明天早上再赶去若水的那里,现在应该立即快 马加鞭折的返回“五星宾馆”我和书呆子从车上下来,看着那熊熊燃烧的房子楞在原地。那房子是砖混结构,建筑材料里可龘燃物众多,再加上由于自家面积有限, 各家各户都把杂物堆到了通风的楼梯间,一个火星就能燃起一大片,所以扑救起来很是有些难度,我们赶到的时候几乎已经烧成了框架——周围人群里哭声、喊声、 骂声此起彼伏,我们俩却铁青着脸,愣愣的不发一言。“干!这挨千刀的老娘们!”好半天,书呆子才狠狠的骂出一句。我望着火场中的筒子楼,一边担心着楼里的 无辜住民,一边哀叹着找到更多的线索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胖女人临死前提到的那张照片,我想十有八九她都会留有备份,毕竟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但这把突然 的大火却把一切的可能性都烧得干干净净。我和书呆子恨得牙痒痒,却也只有望火长叹,想不出任何办法。
“呜呜……老头子,房子被烧了,咱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突然听到周围的喧闹的人群里夹杂了一个带着哭腔的中年女声。为什么我会在嘈杂的人群里注意到那声音?因为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我断定自己肯定在某处听过,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条件反射般的顺着声音的追溯过去,借着火光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的两个中年人正相互搀扶着,正在看着火场无助的叹气。我努力的搜寻了自己的脑海,好半天才 回忆起来,那两人是五星宾馆外卖早点的那对中年夫妻,我的印象里他们也是这栋楼的住客——此刻两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上身都还穿着沾染了污物的长袍 睡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从他们裸露的脚踝看他们下半身多半是什么都没穿的;这两个人趿拉着塑料拖鞋,蜷起身子相互搀扶着,在十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情绪波动:男人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个电视遥控板,拽得紧紧的,就像是生怕有人来给他抢走一言,想必这是因为 事发突然,他唯一抢救出来的“财物“了。我想象着他们眼见着自己赖以活命的宅子被烧得一干二净,唯一的家什就剩下了一个电视遥控板,连我这个局外人鼻子也 跟着一阵阵的发酸——其实细想起来,这场“事故”和我们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愧疚感,就想要上去打个招呼,顺便安慰他们几句。
“老哥,大姐,看开点吧……这都是命啊,人没事就是万幸。”我走上前去,在他们边上轻轻说。两人听见有人过来搭茬,一齐转头过来,虽然楞了一下,却还是 认出了我,男人礼节性的冲我点点头,强撑着说道:“……是啊,起码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在……”。可女人眼里的泪见了外人,就再也憋不住了,两行热泪唰的一 下子就流了出来,在满是炭灰的脸颊上带出两道泪痕,她带着哭腔说:“……人是还在,可家都没了,人留着还有什么用……呜呜……你看人家一楼旅馆,好歹还抢 出了些东西……可我们……呜呜……除了我们这两条不值钱的老命,什……什么都没啦……”。
“你看人家一楼旅馆,好歹还抢出了些东西……”我正准备安慰她,突然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再安慰他们了,赶紧向男人问道:“大哥,大嫂说一楼旅馆还抢出了一些东西?”
那男人依旧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火场,愣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这火啊,就是从一楼起的,开始的时候只烧了一楼,火也不大,消防队刚来的 时候,担心一些东西阻塞逃生通道,就搬了些东西出来,可…东西刚搬出来,二三楼就跟烧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眼看着就控制不住了…不过现在房子都烧没 了,那些东西拿出来有什么用呢?”
