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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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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花甲话人生[77]
集体户的七男八女除了阿朋之外,都来自九十七中,相互之间是有些了解的,阿朋身上就罩上了一层神秘。班主任‘花盖梨’从来也不摘下帽子,此举更加激起人们的好奇心。当他被迫摘下帽子时,所有的目光一齐射到他的脑袋瓜上,这就是神秘效应。阿朋身上所表现出的是新中国优秀青少年所应该具备的所有优良品德;聪明好学,多才多艺,礼貌懂事,尊敬师长。不但学习成绩优秀,而且爱好文艺,笛子吹的很好,基本功扎实。爱好无线电,能够自己组装。不甘人下,勇于进取。阿朋母子身上具有十足的洋气,即便到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也毫不逊色,可以马上融入其间。而我们则带着三分土气,李伟、阿媛带着五分土气,与家庭环境有关。农村秀才于学东等则带着七分土气,而姜在民、齐兆贵、齐兆生等这些知青的同龄人,则带着九分土气,一望而知是些农村青年。最初反对阿朋插户是针对校领导,而非针对阿朋。我们很快的就把那一页掀了过去,青少年之间心里存不下多少芥蒂。我主动向阿朋示好,阿朋却有些怀疑,那一页他并没有掀过去。在那个年代里,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小毛泽东,大小多少而已,而阿朋是受到正统教育的。阿朋对于集体户这些人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在意社队主要领导,只有他们才真正说了算。老道尽管对阿朋很欣赏,但是还是觉得看不透他,跟我们这些人很不一样。阿朋重点结交姜在民、高凤桐、薛金鑫,争取早日入团,这三位是关键。老道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阿朋对他也多有防范,并不与他说心里话。阿倩早就把从前的那件事扔在脑后了,拿阿朋组装的简易半导体听广播,值不了几元钱,连外壳都没有,就是在胶合板上钻几个眼,组装二极管等。少年无线电我们也发生过兴趣,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也就算了。阿朋只有一个妹妹,父母都参加工作,生活应该不错。见阿倩听自己的半导体,阿朋不客气的要走了。阿倩很没面子,不满的说道;‘有啥了不起的?连五元钱都不值。’
阿朋不与户里任何人进行交往,也用不着这些人,集体户就是个跳板,他是房檐上的冰溜——根朝上。当扬粪时,阿朋远远的离开男户员们,自己单干。阿朋身体单薄,我们故意拼命干,想要把他甩下,而阿朋并不在意。阿朋只把粪堆散个小范围,摊平完事,反正队长也不知道哪趟子粪堆是谁摊的。我们是摊大范围,阿朋是摊小范围,根本就拉不下。邢队长对知青们所干的活很不满意,亲自作出示范,让知青们顺垄沟扬粪,并指定由‘小五辈’作为打头的。‘小五辈’学名叫于文英,比于学东晚一辈,是于学忠家的长子。显然当年是当伯父的带着全家从保定前来投奔于老凯,是第一辈人。第二辈、第三辈已是不在了,于学忠是第四辈,在队里当打头的。