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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阿莲的巧妙利用借贷款[7]
阿方的快速发达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包括银行信贷部主任。无论是矿山老板,铁厂老板,还是贩精铁粉的大老板们,都不同程度的与银行主管信贷的负责人有合作关系,纯利润是有官方人士一份的。本地是贫困地区,上面每年都有相当数额的扶贫款。从来没真正往下面发放,真正的贫民连知道都不知道。可是他们各家的大名登记造册从未漏掉过,几十万、几百万的扶贫款按职权早已瓜分光了,用在各种各样的投资上面。记得地区汽车配件的原业务经理被撤职后,与相好的女业务员拉出来单干,用的全都是扶贫款,据他本人说是四十万。掌管钱财帐目的是信贷部主任的小姨子,配件大垮台时,他们是论斤出售的,全是废铁价钱,真是财大气粗。投资矿山或是贩卖精铁粉,一年下来就是纯利润上千万。一个大字不识的阿海买了二百米豪宅,八十万元的宝马轿车。女儿每年花费三十余万元念贵族学校,靠的就是银行资金的周转。
别看平民百姓贷不出款来,掌握一定权力的人贷款是非常容易的。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靠的全都是贷款,全是个人信用。赚的利润全都装进个人的腰包,风险却得银行承担,也就是全民承担。对这种现象百姓早就习惯成自然了,权力集中是有其优越性的,就是一小部分人能够快速富裕起来。靠劳动是万万不行的,我就曾拼死拼活的干了几年,赔得稀里糊涂,倒欠下许多的外债。多钱善贾,长袖善舞,我缺的就是资金,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不花三分利从个人手中抬钱,资金就周转不开。社会上的大款们玩的都是贷款,赚了装进腰包,成了著名的企业家。赔了由银行处理呆死帐,个人不负什么法律责任。我曾见过一位著名的企业家,其实就是个牛二类的人物,勇于行贿。贷款四十万,拿出了十万用于行贿。果然批下来贷款,名义上是建造面粉厂。面粉厂并没有真的盖起来,三十万元贷款就被他吃喝嫖赌全用光了。酒后致死人命,公安部门前来抓捕,被地方领导与信用社劝阻回去。这个人可万万抓不得,抓了他贷款谁来还?
县城里公务员们相互都熟悉,就放了一马。以酒后误伤致死结案,多赔了苦主几万元钱,案子也就结了。领导与信用社主任又用这位牛二的名义增加了一百万贷款,亲自出马进行监督,真就把面粉厂搞了起来。有信用社资金作为周转资金,那个面粉厂生意火爆。两年就有了纯利润百余万,牛二也成了地方著名的企业家。经常捐资助教,搞一些善举,似乎现在是县人大代表了。
阿莲是很会搞关系的,认识了那些大老板。就与银行挂上了钩,三家商量合伙养车了。三家各买一辆新载重汽车,每辆三十六万,预付百分之三十。汽贸公司经理贾某负责接新车,阿莲负责管理,阿方负责维护,信贷部主任负责解决资金。信贷部主任有钱,直接买了两辆新车。四辆车寄放在我院,阿方共租了四间房,加上停车场地,年租金五千元。司机全是雇的,那两家吃不得辛苦,没人跟汽车,阿莲成了四辆新车的总调度。
阿莲保留了一辆旧汽车,自家养了两台车,开始新的征程。有了资金作为后盾,阿莲如鱼得水,最初的两三个月很是顺利。社会上运输活紧张,养车户就把眼睛盯在了矿上,竞争越来越激烈。狼多肉少,阿莲就利用调度权,把活计尽可能留给自己。那三辆车经常性的不出车,老板们很是生气。买新车时阿莲只能拿出五万元,余下的十一万元都是信贷部主任帮的忙,阿莲也顾不得了。三四个月之间,阿莲将新车的预付款差额全都补上了,不再欠谁的钱,阿莲的口气变得强硬了起来。
如今不是阿莲靠朋友,而是朋友靠阿莲,关系就不太好处了。阿方有时感觉对不起朋友,经常无端发脾气。将饭碗都砸了,将方老丫也给打了。也是借着一股酒劲,发泄怨气。遇到这种情况时,阿莲总是找我劝住阿方,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并不清楚倒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劝阿方道;‘不管咋样,她还是为了这个家。朋友可以不交,媳妇不能不要。男人一辈子娶个漂亮老婆也算是有福气了,别的事该忍耐就得忍耐。'阿方的先方老婆是很丑很蠢的,对于阿莲,阿方承认她比谁都机敏,干事能力强,反应非常灵活。没有阿莲的张罗,阿方也确实折腾不起来这么大的一摊。阿莲是个能干的女人,虽然自私,并不存心坑人。
