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和地上刮着不同的风

今晨的天空，东方映出洁白的阳光，在许多许多成团的积云后，划破了两道斜光，从东往西，似桂林至南宁的高速公路，只不过是在柳州时隐匿了。

空气是非常的清新；许多能早起的人，包括做工的，锻炼身体的，都能体会到清晨的空气的美好。

环卫所的赖大妈，已在清扫她管理的地段的垃圾；天上的云，慢慢地从北往南漂移，赖大妈扫起的垃圾灰尘，奇怪地由南往北倾注。

我跟赖大妈点了点头，停了下来，等她将快扫完的垃圾归好。

她好象看出来我奇异的心态：

“天上的风，跟地上的风是不一样的；有时，你顺着天上的风吹的方向扫，那灰尘就偏往你身上卷。”

“哦，奇怪哦。”我顺当地回应着她。

“有什么奇怪，有时中央的政策下来了，到了下面，不就全变了？”

“哈、哈、、、”

我知道赖大妈说的气话，但想不到她竟能将她每天的工作中的现象，跟他丈夫的事联系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赖大妈的丈夫，是在六八年时，就参加了XXXX单位工作，几十年来，勤勤恳恳，老老实实，谁知碰上了改革开放的大潮，单位的工人下岗的下岗，下海的下海；单位的几番领导， 都发了财了；前两届的领导，把单位原来的客户资源揽进了自办的公司后，就退出了单位。将一个年挣几千万利润的公司，搞得破了产？听说，亏了几百万了？但两届领导的公司，每家却都有几千万的家产了？

瘦小的骆驮比马大，破了产的单位，却怎么也改不了制？原来，新接任的领导，还在干着将单位的骨头都要啃完的决策。他开着单位留存的小车，租赁着单位的场地，自己又另开了公司；几个留守的人员，领起了几千元的“阳光”工资，却干着私家公司的活？

单位余下的工人，成了改革开放最可怜的替罪羊。这样单位的工人，说来也好听：发每月两百元的生活费，单位还帮买“三金”，就是“养老”，“医疗”，“住房”金。但有一条，不能去办下岗证？

几年下来，他丈夫出去想干点事，却没有下岗优待证，又没有资金，什么也干不了，可恨的是，到头来，听说，单位那“三金”，根本没帮这些工人买？

几年下来，领导已把单位的剩余资产，都卖掉发了他们的工资了？每年几十万的租金，也让他们几个领导分了。

所有的工人的“三金”，没有买，倒又欠了十几万？

这就是赖大妈体验到的改革开放。

到如今，她丈夫的那个单位还没有改制成功，他的丈夫，每月领着两百元的生活费，但都不够扣除水电等费用，所以每月没领分文，还欠了钱的；没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没有工作，没有工资，而又不是下岗工人？加上年纪越来越大，五十几岁了，不知以后，能不能办退休？

他丈夫愿望早点单位改制，好有下岗优待条件。但每年单位都有决定改制的会议纪要，却每年又没有改成？

都说下岗工人苦，谁知，还有比下岗工人还要苦的，下了岗，还不能算下岗工人的工人，更苦！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任由能人们可忽悠，可宰割的老实人。

听说，这样改而没改的单位还不少；这样下岗了而不算下岗的工人也不少？这一部分工人，他们比下岗了的工人的眼泪更多，更深邃，更难过。

天上的云，慢慢地从北往南漂移，赖大妈扫起的垃圾灰尘，奇怪地由南往北倾注。

“天上的风，跟地上的风是不一样的；有时，你顺着天上的方向扫，那灰尘就偏往你身上卷。”

“哦，奇怪哦。”我顺当地回应着她。

“有什么奇怪，有时中央的政策下来了，到了下面，不就全变了？”

“哈、哈、、、”

知道了赖大妈家的事，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2009年5月30日 星期六 上午09时27分30秒 C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