于学忠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干活是把好手,无人能比,干的飞快。干啥像啥,而且具备管理才能。大队干部知道他是块好料,可惜家庭出身是中农,印把子必须紧紧的把握在贫雇农手里。于学忠也是生产组长,是小队领导班子成员,负责记工分,很是尽心。知青们习惯称其为‘于打头的’,更多的时候称呼其为‘于小屁’。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屁溜溜的,不论辈数,不管男女老少,跟哪个都能闹,就是个屁。童秀云与我是同岁,刚刚嫁给薛金鑫。到了王家,见我正在炕上缝被,想要帮着我,我拒绝了。大针小线的没啥好歹的,缝上就中。童秀云坐在南炕,如同中年妇女一般唠叨着;‘我跟队长说了,看这些知青离开城里到咱们农村,弄的多可怜?父母都不在身边,有个啥事的只能队里面多照顾。我跟队长说了,尽量安排知青干些轻活,现在还不习惯……。’如同小孩子在说大人话,我感到有些可笑。
童秀云是高景林家的养女,母亲跑到黑龙江省又嫁了人,据说从前很风流。童秀云长的也很俊俏,只不过显得有些土气。十七八岁就出了嫁,农村普遍早婚。新婚妇女显得有些性放荡、性张狂,在农村那个环境下更是肆无忌惮。未婚女青年与少妇们坐在队里穿苞米籽,童秀云按纳不住,总是调笑。给女知青们出谜语,答案总是不离脐下三寸,也就是阳具。拿着苞米,把苞米叶子扎成两个卵子形,苞米胡子如同屌丝,问女知青知道这个像啥不?一面干活,一面详详细细讲述她们夫妻之间的性事,都带有足够的夸张性。羞得女知青们满脸通红,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女知青们回到户里说道;‘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都把我们给教育坏了。’村民之间更不用说,童秀云在队里外屋用毛驴拉磨,于小屁进来假作关心的凑到跟前问她;‘这是在干啥?’童秀云答道;‘不是农业跨纲要嘛,得加工点粮食,是为了农业学大寨。’于小屁满脸坏笑的回敬道;‘跨个鸡巴!’童秀云吃了亏,追打于小屁。于小屁跑进里屋,一面笑嘻嘻的拉着门把,一面继续调笑道;‘跨吧跨吧,哪个说不让你跨来着?’
其实公社、大队也是同样,五七战士都带有家属,有的洋气,有的三分土气、五分土气。老郭的妻子有五分土气,一看就是曾经的农村人,似曾相熟。丁国范很快的就开始对其实行‘再教育’,闹着闹着就把老郭媳妇按到了床沿上,隔着裤子两阴相撞,全屋人哄堂大笑,此类场景经常发生。起初这些老娘们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反倒很享受这种野性刺激。男人们是不好意思发作的,不过是在闹笑话,农村就是那个样。夫妻长久,如同左手握着右手,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感情是需要更新的,更需要来自外部新的刺激性,喜新不厌旧。新是爱情,旧是感情。社队干部们对这些从城里来的老娘们更加感兴趣,女人如同百花,男人如同蜜蜂。指望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那是根本不现实的。中年妇女们也在新的情欲之中重新找到感觉,焕发青春,她们对社队干部的无礼行为谈不上怨恨,彼此之间反而乐于谈论此类事,‘想吃豆又嫌腥,想放荡又撇清’。
