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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7]黄龙汤文化——悠闲文化
在城市,感到的是闲人多。到处都是闲人,多大岁数的都有,整天无所事事的晃来晃去。一伙玩扑克的,围观的人数十几个,都是闲的无聊。人们普遍无知,也没有求知的愿望,乡村也是同样。这几代人最少读初中,普遍读过高中,可是赶不上过去高小三四年级的知识水平。勉强记住了常用字,简单数学,高小三四年级以上的所有知识全部忘光了。这也难怪,数理化在实际生活中一无所用,个体只是革命的螺丝钉。高小三四年级以上所学的文科知识大部分是思想灌输,政治宣传,并没有做人的道理。那些高中毕业生仍旧沉浸于新中国建成于一穷二白基础上,旧中国连自行车都生产不了的虚假教育中,愚昧无知。他们并不知道华夏五千年前就造出了指南车,三千年前就有了远洋帆船,李鸿章主持的江南造船厂早就生产小火轮,并造出火车蒸汽机头,詹天佑修建了京张公路,沈阳兵工厂的现代化……。新中国集中了五千年积攒下的所有社会财富,集中了全部土地,矿产资源,以及粮油棉林等等,在压榨数亿工农的基础上,折腾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残疾社会框架,连成为世界劳工,国际加工厂都拢不住,效率之低下在国际上只能排名倒数。
由于现代农业生产的进步,化肥、锄草剂,农业机耕的普及,农民耕种变得轻松。套用古人的半句诗;‘春耕半月农事毕,浮生又得百日闲。’乡亲们闲下来就是喝酒,闲聊、打麻将,小富即安。东北人均耕地多,不存在太大的生存压力。在这个年头,干啥都有风险,不干也能过得下去,农产品价格只涨不降。稗子六队是小区气候,没有干旱与涝灾,旱涝保收。人们的悠闲是低层次的,是无知的悠闲,不求上进的悠闲,没有危机感的悠闲。
种完地之后,人们就开始考虑外出打工。通常是施工队,每年可赚五六千元。每日力工报酬为七八十元,确实不低。包工头都是亲朋好友,外人信不过。这几年恶意拖欠工钱的情况少了许多,与政府干予有关。王二田每年都外出打工,他患有小儿麻痹后遗症,大概攒了些钱。娶媳妇还是没太大希望,已经五十三岁的人了。还能折腾几年,王二田对当前的处境很满意,并不担心他的积蓄每年都在缩水。人们喜欢上山,无论外出归来,还是本乡本土,都上山采蕨菜等,不辞劳苦。种完地之后,就是干点杂活,或是打麻将消磨时间。书籍很少,有的是在地摊上买的处理品,例如[蒋介石传]、[毛泽东传]等等。人们并不真正关心,这一类垃圾文字满世界都是,全部都是卖不出印刷费用的文字垃圾。中国每年都源源不断的制造这些精神垃圾,主要是政治宣传。乡亲们并不关心国际、国内大事,只关心自家的利益,那些都很遥远。
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没人怀念毛时代,包括过去的社队干部。社队干部也都是当地人,说假话就丧良心了。毛时代一年三百六十天社员们捞不到休息,春节期间还得刨冻土,拼了命每人才刨二三百斤。我早已学会了看天象,在农村呆了五年。看三星就知道天交几更,头遍鸡叫就来到生产队出早工,日头落山才能收工。拼命干一天,勾五六角钱,还见不到现钱,都是三角债。能勾上一元钱的就是好生产队了,人们都在半饥饿中农业学大寨。分田到户之后,乡亲们得到了解放。合作化复辟是不可能的事,某些人声称代表广大农民,纯粹是胡说八道。如果再次将土地收回,将拖拉机等都归集体,肯定激起民乱。人们被欺骗了一次,不可能被欺骗第二次,极权等级制社会绝不是通向共产主义的康庄大道。
鸡叫头遍,我已经坐在半山坡的枯木上了。遥望山川林海,静听山溪奔腾,还有雄野鸡的寻伴鸣叫。过去的刺玫丛、柳树丛、榛子丛、橡树丛等都很稀少了,估计狼群是没有了。在治山治水专业队时,我曾面对野狼,还以为是狼狗,并没感到害怕。野狼偷队里的小猪,连偷两只。薛老大埋伏在生产队,用双筒洋炮打死了那只狼,是我们来那年的事。王大田上山砍柴,拣到别人套住的狍子,高兴的用爬犁拉回了家,吃了一冬天。过去野鸡随处可见,野兔也很多,如今都不见了踪影。鸡叫二遍时,澄黄的太阳如同巨轮般的丛林中现身,满天辉煌。我没少看日出,坐在山顶看过无数次,与文学书中所描述的完全两样。感受主要集中在精神上,山村的太阳与城市的大不一样。晚上明亮大如车轮的月亮悬挂于树上,也是城里无从见到的。云雾才是日月的精气神,令之千奇百怪,妙趣横生。