“那抢救出来的东西在哪里?”我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但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问得不太恰当。
果然,那男人似乎对我如此关心一楼抢救出的东西感到有点奇怪,他的眼神中甚至带着点不满,是啊,现在是火灾现场,乱哄哄的一片里,你不关心人员的伤亡, 火灾的起因,却去关心某个住户抢救出来的东西,换成谁,都会奇怪的。我见他疑惑的眼神,知道他是在怀疑我,赶紧编着瞎话解释道:“我上次不是住了他们这店 吗,昨天回来,还是住在他们店里,可不想今天晚上出去吃饭一回来就发现房子烧了,我的行李还在里边,也不知道被抢救出来没有……”说着,我也露出一副落 寞、悲哀的表情。
这时两人警惕的眼神才放松了下来,颇有一些:“原来你也是受害者”的同情。这人在受到伤害时的心态就是这 样,当你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安慰他,他会认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如果你也是受害者,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就会结成一个临时的团体,相互间的警惕性 也小得多,这可能就是需要有人来“分担痛苦“的原因吧。
这时,那男人冲旁边一努嘴,说道:“喏,一楼的东西就堆在那边呢,你去找找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像听说刚把门口的东西抢救出来,火势就烈了,客房里的东西没来得及抢救的。”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胖女人平日里坐着记账用的那张老桌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堆在一起,堆在火场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想必是消防队员。只是刚才人多嘴杂,注意力都在火场上,让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火场以外的东西。
发现了东西的所在,我赶紧匆匆告辞两人,过来拉上正在发愣的书呆子,也懒得解释了,快步将他拽到那堆东西面前。
书呆子一见那桌子,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神里突然间竟有了生气,他也没问我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两人间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就动手翻找起来。不料我们搜寻的 结果却很另人失望,那堆东西其实不多,大件的其实也就那个老式的写字台,和那把烂藤椅,另外还有几个瓶罐一样的玩意儿,我们在抽屉里翻完,又找了罐子,却 没有丝毫的发现,两人好不容易热乎起来的心“唰”的一下又被冻得严严实实了。“……臭道士,你说……那照片会不会还在胖女人的身上?”我见始终找不出结果 来,开始怀疑起我们的判断来,于是试探着问书呆子。“不可能,我里里外外的把她搜了个遍,她头发里的跳蚤我都给她找了出来,若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指定是 逃不出我的眼睛的。”书呆子头也不回的继续翻找着,我看到他第三次打开了一个抽屉,这次开得彻底,他直接把抽屉滴溜了出来,再高举到头顶,想看看照片会不 会贴在抽屉的底部。
不过显然结果让他很失望,他殃殃的塞回抽屉,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起来。
“那……该不会真被一把火烧了吧?或者是被麻姐的人先到一步给搜了去了?”我接着提出自己的设想。
“拿走应该是不会,以来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个东西,二来他们也没有搜查的时间……”书呆子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颊,愣愣的望着火场,这时火势已经控制了下 来,没有了猛烈的大火,只有一些小股的余火仍旧顽抗着,一些已经碳化的木质材料啪啦啪啦的在火焰里作响,消防队员用高压水流不停的冲刷着火场,努力的想让 火苗完全熄灭下来。
“按照胖婆娘所说,麻大姐应该是对有一张香包照片的事是不知情的,因为胖婆娘自己都是很偶然的机会才看到 那张照片。按照她所说,她平日里都被密切的监视着,拿到照片后肯定没办法藏到旅馆外部,最大的可能就是随身揣着,可我仔细的检查过了她,她身上的确是没 有……”书呆子顿了顿,接着说:“……按照她那种多疑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把照片藏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一定是在自己目光所及处,可她平日里的活动范围就是 在这桌子一带,所以这些物件里藏了照片的可能性很大……”
“可我们都翻遍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总不能说这桌子的面板是双层的吧?”我已经被这难解的谜题搞得头昏脑胀,几乎就要放弃了。
书呆子却仍旧耷拉着脑袋坐在地面上,仔细的思索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来,向我问道:“你说,她平时坐在这桌子前,与什么东西接触最多?但是那个东西 又最不起眼?”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初见胖女人的细节,瞬间答案就脱口而出:“旅客登记表——那个软面操!!她几乎无时无刻都把手压在上面写东西!”