阿方挤出钱来偷着给先方的子女,并还了一些旧债。阿莲不是不知道,她是不过问。阿莲掌握着主要大权,这就足够了,阿方的私事她并不多加干涉。阿莲也挪用家里的钱,阿方心里也是憋气,认为是给她五妹了。我估计阿莲是资助那个外面的儿子了,此事无法与阿方进行沟通,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阿莲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什么事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小屁股与阿猪之事是很隐秘的,也被她发现了。啥事阿莲一旦知道,整个大院就基本全知道了。
老王给没工作的儿子及儿媳开了处网吧,有十台二手电脑。我们管老王称做老王八,他儿子称为小王八,因为他那个儿媳妇并不规矩。阿龙与小王夫妻关系很亲密,吃在一起,如同一家人。阿莲从窗户缝里窥视到阿龙与小媳妇搂抱在一起,此事一下子就传开了。三裴媳妇总是笑嘻嘻的进行偷窥,小媳妇很是愤怒,许多秘密我都是听阿莲传过来的。
阿方快速发展,使得收废铁的老王也活了心。打算买一辆新车,阿方答应帮忙。老王预付了十六万购车款,车没等接来,阿莲说运输活不太好找了,阿莲说的不是假话。老王准备将预付款抽回来,阿方认为没问题,新车可以转让出去。没多长时间,阿莲又接来了一辆新车,将旧车卖掉了。新车每天纯利润为一千元,两辆汽车两千元。
在此期间,阿方大闹了一通,险些将车玻璃给砸了,被我拦住了。阿方认为对不起朋友,良心上很是不安。老王过去没少为他解决燃眉之急,借给他家油钱。那两家都撤走了,三家彻底分开了,阿莲专心养自己家的汽车了。阿莲与阿方将我手里的活钱全都借了去,院里也借了个遍,现在他们得自己解决所有费用了。[]钢退休职工老张也想赚钱,将五万元投了进去,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阿方经常撒谎,几乎成为了习惯。他是想一切办法把欠帐尽可能往后拖,拿别人的钱进行周转,我对此也很反感。我诚心诚意帮助他们家,借出去的钱想收回来就难了,总是明天后天的往后拖。阿方所说的明天也许就是明年,他把假话当真话说,我发现阿方总在那儿编谎话。
老王对此很生气,认为阿方把他的钱忽悠了过去。利用那笔钱自己家接了新车,占用了自己做买卖的资金。这十六万元预付款,阿方是一万、二万的零还,拖了两年左右才基本上还清,大概还差两三万元钱。老王与老张没事就找阿方要钱,阿莲是不管的,只顾着在外面想办法赚钱。经过一两年的时间,估计阿莲将买汽车的本钱都赚了回来。已经欠我近万元,我也是焦头烂额,连大院的租金都无法给上面缴纳。
阿方对我挺感激,再三表示以后要报答我,三万四万的没问题。阿方确实有那个心,但他说了不算。我也没打算真的靠他帮什么忙,把欠我的钱还给我就行了。外面欠阿莲运费也是不少,矿上遭到了查封,阿莲积攒下的十几万运费也是无法结算。开矿的是当地的乡领导,开的是黑矿。将汉代古墓群都破坏了,外面租用的两辆挖沟机也被扣了下来。该着阿莲有福,事先停止了运输。矿上运出山外数万吨铁矿石,因为铁矿落价到七八十元一吨,矿上舍不得卖,结果就窝在了手里。矿主没钱,运费只能欠着。阿方去要帐,对方理都不理。这类事很多,阿莲也用被拖欠的运费抵欠别人的帐,运输业本身就是笔糊涂帐。
国内钢铁降价,精铁粉随之降价,从每吨千元降至二三百元一吨。大批量的澳矿源源不断的运了进来,品位超过当地出产的,[]钢开始了限量收购。这次降价是灾难性的,新开的铁矿损失严重,赔个千八百万不算稀罕之事。汽贸公司的经理挪用接车款,分期付车款高达数十万元,全都泡了汤,人就躲了起来,求阿方拉他一把。人心苦不知足,这位经理家有两处房子,十万存款,还是贪心不足,一下子陷了进去。据阿方讲;老王的十六万预付款是让经理挪用了。经理害怕老王起诉他,雪上加霜,求阿方先替他偿还老王的十六万,稳住一头,能拖到啥程度算啥程度。
老王是经由阿方之手交的购车款,只能跟阿方要,并没打算起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闹不清?连阿方家上缴的分期付款都被经理挪用了,似乎不下五六十万。新来的经理找过阿方多次,让他捎信给贾某,让贾某出来见见面,将事情说清楚。贾某是不会上那个当的,将汽车也卖了,当做了生活费。信贷部主任躲躲闪闪不敢接他的电话,人一落水就没人肯理他了。阿莲也是如此,不同意帮他的什么忙,不知道阿方如何行事?依阿方的性格,只要有能力,多多少少会帮那位落难的朋友一部分钱,多的他也拿不出来。