对于冷面‘五七’女性无人招惹,也没那个必要。丁国范对阿朋母亲更多的是敬,这是天鹅肉,只能观赏不能吃。阿朋母亲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主动要求参加稗子大队‘一打三反’工作队,为儿子的前程打好基础。孟书记叫作孟庆泉,他的弟弟孟庆山参军之前也是大队支部委员。孟书记是个苦出身,在忆苦大会上演唱的新编小调把社员们听得泪流满面,声情并茂,悲哀沙哑,情节感人。诉苦最容易打动人心,思甜并不容易。孟书记对阿朋母子赞不绝口,阿朋父母凯旋归来,已是胜算在握,阿朋肯定能第一批抽调回城。阿朋没有丢下学业,每天坚持练吹笛子。我不知名的曲调,阿朋随口就答出‘《马兰花开》。’阿朋歌也唱的好,字写的差些,跟我们差不多。全家我写字最差,一辈子也没啥进步。阿朋在队里墙上见到青年们的思想总结汇报后,马上专门到于希斌家苦练书法,他家有几本字贴。三个月之后远远超过我们,很有毅力。在文笔上阿朋始终无法超过我,这不是苦练的事。
阿朋作出了惊人之举,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这个主意来自薛金鑫。薛老三对阿朋说道;‘现在队里想多安排一名积肥员,早晨收各家的尿,你若是当积肥员,肯定能出了名。’阿朋一点就通,马上找到邢队长,强烈要求积肥员这个革命工作。邢队长也感到意外,阿朋喜欢洁净,白白净净的一个城市知青,怎么能干得了那个脏活?自从农业学大寨,粪肥不足是最难解决的问题。化肥极其有限,主要依靠农家肥来提高产量。各家哪怕没有水缸,也必须得有粪缸,一点也不能浪费。夜里撒的尿也得安排专人收起来,各家早晨把尿盆等放在外面,积肥员统一收起。各家茅房必须由队里积肥员来收粪肥,禁止用在自留地。组织上连屎尿都严密的管理起来,为的就是农业学大寨。
老孙刑满释放后,当了积肥员,这个脏活没人肯干。老孙是很怀念监狱里生活的,住的是砖瓦房,每周还能吃上一两次肉菜,比外面的生活强多了,活计并不比生产队累。老孙是农业户口,监狱外面也不肯留用,上面有规定。老孙只好又回到稗子六队,媳妇已经跟高木匠打伙过了多年,并生下了个‘小九子’。高木匠是高景林的哥哥,一脸麻子,性格不大好。高景林婆娘是高父赶马车从外面抢回来的,女孩正在外面玩,被一把抱上车,往麻袋里一装,回到山里就成了童养媳。老高婆子不知道自己姓啥?只知道是被偷来的。这并不影响生育,高大娘生有三女八儿,最小的是‘八怪’,非常顽劣。高木匠儿子排行小九,随后高大娘又生出了小十,也就是高老小。东北把最小的孩子称为老,王老丫、高老小等,都是最小的孩子。
从名义上老孙婆子与老孙还是合法夫妻,农村人不懂得打离婚,连结婚的手续都省下了。老孙回来后无处落脚,入狱之前也是租住别家的房子,这回更是无家可归了。高木匠理亏,只好收留了老孙,一女二夫在一个屋子里过。租住在王贤礼家东屋,我就住在王家,与高木匠一家三口每天见面。老孙干活不行,只能当积肥员,倒是性情温顺。老孙很好色,回来之后睡在北炕,总想找机会与媳妇交配,媳妇不肯答应,主要是怕高木匠不乐意。做个女人很难,做两个丈夫的妻子更难,我看老孙婆子很可怜。为了这个孩子,她肯定不会跟老孙出去过的,老孙也养活不起。高木匠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木匠工分高,旱涝保收,在生产队是个技术活。老孙终于忍耐不住,偷着给媳妇上去了。同睡在一铺炕上,被高木匠给发现了,马上驱逐二人离去。女人不肯走,说是分不清,自己并不愿意。老孙被赶了出去,在外面嘀嘀咕咕道;‘占了别人的媳妇,他倒有理了。’