可这个念头转眼间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那个红梅软面操现在的的确确的是放在桌子最左面抽屉的最上层不假,可这么明显的东西刚才已经被我翻阅了几次,早就确认了里面是没有夹带照片的,莫非,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书呆子低头沉吟了一下,伸手把软面操从抽屉里摸了出来,然后和我之前一样,把开口向下,快速的翻动起活页来,他翻动了几次,待确认里边确实没有夹带东西,这才合上封面,又闭上眼皱起了眉头。
我见实在是找不到线索,也是一筹莫展起来,正准备叫书呆子撤,却不想他突然眼睛一睁,又在地上把软面操摊开来,这次竟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我凑上前去, 强打着精神打趣说:“得了吧!都翻多少次了,里面就算是有只蚂蚁也得被我们给找出来了吧,要不,我们试试找其他线索吧……”
书呆子却不搭话,依旧是全神贯注的翻将起本子来,我心说你翻也白搭,没有就是没有,却不想书呆子翻到靠中间的某页时,突然停了下来,用左手中指和拇指,夹着那页捋了起来。捋了一会,又翻动到前后页,都提溜起来捋了一下,然后他又翻回到刚才那页,盯着页面看了起来。
我心说我今天倒要看你要玩个什么花样出来,正想着,他竟然唰啦一下,把那页纸张给撕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虽说如果软面操里没夹东西,那这东西就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可我还是条件反射般的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吓了一跳,于是赶紧问道。书呆子 还是没有回答我,他提起那张纸,放到自己的眼前,借着火光轻轻一撕,我竟然惊奇的看到那纸竟然被分开了,变成了两页,与此同时,分开的两页纸里竟然掉落出 一张小纸片,还没等纸片落地,轻飘飘的就要被风吹走,我赶紧一把将纸片抓了过来,摊在手里借着火光一看——被惊得张大了嘴怎么也合不上来了。
那个轻飘飘的纸片,赫然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张照片……的缩小复印件。
纸片很小,约么只有一寸的样子,是一张照片被缩小复印在一张复印纸后裁下来的,虽然是黑白复印,但仍旧复印得很清晰;虽然此时光线微弱,但却依旧能看出 照片的内容,照片所展示的是一个藏民模样男子的半身像,背景是一座藏式民居的一角,和一座顶上见雪的大山,那山的山顶高入云霄,除此之外就并无他物了,至 于藏民胸前是不是戴着我们要寻找的香包——因为照片太小,我的确是看不清楚。
我把纸片递给书呆子,书呆子接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里,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蔑了一眼那个残破的软面操说:“这个死肥婆,反侦查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要是把她放在**年代,不去做间谍工作那简直就是国家的损失!”
随即书呆子给我分析道,我们猜得没错,以肥婆的个性和处境,十有八九那张照片都应该是在这个软面操里,可是她藏得实在是巧妙,肥婆先是把软面操给拆了下 来,然后取出其中两页,用透明胶反复的粘贴其相对的部分,再撕去,这样那两页纸就变得很薄了,他再将经过同样处理的照片影印件卡在两页纸中间,再用胶水将 起粘拢在一起,这样变薄的两页纸厚度就和其他一页纸的厚度差不多了,最后再重新把软面操装订上,这样旁人就很难发现其中的一页纸竟然是由两页纸粘成,而且 中间还夹杂了其他东西——若不是这样粘连起来的“夹页”厚度依然和单页有细微区别的话,相比书呆子也是发现不了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在心里由衷的佩服起胖女人来,这家伙,若是去学校开个作弊培训班什么的,恐怕早就发达了……
言毕,我见火已经差不多要灭了,东方的天空也开始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就赶紧催促书呆子赶去救若水,书呆子临走时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那个软面操放进了 口袋里,我知道他这样做必是那玩意里多半还藏了些些别的什么玄机,但紧迫的时间却不允许我再问,于是我们赶紧又踏上了千万邻镇的路程。经过这一波三折,在 路途上来来回回,我们到达若水家楼下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一路无话,我被折腾得实在是不行了,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哪知道感觉的刚闭眼,就到了目的地。老大派 来送我们的手下见到了地方,也没说跟我们告个辞什么的,立马就一踩油门拜拜了您呢,就像我俩是什么瘟神似的,搞得我好不窝火。