阿方有件心事,忍耐了多年,也不敢露面。据他自己讲;多年前装了二万五千元钱去接车,捡到了一个小男孩,送进了福利院,将手里的二万五千元钱都留给了福利院。那个男孩后来当上了空军,多次来信找阿方,想知道自己的生母在哪里?阿方手里有其生母的姓名及联系地址,就是不敢回老家取那面的来信,一直没有回信。
我认为阿方是在回避旧债,他怕亲朋好友找到他,所以才不敢露面。阿方一辈子没少挣钱,几次大起大落,按道理所欠的旧帐早就应该还清了。阿方说欠帐阿莲都知道,就是不提还钱之事,阿方也就拖延了下来。阿方有时候也对我感叹道;‘也真是那么回事,挣点钱都还了帐,干啥都拿不出钱来,也是不行。'我真佩服阿莲那股子劲,在市里买了价值十余万的房子,另外买了一处院,就是没有生活费用也绝对不出卖家底,倒底熬了过来。几次三番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不过十八九岁的毛孩子,阿方提起这个话头就生气。
方大丫寒暑假回家是啥也不干的,方二丫很是勤快,随顺阿莲。方老丫挺憨厚,有些随阿方。儿子对阿方并不恭敬,阿方对这个儿子也不敢深说。阿莲家曾飞来一只大鸟,就像个鸭子。来那年一天下一个蛋,大约下了一百五六十个蛋。那个野鸭子似乎通人性,总跟着方老丫后面,不离左右,方老丫也常把野鸭子抱在怀里。到我院之后,野鸭子没有下过蛋。羽毛也掉了许多,阿莲将其卖给了司机,在狐狸精饭店宰杀了。阿莲又养了头猪,长的很胖,喂的很精心,她认为好运气都是那头猪带来的。猪最后是卖了,自己家养的吃着心里不好受。阿莲的作派与农村妇女没有太大的不同,夏天穿的大背心,遮掩不住两个乳头,她并不在意。阿莲确实见老了,能老了十多岁。
我急着交房钱,阿方答应了多次,钱就是不到位。阿方的神情有些羞愧,我知道又出了岔子。果然不出所料,阿莲忍耐不住,向院里的老娘们夸口,透露出了已经买下了新房的消息。还清了外债,你爱买啥买啥,谁管你那些?问题是阿莲谁的钱也不还,连我这个诚心诚意帮助他们的人也不例外,让我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凉。我将阿方找了来,对他不太客气。阿方再三保证耽误不了,就这几天。我算了一下,当时他家欠我一万,老王三万,老张二万,还有卖配件的几万,都是紧饥荒。若是还上这几笔帐,他家的新房暂时买不上。
阿莲搬家了,将手机号码给我留了下来。再三嘱咐不要告诉别人,十天之内就将欠我的钱送过来。阿方搬家三四天,老王、老张、卖配件的,还有不知什么人连续上来七八位,估计全是讨债的。我没法管别人的闲事,得先顾我自己。拖了一个月,阿莲真的将欠我的钱送了上来。算帐时我不得不免除他家一年的停车费,免得把关系闹僵了,啥钱也捞不着。区区两千元在过去不算个大数,如今可是不同,我也是债台高筑。看起来钱与德两样只能挑选一样,仁者不富,富者不仁。
阿方其实并没有说实话,据阿莲讲;阿方那一年去接小车,车没接来,把带去的七千元全都搭了进去,以后家里再也不用阿方处理这些事了。阿方怎么跟阿莲编的不清楚?反正带去的不是二万五千元,而是七千元。捡的孩子一事兴许是真的,阿方捐给福利院钱也是真的。这事跟阿莲是说不清楚的,也不敢说。阿方说他娶了两个女人,都没有登过记,这也是真的。人这一辈子稀里糊涂就过去了,现在阿方也五十五岁了,身份证还在售车处押着呢,他也不要了。他家里做什么事都是阿莲出头,阿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现在大丫也毕业参加了工作,二丫也该毕业了。阿方眼睛也花了,身体也不行了,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似乎进入更年期了。
阿莲曾是位美女,聪慧机敏,高中毕业,她的原配男人也是个不错的人物。人都是命,命运能改变一个人,人也能改变命运,阿方与阿莲在这个社会是很有代表性的。他们并不存心骗人,也没存心利用人。只是按习惯生活,按习惯做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头。阿方其实很纯朴,阿莲像个大女孩。他们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是讲究不起其他的。我理解阿方,更理解阿莲。哪个人不想过的好一些,比别人强一些?