林中的昆虫专门围着人转,坐不消停。枯树横卧于地头,远看山,近看水,没有昆虫的打搅。山泉在翻山越岭,越积越高的泉水越过高处,不断的辟出新路。流水代表着鲜活的生命,流水不腐,总在日夜的奔流。望着碎石与混杂的黑土,望着被水流冲刷的七八米深黄土深沟,望着沙丘,望着曾准备开采的黑色大理石矿,望着厚厚的腐植土,望着石头为骨,腐叶为肉的大山,我感到不可思议;曾经有多大的洪水曾漫过此地,留下千姿百态的自然景色?一个丘陵一样土质,很少有相同的。漫坡所形成的千百顷黄土地与黑土地,绝不是什么江河流域所能冲积出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远方。在人迹未到之时,这是一片生命的乐土。几户人家繁衍几代之后,就一派狼籍,人类是大自然最大的破坏者。
变化最大的就是去政治化,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人们不再关心政治,人性正在复苏,立场与观点正在被社会的公义与正义所替代。几乎没有偷盗存在,各家的苞米随便的敞露着,别家的鸡鸭也不驱赶。大亩地可亩产一千四五百斤,乡亲们也是买米面吃,主要吃细粮。衣食足尔后知荣辱,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乡亲们主要是忙着建新房。不减免农业税恐怕还是不行,国内的农产品价格始终未能与国际接轨。乡亲们尽最大可能开垦荒地与林片,我看到‘开阡陌’的再次出现。林片又收了回去,谁的也不是。岭东的林片开垦了四分之三,都是黑厚的腐植土。不能怪乡亲们急功近利,是国家林业政策有问题。政策说变就变,仍旧是权力经济,没人知道今后是啥政策?
分田到户之后,过去的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已失去了实际意义。各家忙着自家的事,无暇研究斗争哲学,那些都是上面的事。我去的这几日,拆毁了两幢土坯房,其中有一幢是集体户原来的住房。乡亲们是利用挖掘机下山修路之机,求司机帮的忙,打算建新房。新中国六十年了,也应该让百姓喘口气,住上新房。无论什么社会,六十年的勤俭持家也该有能力住上新房,不能总住土坯房,越穷越革命。集体经济是没有可能搞好的,人类具有自利性,等级制社会又扩大了自利性。处于最低社会等级的群体除了往前混之外,毫无出头的希望,而人类是靠着希望生活的。
被甩出土地的人们,有的在城里走投无路,变得穷凶极恶。国家占据着四分之三的土地,每个政府大院都占据着大量的土地,人均耕地的减少是人为造成的。军队一面享受高额待遇,一面占据着数万亩、数十万亩的耕地,与民争利。社会寄生群体不下亿万,都是闲人,由全民供养的闲人。城市里几乎三分之二都是闲人,四十岁就下岗,领取低保。农贸市场的高收费,只有进城农民才认可,下岗职工是不会赚那个辛苦钱的。满世界都是搓麻声,下岗职工能接受的只有夜间警卫,那个工作不累。社会分出无数等级差别,下岗职工社会地位远远高出进城农民。农家子弟进城之后,也学得好逸恶劳,好高务远,不肯再回乡种那点地。
我还记得白桦林的清香,松林中的一个个坟丘般的蚁穴。我还记得采药的少女,盛开的山芍药。我还记得林涛怒海,满山云雾。我还记得惊飞的野鸡,奔走的山兔。我还记得牧童站在牛背上大声呼叫,黄犬的亲热。我还记得溪边的燕蝶,硕大的蜘蛛……。人生是需要休息的,将来这块热土也许是我所选择的人生港湾,远离尘世,只是静静的休息。我会将帐篷搭建在溪边、林中、石门之上,领略山风时时拂过我的全身。当人类精神与天地三位一体,会有所感悟,有所升华。我将以橡实、松籽、榛实、山核桃为粮,以山菜作为佐餐。各家的山泉甘甜而凉爽,清澈宜口,远胜于什么矿泉水。短短的几日,心胸仿佛格外开阔,可以畅快的呼吸洁净的空气。我喜欢悠闲,并非无所事事的悠闲。我喜欢的是高层次的悠闲,追慕古人,将自身融化于大自然之间。天不再高,地不再阔,日月不再遥远。远离争斗,远离势利,远离低俗,远离罪恶,远离堕落……。
人生是应该快乐的,享受人生是每一个人的权力。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没有宣传,没有灌输,没有强迫,没有屈辱。人是自然之子,人不是社会的产物,而是需要建立一个公平而公正的人类社会。等级制社会是丛林社会,绝不是人类所需要的,只是强者所需要的。强者将人类关进笼子里,驱使爪牙严密监督,将敢于出笼的撕得粉碎。当人类如同猪牛一样破笼而出,不须多少时日,就会恢复野性——如同野猪与野牛向往自由的野性。这种抗争就会成为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激烈抗争,人类具有向往自由解放的强烈愿望。长达二三千年的奴化教育也无法泯灭人类的向往,这是一种自然属性,也就是人性。丛林社会延续得实在太久了,人类需要回归健康的人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