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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忆江南
心如绞,无语话凄凉。深海游疑浑若梦,醒来追梦梦成空,负罪在心中。
第四回,陪小心烈女怕缠夫 张亚茹他乡遇故知
却说在张妈见到三秀,娘俩抱头痛哭,哭得个昏天黑地的。哭的差不多了,三秀的心里也敞亮了一些,寻死的心就淡了。张妈像喂小孩子一样,给她喂了几口水,吃了一小碗米饭,三秀没有拒绝,很是听话。张妈对三秀说道;‘女人就是个命哪,一切顺其自然吧,怎么着也争不过命去。张妈这些年咋过的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是前辈子欠下的孽债,咬着牙往前熬吧。你若是死了,当娘的也不想活了。咱们娘俩正好做个伴,到了阴间也省得孤单的慌。’
三秀刚刚成人,生活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也有些不甘心。黄家虽然名声不好,可是黄亮功对自己还没敢怎么样,三秀的刚烈性子想使出来也没处使去。想一想也真是那么回事,死了又能怎样?应名还是大桥黄家的媳妇,哪个给你立贞节牌坊去?想一想张妈,又看一看自己,人就怕比。比起张妈来,三秀不算太苦命,也犯不上去死。张妈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家长里短的寻话让三秀开开心,三秀也就开始进食了。
三秀虽然进食,但却不允许黄亮功靠近她一步。说也奇怪,黄亮功对任何人都没好过,就对三秀特殊,好像是上辈子欠她似的。三秀不愿意见到他,就不敢进门。只让张妈或是下人们送吃的穿的用的,非常细心,唯恐哪个地方没照料到。黄亮功虽说有钱,却十分吝啬,所以从来没进过风月场所。他父亲黄洪脾气暴躁,黄亮功稍有疏忽,不管身边是什么,顺手操起来披头盖脑的就是一顿毒打。按黄洪的话来说;‘这是棍头出孝子’。可是黄洪本身并不孝顺,想让儿子孝顺也是有些勉强了。黄亮功让他打的有些个呆头呆脑的,但对于钱财比谁都精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大桥黄家是一脉单传,只有黄亮功这一个后人。在父亲酒色过度突然性的中风之后,黄亮功就成了一家之主。老父亲的病并没有请医延治,却慢慢的好了起来。但老虎已经没有了牙,就没人再怕他了。下人们都不听老东家的,而是听小东家的。黄洪拖着半瘫的身子在炕上干嚎,也没有人理睬他。黄亮功记仇,总摸着头上的伤疤,回想小时候挨父亲毒打的情景。当初就下定了决心;长大了非要报仇不可。老傢伙躺在炕上半死不活的,黄亮功也就没了那个心思。让下人们扔给他碗残羹剩饭,就算是尽孝了,当年黄洪对老人还没做到这一点呢。
父亲死了之后,黄亮功看到那蠢婆娘心里就烦。当年纯粹是为了她陪嫁来的银子,想借媳妇的力量摆脱父亲的淫暴。父亲突然病倒,一份大家业转眼之间归了自己,对那个蠢婆娘就一点心思也没有了。有时候那蠢婆娘半夜推他,搡他,往他身上靠,摆弄他的下体。黄亮功也装作熟睡,没有一点兴致。到外面看哪家的女人都比自己家的好,穷人家都娶个好媳妇。自己是个豪富,却守着个又老又丑的二手货,要多窝囊有多窝囊。那蠢婆娘越是与黄亮功亲热,黄亮功对她越是反感。恶声恶气的已是家常便饭,蠢婆娘想花一文钱连门也没有。女人越是陪小心,黄亮功的脾气越大。女的年长十岁,本来就矮了半截。现在男人又是百万富翁,富甲一方,媳妇自己先就自卑,总怕黄亮功休了自己。要钱没钱,要住处没住处。娘家人都得罪光了,能投靠谁去?在胆战心惊之中,整日愁烦,就患了不治之症,撒手西去,算是有福之人了,黄亮功也得到了解脱。如今把天仙一样的三秀娶到了屋里,想起来心里就美滋滋的。在外面走起路来都挺得起胸膛,真正成了一个男子汉。能不小心侍候媳妇,争取她早一天回心转意么?