在一位姓王的司机出车祸之后,无路可走,我多管闲事收留了他,同吃同住,人们怪我又多管闲事了。阿方也抱着同情的心理,打算让那位司机帮忙管管家,一个月给他三百元钱。阿莲曾打算每个月她摊一百元钱,分担姓王的生活费用。可是我发现;姓王的司机心理特别阴暗,认为阿方是准备将来利用他,并付诸言辞,让阿方很是心凉。姓王的司机原先给毛三与三中开过车,出事时是酒后开小车,将儿子脑袋撞碎,媳妇撞死,他却没啥大事。按说出了这样的事就应当滴酒不沾了,可他却不然,每天还是喝得醉熏熏的,到处寻酒喝。醉了就在我屋里乱打电话,乱砸东西,我气的没法子。
姓王的在我那儿混了两三个月,总算是走了。临走借了一百五十元钱,以后再也不提还钱之事。他在难中还总想着找黄米,把饭店的门后半夜一敲两三个小时,人品很次,这些人真不值得可怜。当时他是被同伴们赶出来的,据说是丢了三四百元钱。人们怀疑是他偷的,同伴是一直供应他吃住来着,是三中打下的底,他小舅子接的班。他出事的车主托关系报销了保险费,他是惦记着那笔保险费用的。三中出事之后,姓王的连问都不过问。三中提起来就骂,养了个白眼狼。
哥哥总说阿莲厉害,是佩服之意,我们哥俩也常在背后拿阿莲打哈哈。把她说成是莲金潘,老韩是韩西门,经常拿《水浒传》中的语言说笑上一阵子,也没当真事。阿莲作风很正派,对男女之事不注重,看重的就是钱。她曾多次表示没看上老韩,并对我抱怨秦小子媳妇是个俏货,不机敏,这都是当地的土话,说秦小子媳妇诬蔑她与秦小子有一腿。阿莲是个爽快的女人,不拘小节,到哪家都很随便。就是跟谁家借钱也是很大方的,不像有些女人那么低声下气。阿莲啥事都能办明白,工作能力特强,只是没有发挥的机遇。若是由她管理一个地区,一个企业,准是个响当当的女能人。
她们也经常遇见闹心事,也是没法子。有一阵子送料,本来很顺利,中间却出了岔头。一位司机请了假,临时雇用了一个司机。过去是[]钢职工,被下了岗,残留了点敬业心理,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就是不明白事。矿上先装的都是不够品位的料,上面盖了个够品位的帽,检验人员早就打点明白了。到门口一检验,那位新来的司机点拨道;‘你们别光检验上面的,下面的全是假货。’这一来可是砸了锅,阿莲几趟运费算是泡汤了。矿上与这伙车翻了脸,矿上损失很大。人哪,不能活的太明白,以后那位司机谁也不敢用了。阿方也在埋怨那个司机,开你的车就行了,管那么多的事干嘛?哪个大户不搞鬼?以次充好还是规矩的,就是没把原料送进去,是卖给别处了,过磅与检验,门卫等等早已把单子开好了,大家共同分肥。现在的事不就是那么回事,领导捞大钱,职工捞小钱,老板们规规矩矩哪个能发家?所赚的那点运费还不够打点领导的呢。
据说[]钢基建又出了大窟窿,抓起来一位经理,八位大处长。几百名曾行贿过的包工头都没了影,几万名农民工失了业,都在大骂哪个王八蛋举报的领导呢。邻院的阿海就是靠收废铁打下的基础,据说[]钢某位领导向他借五万元,出手就是十万。于是供应炼钢原料白灰的活就包给了他,几年下来就是个小富贵。供应精铁粉比白灰肥的多,阿海几年功夫就窜了起来。既有[]钢门路又有资金门路,行贿送礼才是门真正的学问,在中国不靠权力是寸步难行的。揽工程的有狄老大、狄老二、狄老三等亲戚,曾在我院租过房子。民工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近几年[]钢扩张的很快,领导们捞的回扣也水涨船高,公开招标都是糊弄人的。狄老大与狄老三都曾赖过我的房钱,也就那么回事,也怨我自己无防人之心。如今的人心已经坏了,有机会就相互坑骗,没有什么负罪感,只要能把钱弄到手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