社员们管老孙称作高木匠的儿子,孙大王八,老孙自己还经常出洋相。队里打发他出去为养猪场买口大锅,一路上老孙把大铁锅扣在背上,纯粹是个活王八,人们无不幸灾乐祸。老孙可不是什么硬盖王八,高木匠骂他如同骂儿女一样,动不动就臭骂一顿,将其赶了出去。高木匠正在筹备盖房,就在王家东面,房木等都已经准备下了。老孙连个去处都没有,哪家也不可能留他。明明知道女社员正在过来,掏出家伙对着那群女性就尿。邢质义媳妇听说之后,发狠道;‘我没遇见,我要是在场一把给他揪下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农村女性的泼辣不是一般,她是真敢揪着老孙的鸡巴全队游斗一番,给他个教训。
李伟像个大孩子,他父亲是修旧鞋的,门口写着‘没有修不了的鞋’。修破鞋的在那些年很吃香,收入较高,家家都得补破鞋。他父亲李贵臣也是同样,专喜欢跟小孩们玩,尤其是喝了酒之后。李伟总也不去上学,赵老师在课堂上骂道;‘就让他跟他爹修破鞋去,一辈子也没出息。’李伟并不在意,对我说道;‘要是真能留在长春市修破鞋那就好了,省得下乡了。’李伟父亲也曾经是工程处科员,嫌工资太低,辞职修破鞋,日子过的还不错。买卖专赚熟人钱,宰起熟人可狠了,还不好意思讨价还价。有的人记仇,故意找了些极破的破鞋,打发陌生人让他修,之后不去取鞋。上过一次当之后,李贵臣学乖了,再遇到这类情况总是先收钱,或是放下别的活,当着来人的面先修好了,交钱没商量。李伟童言无忌,将男户员容貌列为三等;老道列为一等,阿朋列为二等,其它人列为三等。其实阿朋是单眼皮,如同鼠目,就是多了些洋气。
姜队长走访了知青各家之后,已是心中有数。阿倩父母官最大,是有用之人,所以对阿倩另眼相看。农村搞政治运动是交叉互换,工作组其实就是来自别的队里的贫雇农,也是普通社员。一旦权力在手,个个积极参与,成为阶级斗争的闯将,似乎中国的命运都决定于他们的革命行动上。‘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他们还真的相信了这句话。来到稗子六队的是一队的社员积极分子,老韩头近五十岁,老谋深算,火眼金睛,作为工作组的主要参谋。阿倩被大队安排在四队‘一打三反’工作组,与六队隔一座山。组长是丁国范,阿倩也成了打手,三句话不合上去就打。四队分成两派,工作组压根就是带着派性去的。组员韩来根是二队的屯姑爷,四队的屯姑爷是王宝臣,这是两位俊小伙。两个人都是老团员,入党积极分子,关系不错。在大队团员会上,讨论知青入团问题,就涉及到了王宝臣头上。刚刚惹下乱子,只好当众检查,团员们纷纷上台念发言稿对其进行批判。副书记齐玉华与众不同,不需要发言稿照本宣科,而是现场发言,批判王宝臣道;‘你看你那双眼睛,就不是好东西,总是色迷迷的。你那个爹就不是啥好东西,天生那个种,是狗改不了吃屎!’旁边人悄悄告诉会来道;‘他爹就是偷姑子,过去赶大车,晚上住大车店,北炕就他一个人,南炕睡个老姑子,脱得一丝不挂。出家人不分男女,管她叫娘、婶、姐妹都不答应,得叫师傅。他爹夜里怎么样也睡不着,后来出外面把衣服全都脱了,挂在树上。一旦老姑子炸了起来,跳窗就逃。回屋之后上了南炕就把老姑子给插上了。老姑子只小声说了一句;‘谁呀,坏我道行?’就再也不出声了。于是尽情发泄一番,直折腾到天亮。老姑子照样四处修行,并不影响佛性。
作贼三年,不打自招。何况是这类风流事,回来就对村民们当笑话讲了,所以流传下来。别的事兴许记不住,这类事世代相传,可传之千古。有其父必有其子,王宝臣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家里给订的媳妇有些缺碘,半精不傻的。王宝臣是年近三十一朵花,而媳妇早已成为豆腐渣。看了就烦,这也难怪。凡是喜欢在外面风流的男人,家中肯定是位丑妻,所以啥样的都不挑不拣。王宝臣当了团支书,又当了民兵连长,还当过一年政治队长,小伙长的又精神。很难说是强奸,大多都是顺奸,烈女怕缠夫,何况没遇到一位贞节烈女。事后人们询问齐书记;‘王宝臣以后还有入党的可能性没有?’齐书记肯定性的回答说;‘有,作风问题不影响入党,关键在于政治可靠。’