黄亮功是有自知之明的,从父亲那一代,有身份的人家就谁也不与大桥黄家有所往来,瞧不起这个暴发户。黄家每一两银子上面都沾有血腥味,为君子所不耻,黄亮功心里早就清楚。人是按习惯生活的,从懂事时候一直到死,改不了祖辈传下来的习惯与思考方式。大桥黄家唯利是图,除了钱以外什么也不认。连买官都认为是糟蹋钱财,不如放利来的把握。黄亮功没读过几天书,但精于计算。袖里藏金,铁算盘,都不在他的话下。谁要想打他的主意,那算是瞎了眼睛。‘雁过拔毛’有些个夸张,但称他为;‘瓷公鸡,铁仙鹤,玻璃耗子琉璃猫’,那是一点也差不了。自从他接手家业之后,十年之间翻了三倍。成窖的金银,铜钱论箱,十几囤粮食,都等着荒年涨价时候再往外抛。这一带家家都穷,哪一家遇到了难处都得向大桥黄家借贷。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日后得剜肉补疮,也是顾不了那许多了。人们既痛恨大桥黄家,又离不开大桥黄家。百姓实在是太穷了,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黄亮功有时候在窗缝里偷着看三秀的一举一动,只要能时常看到三秀,对黄亮功来讲,就是无上的享受。他爱三秀爱得痴迷,爱得发疯,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他从来也没爱过任何人。越是痴爱越是害怕,总怕三秀有个闪失,怕自己不小心开罪于她。他比三秀年长差不多二十岁,老夫少妇,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三秀。不是三秀自己愿意,是自己花钱硬把她买回来的,不能怪三秀不肯接受他。若让黄亮功进行选择,黄亮功宁可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愿意生活中少了三秀。三秀是他的真爱,是他的生活中心,是他的阳光,是他的快乐,是他的一切。没有了三秀,他真不知道日子应当如何过下去?
三秀是精明过人的,每当黄亮功偷窥她时,虽然她看不到人影,也没有什么动静,但她却能感觉得到。她也知道黄亮功的良苦用心,黄亮功对自己的细心照料,小心侍候。起初三秀很是反感,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倒觉得黄亮功有些个可怜。花了那么多的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连面都不让见。还得常年累月的精心侍候这个姑奶奶,不求回报,也是难为他了。三秀并不是不通人情,也没有与别的男子有过什么瓜葛。只是从小就心气儿高,总希望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女儿家长的俊秀,本来就是骄傲的本钱。加上大哥教了些诗词歌赋,讲了些历史典故,三秀与一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不一样。从懂事时起就开始当家,下人们无不惟命是从。有大哥在上面护着,两个嫂子也不敢起刺,三秀其实是真正的内当家。趁大哥赴考,二哥借着皇帝选秀这个由头,将自己偷着许给了大桥黄家。直到接亲前三秀才知道,已经是无计可施了。普天之下都是这种情况,父母把女儿养大了就有了绝对的权力。可以卖女、嫁女、换女、杀女,这就是礼教,这就是王法。女儿被缠足之后,已失去了自我谋生的能力。不是嫁人就是卖淫,到了男方家里主要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下场是很悲惨的,男人可以为此休了她,不管是不是女方的责任。
‘三从四德’,是每一个女人的道德规范,‘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夫死从子’。‘德、容、言、功’都有一定的讲究,所有女人都是在出嫁之后,才晓得自己所嫁的男人长什么样子?金钱往往是婚姻的主要媒介,父母是向男方索要‘养女钱’的。谁家的姑娘也不能给别人家白养活,无力娶媳妇的人家就拿女儿换亲,给儿子换来个媳妇。至于女儿的命运如何,那只有看她自己的福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扛着走’,女人的命就是这样。无数女子嫁给了疯子、傻子、残废人,有时候就是个木头人,不过是婆家缺少个干活的使唤丫头,花钱买个媳妇比买丫头便宜。逃荒的人们只要能换到一顿饱饭,就认可把女儿卖给人家,起码能够活下去,不跟着爹妈饿死在荒野里。这样的女儿成千累万,处处皆是。女人天生就是那个命,谁让自己上辈子没积下德,这辈子托生当女人呢?