拧着费尽千辛万苦,一条人命,外加一栋房子,N辆汽车得来的箱子一点一点的向若水堂哥家走去,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了拿到这东西,付出的代价 也忒大了点,特别是连累了许多无辜的街坊,让我的内心多少有点不舒服。反观书呆子,却依旧是一脸令人蛋疼的镇定神情,不过这个神情配在他满是泥浆烟灰的身 体上,却显得有几分滑稽了——本来我还想挤兑他一下,不过突然想到,我现应该看上去和他一样吧,说不定比他还不如,就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 回去。
好容易才走到了门口,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按响了若水家的门铃。
门铃刚响两声,门就被打 开了,一张头发乱蓬蓬,眼睛里满是血丝,嘴里叼着一根已经燃到烟屁股的香烟的脸在门缝里露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看出来开门的是若水的堂哥——那 个每次见面都是一脸正气,意气风发的萧警官…想必在我们走的这段时间也是没有休息,也不知道撑了多久了。见来者是我们,他赶紧拉开防盗栓把我们让进屋去。 我们进屋子后他连气都没等我们喘口,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怎么样?找到治疗我妹妹的方法了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那根已经燃到极限的烟头给狠狠按进了烟灰缸里,这时我发现那个烟灰缸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几十个烟头,看来这家伙昨晚上还真没少抽。
“恩……这个,找到了,找到了,萧警官,您别着急,现在若水的情况怎么样?”我接过了话茬,不过说实话,我回答找到了救若水的办法时自己心里也没底,现在只能看书呆子的发挥了,所以说也怕他细问,又赶紧把问题抛还给他。
“情况……”堂哥顿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才接着说:“……不太好,你们刚走后不久若水就开始发烧,都烧到39度了,还满嘴说胡话,一直在喊那个姗姗的名字,说叫姗姗不要杀她……”话毕,他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给自己续上,大口大口的抽着。
我让堂哥开门看了看若水,发现她的脸色的确很难看,正和衣躺在床上,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而且果然如堂哥所说,嘴里还时不时的呻吟着,含混不清的喊着:“姗姗别杀我……”那场面看得我一阵心痛。
“臭道士,现在东西齐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我悄悄的碰了碰书呆子,小声问道。“不急!不急!现在时辰没到,待到了办事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们……唉,折腾了一宿,现在肚子也饿了,我先填饱了肚子才好办事……萧警官,你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书呆子伸了个懒腰,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向“堂哥”问 道。当时气氛立马陷入了一阵尴尬里,您要说饿吗?书呆子我不知道,可我也的确是真饿了,这一天一夜基本上就没吃东西,就是个铁人也顶不住啊,可现在您看这 屋压抑的气氛,哪里是吃东西的时候啊。我赶紧瞪了书呆子一眼,心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挺大个人了,难道就这么不懂事?
好在 “堂哥”化解了这次尴尬,他打电话让楼下的包子铺送来几屉包子和一些稀饭,让我们先吃点垫着。要说之前我饿是饿,但要是没见着吃食,我倒是还能撑住,可现 在香喷喷的包子都摆到面前了,一闻那味儿我就再也顶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跟着书呆子好一阵胡吃海喝,两个人把几屉包子全消灭了赶紧,这时书 呆子才擦擦嘴,看了看表,说:
“时辰到!开工吧!”
这时我们才跟着早已等得心焦火燎的“堂哥”一起进入了若水的房间,我近距离的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若水,似乎感觉她的脸色比起之前那次又难看的几分,就赶紧催促起书呆子做起法来。
书呆子先是拿起之前拜托“堂哥”去买的罗盘,在屋子里看着盘面的指针踱起步子来,看他的步子并不单朝一个方向,却是前后左右的交叉移动,似乎是遵循着一 定的规律,虽然料想他是在寻找什么位置,但我这个外门汉却是连半点门道都看不出来,于是只能和“堂哥”一起在旁边傻傻的站着看。只见书呆子一会皱皱眉头, 一会又喃喃自语,不过多时,竟然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型计算器按了起来。