艳霞黑瘦,却掩饰不住少女的媚气,长的是秀目,是个美人坯子。无论走到哪儿,都让异性感到心动,极具诱惑力。这是少女的阴柔之气,是气场的外延。艳霞的性感在户里无人可比,让我产生了戒备心理。每逢艳霞与我相近,都能感觉出强烈的女性魅力,令人难以自持。我害怕这种感觉,自己是啥份量,自己心里清楚。艳霞的一举手,一投足,也令别的男子感到振奋。艳霞回来之后评论道;‘王宝臣的眼睛会说话。’女户员们传了出来,以贬斥风头正盛的艳霞,这是来自女性潜在的嫉妒,‘异性相吸引,同性相排斥’。姜队长也对艳霞产生了偏爱,当王振兴请艳霞到家里吃饭时,姜队长在社员大会上不点名的警告道;‘有的人想通过拉拢请吃饭等形式在集体户中培养儿媳妇,那是绝对不允许的。’王振兴喜欢算计人,给社员们留下了坏印象,无论他做什么人们都认为有目的。王振兴大喊冤枉,并无他意。声称以后再也不敢与女知青们接触了,免得引起误解。很快的艳霞就去了大队,试制‘920植物生长剂’,成为农业科技实验人员,吃住在大队。大队是需要美女们作为花瓶的,以提高大队的对外形象。美女资源在社队受到了普遍重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革命者也不例外。
王振兴、王振芳兄弟两家住在岭东,过去薛家也住在岭东,是后搬出来的。过去周边都是他们家垦荒区,合作化之后,队里看的很严,重点打击岭东这几户。他们只好养鸡不喂,家禽家畜都得自己找吃的,往回找点平衡。队里一旦发现丢穗、丢玉米,肯定严加追查。薛家正是不愿意担这个罪名才搬了出去,王家兄弟就无法继续混水摸鱼了。社队干部们反复对他们宣传灌输;‘过去这地虽说是你家的,现在是共产党的。你再动地里的粮食就是反对共产党,就是作贼,偷盗队里的粮食。’王家兄弟都过日子非常仔细,也很自私。王景骐相看对象时,羞得女方不敢正眼瞧他,这是个矮小的女子,长的很一般。农村娶媳妇是为了过日子,外面没有女的愿意往山里嫁,穷山恶水。能娶上媳妇就行,小伙子们没有太大的选择余地。见女方低着头没个态度,王景骐很是心急。顾不上那许多,逼着女方马上回答;‘你愿不愿意呀?你愿不愿意呀?’王景骐个头长相没得说,财礼钱只要能满足女方家里,也就可以了,女方娘家住在小韩屯。
王振兴家三女三儿,都长的不错。大女儿远嫁,二女儿曾担任过妇女队长,找对象是很挑剔的。‘宁给好汉牵马坠蹬,不给赖汉当祖宗’。性情刚烈,心高气傲,一般人看不上眼。回来个复员兵,叫作吴广宪。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是个帅小伙。精明强干,根正苗壮,回来就被提拔为大队民兵连长。胡家公社是全省民兵典型,稗子大队又是全公社的典型,小队民兵连长那时候是薛金城。薛金城曾经在延边参加工作,职工工作证,工会会员证一直精心保留着。在厂里入了团,积极争取上进,前途无量。三年饥饿将薛金城给饿跑了,回到家里能吃上饱饭。岭东地里的庄稼确实没少丢,互相推诿。薛金城刚回来时也很洋气,很有气派。十四岁就成了家,媳妇是童养媳,比薛金城年长五六岁。大媳妇不白吃饭,谁家都会算这个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没保住,薛波是第二胎,是个女儿,我们下去时十五岁。薛金城带回来许多流行歌曲,主要是当时的电影插曲。一提起当年,薛金城感到特别骄傲。女民兵们一个赛过一个,稗子六队成为全大队的典型示范,薛金城也很怀念当年的辉煌。