在三秀是姑娘时,张妈是绝对不敢对三秀讲说男女之事的。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但女儿出阁就不同了。在女儿出嫁前,当妈的都借来[春宫图]、[素女图],逼着女儿学习各种性交方式,注意事项。详详细细的讲解,羞得女儿无地自容。因为她从来就没接触过这些,连嫁人是怎么一回事都不太懂。三秀无母,张妈就替代了这个角色,跟三秀讲了许多自己亲身经历之事。这些事三秀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但隐约之间似乎还知道一些。都是张妈出嫁后的苦水,是无法向外人启齿的。
张亚茹嫁给的是一个庄户人家,姓董。公爹四十上下,婆婆年岁略大一些。庄户人家娶不起媳妇,就养童养媳。总比儿子大上一些,好能干活,别白养活。公公十六岁那年合房,婆婆二十五六了,生下个孩子也没养住。以后生了三个儿子,大的卖给了有钱人当了家奴,现在很威风。二儿子虎背熊腰的,身体强壮。三儿子十三四岁了,给人家放牛,在乡村算是个中等人家。董家花了三十两银子娶回了亚茹,新婚之夜未能见红,好一顿大闹,后来见了锄杆才算是作罢。
俗话说;‘天堂里的媳妇不如地狱里的姑娘.’此话没错。新婚之夜,亚茹就尝到了苦头。屁股下的白绫没有见红,董二那牛眼珠子瞪的溜圆,瞅着新媳妇一声不吭。大概是觉得赔了,于是又爬了上去,不顾亚茹的求告,猛烈的交合,亚茹疼得昏死过去。董二阳具肥大,性欲旺盛,整整折腾了一夜。亚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人间地狱,再没有比嫁人更为可怕之事了。
一大清早,公公婆婆就在门外骂上了;‘我们老董家娶的是媳妇,不是娶的姑奶奶。天都大亮了还不知道起来生火作饭,等着哪个老妈子侍候呢?’亚茹心里清楚;这是在说自己呢。看着那呼呼大睡的男人,心里一阵阵恶心。女人就是这个命,‘多年的老道熬成了河,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当了婆婆就该轻松一些了,做饭洗衣服,收拾屋里屋外的,都应该是媳妇的事。婆婆是内当家的,有资格责罚媳妇。家家如此,世世代代如此,哪一个女人都得走这条路。
亚茹是贴身婢女,还真没做过饭,连怎么击打火石都不会。婆婆一面骂一面告诉她,看得出来这是个笨媳妇,就是长了张俊俏脸蛋。庄户人家是讲究实在的,模样当不了饭吃。媳妇主要得会干活,料理家务。在这一点上,亚茹确实是缺少家教,不会做饭。婆婆且骂且帮,总算是把第一顿饭对付过去了。媳妇是没资格上桌的,等着家里人都吃过了,才能吃上点残汤剩饭。收拾干净,站在公公婆婆面前。
爬起来的新郎官拿着雪白的白绫一进到屋里,公公婆婆就变了颜色。如同审犯人一般审了多半晌,才闹到了郑府,总算是压下了一场风波。新婚三天是没大小的,无论老的还是小的,都用极其粗俗的语言来逗新娘子,这也是庄户人家的风俗习惯,新娘子是必须忍受的。董二没少闹别人的新房,现在轮到了自己。男人们一本正经的非要把新娘子的裤子剥下来,检查一下是不是个阴阳人,二倚子?
搂抱新娘子,摸奶子,拍屁股,讲究礼教的人们都没了正形。闹新房的习俗中,有着足够的下流、卑劣、粗野与无耻,加上难以遏制的性欲。在漂亮的新娘子面前,男人们都疯了。用淫秽的语言强奸着新娘子,毫无掩饰,新娘子越是羞愧人们越是来劲。在崇尚礼教但却没有文化的人群中,淫邪是普遍现象,人们压抑着的性快感都在这几天里爆发出来了。新房闹了三天,人们又戴上了假面具,恢复了一本正经。但在男人那淫邪的眼神里,通过淫邪的语言,亚茹总能感到无形的压力。这是与郑府及其往来的亲友们皆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衣冠人士虽然大多数都是伪君子,但外表还是道貌岸然的。而庄户人家则是赤裸裸的显示着原始的野性,让亚茹有些无所适从。