此时我和“堂哥”的心情可想而知,不停的在 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而变化着,就这么盘算了好一阵子,他才长出一口气,指着客厅的东北角对“堂哥”说:“你们家这栋楼坐东朝西,虽不是传统意义上坐南朝 北的大吉宅,但也可以算得上是中吉之所,再加上处在一个小盆地里,周围又没什么流水,本来风水算是不错,是典型的聚财聚势之地——可偏偏现在前后左右都新 建了相当高的楼盘,让这栋楼的正西、正东、正南、正北几乎终日都照不到阳光,这就活生生的把一个聚财地憋成了聚阴地。”
“聚 阴地?你是说这个地方和我们之前待的那看守所一样?是聚阴地?”之前在看守所里,我就知道了聚阴地的厉害,书呆子事后曾向我解释过,老大弟弟的亡灵之所以 会在那牢房里变成了地缚灵,一是因为他冤情实在太大,魂魄中怨气难消,无法往生,二就是因为那地方是聚阴地,对阴气和魂魄有着巨大的吸力,造成冤魂的怨气 无法外泄,魂魄也得不到阳气的净化——所以,也不见得所有的冤魂都能变成冤鬼的,而且有的即使变了,也不会呆在一个地方变成地缚灵。
书呆子向我解释说,聚阴地是风水学中的一个地形概念,简要了说就是终日里不见阳光的盆地——当然并不是所有这样的地形都是聚阴地,这只是成为聚阴地的一 个基础条件,除此之外还得满足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条件,不过他当时说得太快,那些玩意儿又太多太拗口,以至于我完全没能记下来;不过书呆子所述关于聚阴地 的效果我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聚阴地因为阴气聚集不散,强横一些的还能主动吸取外界的阴气,造成那地方阴阳失调,完全没有生物,包括细菌一类的微生物的 生存条件,所以能埋尸不腐。尸体埋在聚阴地里,不管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埋进去是什么样,挖出来就还是什么样。但大家万万不要以为埋尸不腐就是适合安葬的 死者的地方。人死后,魂魄进入轮回,身体自然降解最终回归自然这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如果身体不腐,那它和灵魂的连接就没有完全断绝,那本已往生的魂魄 就难以察觉自己已经死亡,会久久徘徊在自己的身体左右,再加上聚阴地本就是阴气的极端所在,久而久之,这样的魂魄就会因为阴阳失调而变成极阴的冤魂;在最 极端的情况下,还能附回自己已经极阴化的身体,造成尸变。
现在若水的情况是被冤魂附了身,那她又处在这样一个阴气极重的聚阴地里,那岂不是情况相当的糟糕?我想到这一点,心里猛的一颤,脱口就问了出来。
“非也!非也!”却不想书呆子却摇头晃脑的说道。“恰恰是因为身处这地方,才保住了这丫头的小命。”
“其实吧,这套房子,还不是完全的聚阴地。”书呆子似乎没有看到我和“堂哥”一脸的焦急与茫然,自己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聚阴地属于相当极端的地理现 象,哪里这么容易找到的——你当是超市大平卖啊?这套房子只是因为正位没有阳光,造成阴气稍重,行话叫做聚阴化,若是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不可逆的聚阴地 了,但这个过程相当漫长,没有个三五百年,是变不了的。这变化的时期,我们业内呢,把它叫做叫做聚阴期,在这个期间,事物里原本积攒的阳气仍在,但始终得 不到来自正位的正阳补充,所以会慢慢的被阴气中和,造成现在这种阴盛阳衰的景象。”
“但这些和若水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我和“堂哥”几乎同时脱口问道。
书呆子扶了扶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缓缓说道:“我们知道,若水被鬼上了身,不过她这次的上身,和一般的鬼上身还有一定的区别。”
“区别?怎么讲?”我摸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珠,心里暗想道:莫非这鬼上身还像肺炎病毒一样,分典型和非典型的不成?
“一般的鬼上身吧,必有一个魂魄会作为主导,若是宿主本身的灵魂——也就是阳魂比较强势,那身体所呈现的效果就会是依旧保留着宿主的个人意识,只是因为 阴气过重,身体会逐渐被拖垮,待阳魂弱势,阴魂这时才能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他顿了顿,又扶了扶眼镜,又接着说:“若是阴魂比较强横,那宿主一般一开始就 会失去自我意识,身体被阴魂占据,所呈现的,自然是阴魂的自我意识……这是两种常见的鬼上身了,不过这小妞嘛……”
我见他说到关键处又停了下来,赶紧追问道:“若水怎么了?”
