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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京城会馆——权力交易场所
帝王专制规定;人臣无私交。出于公门,闭居私门,有事情到公室进行办理。每当王朝末世,权力下移,就形成政治腐败,政府不正,京城会馆——权力交易场所,应运而生。会馆最兴盛时期是在明末,《湖广会馆》就是严嵩的家。严相喜欢吃包子,招待客人也是包子,这可不是寻常的包子。往往三五十斤牛肉,只能选出二三斤,其他的就不用了。做包子的有二三十人,有专门选葱的,十斤葱连半斤葱芯都选不出来,其余的就扔掉了。选葱的是最低等的厨娘,走穴时一顿餐为十两银子,相当于当兵的年收入,农家的年收入。京城遍地黄金,穷人家女儿模样端正的,都学一门手艺:
“京都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生女则爱护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姿质,教以艺业,用备士大夫採拾娱侍,名目不一,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针线人、堂前人、剧杂人、拆洗人、琴童、棋童、厨娘。”
这些女子都身价不菲,请一次数十两银子,乃至数百两,都是常有之事,主要服务于各会馆。买官卖官是潜规则,汉代三品以上官俸为二千石,约合年俸二千两,现在的年薪六万元。但是所有支出都包括在内,没有公款消费那么一说。在国初,官员们连丧葬费都不足,死后得朝廷予以补助,末世则大不一样了。明末权贵之家,年支出没有二十万两银子下不来,例如严嵩。外地官员请权贵公子们赴宴,根本就不对口味,嫌菜有炭味,嫌肉不是活肉。讲究的是将活鸭放到热铁板上,全身精华集中到鸭蹼上,吃着肥美。用棒子专打猪某个部位,全身精华聚于一处,这样的肉才鲜美。外地官员太土,这些事不懂。顿餐万金是常有之事,为的是权力交易。
明末最活跃的会馆人物是冯铨,所活动场所就是现在的《华汉会馆》。冯铨是魏忠贤的党羽,以通内自重。魏忠贤垮了之后,冯铨仍旧是影子政府,可以左右朝政,挽回圣意。首相温体仁记恨钱谦益,设计陷害,全仗冯铨妙手回天,这就是京城会馆的作用。钱是不能少的,而且都是大数目,非钱不行。
冯铨的知心好友是周延儒,曾两番出任首相。《常州会馆》就曾是明末成为大学士周延儒的活动场所,第二次复出,用了六万两银子打通内府,阮大铖出了一万两,由于东林党反对,马士英捡了个大便宜。周延儒是得偿还人情债的,一时间京畿一带精金、美珠,为之一空,称为‘周金’、‘周珠’。政以贿成,其实第二次复出,周延儒做了一些好事,无官不贪,也不能全怨周延儒。
在首相位上最长的是温体仁,这可是位大大的清官,一分礼都不收,没人敢于送礼。可是国家金融经济却全部控制在其亲朋好友手里,核心人物不是其子女,就是姻亲。专门谋划于密室之中,为的是保住权力。结党营私,政治腐败,报喜不报忧。温体仁最看重的就是权力,与周延儒明争暗斗。第一轮取得了优势,第二轮则有些大意了,遭到暗算。正在装修《湖州会馆》,已经择日聚集宾朋,主持会馆开门大典。温体仁自然是核心人物,猛然听到被罢免,正在吃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宫内所有太监他都交下了,崇祯皇帝放个屁他都知道,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京城响起了鞭炮声,大人小孩奔走相告,都兴高采烈。没有了权力活着也没劲气,不到半年就死了,连山中草野之人都视其为‘倒钩藤’,不予接待。
京城会馆——权力交易场所,随着一个王朝的终结,结束了其历史史命。可是到了清末,与明末同样,京城会馆反常的繁荣昌盛,意味着政治腐败,政以贿成,又进入成熟期。这是专制社会基本特色,是铁幕政治的需要,是上层建筑官商勾结的需要,是钱权交易的重要场所。在会馆中可完成任何政治交易,决定国策,成为国家机密。这是畸形社会的畸形产物,是权力腐败的具体表现,是见不得阳光的。民主政治是阳光政策,必须接受广大人民的监督。京城会馆——权力交易场所,终将随着社会的进步而走向终结,结束其反民主、反普世价值的无耻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