白天要干无尽无休的家务,稍微休息一下就会遭到婆婆的打骂,总也不让她闲着。有时候扫地,婆婆也又骂又打,亚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过了好一阵子,瞅婆婆气消了,才小心的问道;‘我不干活挨打,怎么干活也挨打?’婆婆撇嘴道;‘谁家扫地从里往外扫,那不把财气都扫出去了?’亚茹这才明白了挨打的原因。以后学了很多新规矩,才少挨了些打。‘打出来的媳妇揉到的面’,媳妇不打不成人,都得有这么一阶段。
最让亚茹苦恼的还是男人那过旺的性欲,每晚干一遍,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早上一睁开眼睛又爬了上去,也是一个时辰方能尽兴。亚茹总是拖着僵硬麻木的双腿,支撑着起来做早饭,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睡上一夜安稳觉。娶亲欠下债的债主逼上了门,把新房收了去。小两口只好搬到了父母的北炕,挂了个布帘就算是两家了。每当听到那一对新人交合的动静,壮年的公公就来了劲,在婆婆的身上折腾不止。婆婆兴奋的哼哼声与儿媳妇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惹得十三四岁的小叔子也光着身子跳下了炕,掀开帘子看兄嫂的热闹。亚茹又羞又恼又无可奈何,打听别人家也都差不太多。庄户人家实在是太穷了,讲究不起。食性是人之常情,公公白天也总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亚茹的全身,想像着儿媳妇要是光着身子能是什么样子?年青人相互辱骂,总骂对方操他妹子。壮年人之间则常骂对方为老掏灰、兔子。掏灰是指的偷儿媳妇,兔子则是谁都干,包括亲闺女。自从董家娶进来个漂亮儿媳妇后,老董头就被称为了‘董掏灰’。
亚茹有身孕了,董二并没有停止晚上的性活动,一直折腾到了七个月。亚茹觉得肚子疼得要命,婆婆骂她道;‘蝎唬什么,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还不就像母鸡下个蛋?’在庄户人家确实如此,常年的劳作使得女人们都很强壮,生孩子并不费劲。粗糠野菜使得奶水都很充足,不像大户人家女人,都没有多少奶水,得雇个奶妈。在董二猛烈的折腾下,七个月孩子生出来了。董二认为是野种,抢过去扔到荒野里喂狼。日后让媳妇再为董家生出几个纯种,继承香火。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老一辈是赞许的,庄里人也认为做的没什么不对头。生下女婴直接浸死的就多了,谁家愿意养个赔钱货?无知产生愚昧,愚昧趋动野蛮,缺少人性。生命是没有多少价值的,有价值的是生命的附属物——权势与金钱。
亚茹的愤怒爆发了,不顾一切的抢夺婴儿,不顾一切的寻找婴儿。在绝望后离家出走,来到了刘家当了奶妈。守寡之后,亚茹极其惧怕男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半夜敲门她也不肯出声。把门锁得紧紧的,枕头下面就是剪子,可以为此拼了性命。亚茹变成了张妈,守寡守了十七八年,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动过心思。在失眠的漫漫长夜里,张妈羞涩的回味着少女之时郑公子对自己的那一次无礼。郑鄤先是摸遍了她的全身,亚茹当时吓得浑身颤抖,不知道应当怎么办?她看到了郑公子那冒火的眼神,那急不可耐的冲动,还有那不断撞击着她身体的硬硬的东西。在郑公子往下剥她的裤子时,亚茹忍不住叫了起来,惊动了夫人,冲破了此事。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后,郑夫人却怒从中来,破口大骂亚茹臭不要脸,专门勾引男人,把她好一顿责打。一面打着一面骂狐狸精,小妖精,媚狐子,显然是把亚茹当做郑老爷在外面养的小妾了。打够了之后,郑夫人搂着亚茹大哭了一通,以后对亚茹很好,显然有些个内疚,不该拿亚茹出气。亚茹也知道夫人心里其实很苦,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不苦,自己不也是苦水里泡大的么?