书呆子咽下口口水,接着说:“她被那个冤魂附身了有一段时间,按照你们的描述,她被上身的初期,呈现出的是冤魂的人格,当时被击打昏迷醒来后,所呈现的 却是自我的人格——让你们以为她已经痊愈了,其实却没有。如果我所推断得没错的话,这小妞的精神力挺强,和那个附身的冤魂几乎是不相上下的,刚附身时冤魂 因为地利稍占一些上风,但是他却被你……”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正皱着眉头倾听的堂哥。“对,没错,就是你!她却被你所打晕,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种人的阳 气是最为刚猛和强烈的,就是军人——当然,我所说的是那种作战在一线的部队,坐机关的就没什么特别了——特别是杀过人的军人,那样的军人的阳气若是成批的 纠结在一起,甚至会形成强烈的煞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军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前应该在一线作战部队待过,多半还杀过人”。书呆子指着“堂哥” 说。“堂哥”也不回避,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的确是从军队退伍后才当的**,以前驻守的边境,执行缉毒任务的时候打死过犯罪分子。”
“这就对了,冤魂最怕的阳魂就是你这样阳刚的军魂,所以虽然你使了一记手刀,但在冤魂看来,那却是一把能杀死自己的屠刀,让他感到了危险,所以才能让本 已经占据主导位置的冤魂又缩了回去;不过你这样只是治标,治不了本,当若水回家,在这阴气比较重的环境里待着,久而久之,那冤魂就又显现了出来,不过这 次,就有点特别了。”
“就像病毒和细菌对抗生素会产生耐药性一样,灵魂与灵魂之间也会产生抗体,从我的观察来看,经过一段时 间的适应,小妞的灵魂和冤魂这两个在强度上不相上下的灵魂居然在缠斗中纠缠在了一起,取得了一个暂时的平衡;现在她们俩的灵魂就像是两根相互缠绕在一起的 绳子,绳子的一头悬空吊着一个叫做精神的重物,哪一个灵魂更加强势,就会获得对精神的主宰权——也就是说,届时肉体就会呈现出哪一个灵魂的人格,可偏偏两 边力量相当,导致了精神在左右摇摆,其中一个灵魂在当事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常伴左右的人,甚至……两个灵魂之间的经历和记忆也会相互影响,造成了小妞的 失常反应。”
“但是按你这样说,这岂不是处于一个相对比较稳定的状态?那为什么若水她……”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我们刚见到若水的时候,的确如书呆子所说,是一个比较平稳的状态,但现在的情况却明显不是。
“其实,若是一直在那个状态,小妞才真撑不到现在。”书呆子摇了摇食指。
“此话怎讲?”我问道。
“其实人体的阴阳调和,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总体来说,还是需要阳气略多一些的,而且这个阴阳,指的是一具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而言的,但现在作为容 器的身体不变,但不变的容量里却塞入了两个不相上下的灵魂,两个灵魂还因为实力接近而相持不下,最终的结果就像这样……”说着,书呆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 个粉红色的气球来,放在嘴上大口的吹着,我们看着那气球越吹越大,待快到极限的时候,那气球已然是被撑得发白了,书呆子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来,对着气球轻 轻一扎,那气球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球体被炸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截残把在书呆子嘴上耷拉着。“这个完整的气球,就相当于一个正常的环境,虽然看起来 很稳定,但却无异议是一颗定时炸弹,但幸好小妞身在这阴气略重的环境里,他现在的情况就像这样……”书呆子说着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气球来,在吹之前 先用银针扎上了一个小眼,然后再放到嘴里吹起来,这时那个气球却无论如何都只处于一个半大的状态,却再也吹不到刚才那么涨了。
“身处在这阴盛的环境下,因为阳气得不到补充,甚至有一些消耗,虽说对冤魂比较有利,但起码小妞的精神和身体不会像那个吹胀的气球,一下子爆炸掉,捡都捡不起来。”书呆子随手丢掉那个吹不起来的气球,解释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说若水身在这阴气大一些的所在会比较幸运了,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想又听书呆子说道。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他们两个灵魂交织在一起的状态,现在小妞的精神被两根纠缠的灵魂拖拽着,若是用常规的办法处理,就像是用刀去割掉其中一根绳子,绳子 固然很容易断,但因为此刻他们所需要承受的精神也因为这样而变得相当沉重,若是突然支撑精神的绳子断了一根,就很难保证另一根是不是也会跟着断掉。不过 呢……”
本来听书呆子这么一说,我的心弦都绷成了一条直线,好在之后听到了他那句“不过呢……”
“不过现在我们拿到了那玩意儿,情况就好解决多了。”书呆子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摸出那个铜镜来。
“这个镜子是?”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的“堂哥”终于说话了,没错,那面铜镜就是我和书呆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现在已化为灰烬的五星宾馆104房间所掘出的那面——不过要说它有什么功效,我这个挖掘者还真是和“堂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面镜子,叫做引魂镜,根据面具里的文字记载,这个东西,是以前制作特殊魂器的一件稀有道具,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在人体和镜子之间,搭建出一条通路,把原本拘禁在人体内的魂魄给引到镜子里面来。”书呆子也不再卖关子,给我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