二女儿叫王秀英,到了婚龄追求者无数,都败倒在民兵营长吴广宪手下。郎才女貌,佳偶天合,吴广宪就入赘到了王家。新婚燕尔,男贪女爱,也没啥不对的。可是当娘的心疼女儿,总在门外偷着听声。出去对外人说道;‘我说二丫这些日子怎么见瘦呢,一夜干好几次,啥人能受得了?’这话可说不得,农村人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此。一阵风的就传遍了全村、全大队、全公社,连吴广宪昔日的老战友们都知道了,各队民兵连长更不用说。吴广宪也是个流氓性体,在部队里摔打三四年,怕你那个?丈母娘一来听声,吴广宪就故意干出动静来,就让她听见。出去绘声绘色的说给薛家兄弟们听,马上传了出去,王秀英对母亲也有些恼火。吴广宪最初对媳妇很好,媳妇做饭他帮着烧火。就这样还总受到媳妇责骂,连火都烧不好,还会干点啥?就会夜间那点事。男人分啥样的,吴广宪可不是泥人做的,以后干脆甩手不干,就吃现成的。不顺心抬手就打,张嘴就骂,还真就把丈人一家都给治住了,鬼怕恶人。王振兴惹不起这个姑爷,眼不见,心不烦,动员二人搬出去过,离开岭东。
吴广宪很快找好了房子,连稗子大队都不在了,搬到了别处。孟书记对吴广宪也很不满,借此机会撤了他的职,离开稗子大队,到别处发展。吴广宪千不该,万不该染上了赌博,而且越赌越上瘾,成为赌徒。豪赌之后或是家里要啥有啥,或是一贫如洗,久而久之王秀英也就认命了。赌输了就回家打媳妇,王振兴带着堂弟王振恒去找姑爷说理。王振恒是个老党员,一直担任七队领导成员。吴广宪可没闲工夫听那些个废话,大道理对他而言屁都不当。吴广宪听得心烦,飞起一脚正踢在叔丈人的卵子上,把王振恒疼的当时就不行了,送到公社卫生院。此后娘家人再也没有敢于出头的了,王秀英张罗过无数次打离婚,还是没有办到,也有三个孩子了。
三女儿王老丫学名是王秀琴,属马,比我们小一两岁,正在念高中。农村人与城里人有所不同,有数无象,有星无辰,有质无辉,有相貌无气质,有五官没魅力,女性气场更不用说。城里人如同一些鹅卵石,是经历过浪沙淘洗的。农村人如同碎石般,缺乏温润,与有气质经过精雕细刻的温润玉石更是无法相比。王老丫的美充满了野性,也进入了青春期,脸色红润。男人好色,女人也同样好色,王老丫就把目标对准了知青中的美男子老道。希望能以她的方式引起老道的注意力——在农活上胜过老道。扬粪时特别与老道紧挨着,拼着命的向前干,知青们都看了出来。阿倩用牙语鼓励老道;别让个小丫头片子比下自己。老道心里明白,也是拼命的干,王老丫并没甩下老道。王老丫正在放寒假,按说可以不参加劳动,这是她志愿参加的。邢德荣是邢德富的兄弟,住在东屋,邢父是位很受人尊敬的老年人,是老一代人。教导子孙后代们正正经经的做人,‘君子路漫漫,小人穷斯滥’。以孔孟之道约束后人,似乎没产生太大的效果,但是孝敬老人还是差不了的。邢德荣的长子是个哑吧,也是由于缺碘。名叫‘小库子’,挺能干活。我喊‘小库子到这儿来干!’,农村姑娘从小耳濡目染,性敏感程度非比寻常。无论怎么拼命干比不下老道,王老丫本来就挺恼火。听见我一喊,以为是在说她,马上翻了脸。活也不干了,满脸涨红,我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原来她听成了‘脱裤子到这儿来干!’作为一个未婚姑娘可是要极力捍卫自身尊严的。此后见了面连话都不肯跟我说,我虽说很冤枉,可是并没打算做啥解释,爱咋想咋想,骚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