当代出了个大圣人,那就是大太监魏忠贤。先是士子们对当代圣贤歌功颂德,贤声遍及天下。后来是各级官员在万民的强烈吁请之下为其修建生祠,捐银的,捐地的,献工的,出砖瓦木料的,纷纷扬扬,热闹非常。魏上公以其大智大勇,力挫东林邪党的篡政阴谋,挽救了大明江山,拯救了万民。破获了熊廷弼一伙出卖国土,丧失辽东的惊天大案。将那些野心家,阴谋家一网打尽,免除了大明江山沦陷于胡虏的危险境地。破获满人派来的奸细武长春,京城转危为安。指挥袁崇焕抗击满人,打击北方强虏。端正三案,主修[三朝要典]等等。魏上公的巍峨功绩上超孔孟,下惠百代。百姓们无不以手加额,欣喜生逢圣世,是祖上积德了。随着各地生祠的纷纷修建,对东林邪党及其余孽的声讨日益高涨。东林党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过去在朝中不可一世的赵南星等人,如今都被流放到戍所。这些进士老爷扛枪站岗,掏大粪,干着世间最为下贱的活计,被所有人瞧不起。这些人大多数都接受过熊廷弼的贿赂,家产被抄没,连亲戚朋友都连累得被官府追赃。这是一小撮人,是人间的败类,是一帮摇唇鼓舌,专门颠倒是非的伪君子。正义已经战胜了邪恶,全国都是一个声音。凡是不肯向魏忠贤塑像跪拜叩头,为其歌功颂德的,都被声讨下狱治罪。无人敢于说出不同的意见,曾有人不服,被魏上公亲自活剥了皮。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官宦人家互通婚姻,总能连上一些远亲。郑鄤与刘家兄弟论起来也是远房姑表兄弟,通过张妈,郑鄤结交了刘家兄弟,与刘老大很是谈得来。东厂人员是无孔不入的,出卖亲友投靠魏忠贤的比比皆是。郑鄤虽说是避难来到了刘家,但与刘老大交谈也是加十分小心,不敢随便乱说。魏忠贤手下的‘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都是朝廷显赫的人物,党羽遍及天下。正在走红,哪一个不想攀龙附凤,有机会狗挑门帘露一鼻子?只要一个马屁拍正了,魏上公多看上一眼,该人马上就可以青云直上,成为朝廷重臣,享受荣华富贵。‘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苦读三十年,不如一篇颂词。刘老大一直没有入闱,谁知道哪个朋友会咬自己致命的一口?
郑鄤虽说是在野,却是上了黑名单的。在东林邪党一百单八将里,他是‘白面郎君’,正被东厂的人盯着呢。郑鄤心里憋得慌,需要找一个倾诉对象。只需要对方静静的听着,不用任何安慰,亚茹正是合适的人选。郑鄤经常找机会向亚茹倾吐一番,心里觉得轻快了许多。亚茹守寡之后老的很快,女人就像花儿一样,缺少了男人的抚爱,就如同鲜花缺少了露水,很快的就枯萎了。但在郑鄤眼里,还晃动着亚茹从前俏丽的影子。从衰老的面容中,只有郑鄤能够感受到其中少女的纯真,善良,这些已经变成了母爱了。‘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郑鄤四十出头,却更加玉树临风,让女人心动。这是一个多情男子,是让所有女人都喜欢的那一类男子。他多愁善感,正义,正直,博学多才,而且恢谐风趣。他是懂得怜香惜玉的那一种男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亚茹对郑公子也是充满了好感的。
统治集团无道,天下自然无德。天启年间的太平盛世最为压抑,最为黑暗,满世界充斥着虚伪欺骗与谎言。毛文龙在辽东朝鲜的海上胜利,被吹嘘成盖世之功,全在于魏上公的英明指导。从上到下全都在说假话,用虚假的繁荣装饰着太平盛世。整个专制政体早已腐烂了,无可救药。东林党发出了不同的声音,遭到了残酷的镇压,郑鄤也未能幸免。郑鄤不肯卖身投靠,行走四方,皆尽全力帮助受奸党迫害之人。与钱士升等人往来甚多,家财挥洒一空。朝廷中的事亚茹是听不明白的,她只是一个忠实的听众。郑鄤的苦闷在这里得到了宣泄,他的心里舒畅了许多。亚茹是不会出卖他的,外面的哪个朋友也靠不住。
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两性吸引,郑鄤阅历过许多人和事,对少年时的荒唐也是愧悔,从来绝口不提。他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里不干正经事。儿媳妇多次对他暗示,想跟老公公好上一次。郑鄤始终是加以回避,装作不知道。外面传闻郑鄤早就掏灰了,郑鄤也不作解释。吏部尚书周应秋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的张扬此事道;‘如花似玉白白胖胖的,搁你你不干么?’众人大笑,传遍全国。谁都知道东林党里面有个‘郑掏灰’,这白面郎君不用费劲,就已名扬天下了。郑鄤对于亚茹没有半点邪念,只是拿她当做一个可以信赖的知心朋友。因为女人从来也没欺骗过自己,出卖过自己。心地险恶的就是那些势利心极重的衣冠禽兽,那才是必须小心提防着的。若知郑鄤与亚茹二人究竟如何?且容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