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在国内的时候,大家张罗着要为我祝寿。我不是很积极,一是虚岁,二是就算虚岁,离真正的生日三月份还没到。但是大家把它当作一次难得的聚会了,因此也不能扫亲人们的兴。
或许因为老爸是搞政治工作的,养成了家庭聚会老爸主讲,人人发言的习惯。因为这次是我生日,所以就有了下面的宴会答谢讲话:
“今天看到这么多亲人欢聚一堂为我做生日,心里很高兴,也很感动。
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谢谢父母对我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和六十年的做人教诲。我的基因里,有老爸的强烈的事业心和冒险精神以及对知识最求之执着,也有老妈勤俭持家善于与人沟通等好习惯。 希望老爸老妈继续健康长寿。
其次我要感谢儿子和媳妇,举办了这么体面周到的宴席。面对儿子,做妈妈的时常感到愧疚。由于妈妈以前是个工作狂,你是在外公外婆翅膀下长大的。妈妈没有烧过一顿能被你称赞的可口饭菜,没有给你一副健康强壮的体魄,从你童年开始,就没有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因此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在这里,向儿子说一声:对不起了,儿子~(九十度鞠躬)。但是,我很爱你,儿子;也很爱你,媳妇。我为你们骄傲。你们人品端正,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感情甜蜜,持家有道。你
们是我生活的希望。我在温哥华最想念的是你们,但是最让我放心的也是你们。
接下来我要由衷地感谢我的弟妹们,在很小的时候,我们一起躲在一张餐桌下办家家,物质贫乏的童年,因了你们的相伴而丰富多彩。还要感谢我的妹夫们弟媳妇,你们融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
最短的也要二十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为任何事吵过嘴,红过脸,可见我们这个大家族亲情的浓郁和心胸的开阔。
我虽为老大,但是受到弟妹们的照顾和恩典很多。
记得以前我住在安国路汽车库的时候,家里没有浴室。每年冬天带着儿子去弟弟家洗澡。弟媳妇总是热心地把浴室准备好,还留我们吃晚饭,从没有对我们的来访厌倦过。
我的一生到过顶峰也到过低谷,在我经济上最困难的一年,二妹为我儿子付了中学的学费。我当时十分感激,心想,等我将来有能力了,一定也帮助我的弟妹们。
十多年前的夏天,我上了长征医院的手术台,小妹和大妹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那天手术的时间很长,护士半途出来告知“是恶性肿瘤/癌症”。小妹“哇”的一声
哭了出来。只有手足情深的姐妹,才会有此切肤止痛呵。大妹当夜留下来照顾我,手术后疼痛难忍,我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大妹不时地为我换掉垫在身下被汗水湿透的报纸。我
因疼痛再加上记挂着工作而睡不着,大妹似乎能猜到我的心思,在我耳畔轻声说:没什么,什么都不要想。她的手碰到哪里,我就哪里舒服点。(大妹的手势真好,
万一有需要,大家记得叫她陪夜哦~)
二妹那时候在德国,打来长途电话,关照认识的医生来看我。第二年二妹一回到上海,就给我带来了抗化疗反应的补药。
说到化疗,真的很感谢小妹。那时小妹还在热处理车间夜班,无论早班还是中班,她总是就从上海的东边五角场直接赶到市中心的长征医院陪我化疗。甚至她做夜班也是,不回家,直接来医院,然后再送我回到上海西北边的家。有了小妹的陪伴和监督,我才有勇气做完化疗的疗程。
如此浓郁的手足之情,使现在侨居他乡的我,每每想来就感到温情盈溢。
最后用一句英语的老话:The last, but not the least,
我要深深感谢的人是我的老公。退休之前虽然我非常喜欢非常享受我的工作,但是情感中还是有缺陷的。很希望将来年老的时候,能有个人可以牵手晒在冬日的阳光下。那一年,我的生命中走来了我的老公,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年过半百,早就远离了风华正茂的青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是个被切割了女性特征得过癌症的病人,不再健康不再强壮;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即将退休,过了神采洋溢的事业顶峰
。但是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向我求婚;同一年,在加拿大BC省注册结了婚。是他,圆了我的最后一个梦想,现在我的生活已经无忧无憾。而且老公对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甚至下一代,也百般提携帮助关心,我代表我自己和郭家的人谢谢你了,我的老公。我爱你。
时间过得很快,在我花甲的时候,弟妹们也过了半百。记得我当年去探望正在老死的姑妈,那年她86岁,已经老年痴呆的她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到
60岁!”
那年我还不到五十,花甲这样的金秋在我眼里是蛮老的年龄了,岂不料在姑妈的心中如同花样年华。是呀,花甲这个年龄,工作担子已经卸下,儿女长大成人,身体尚未衰败,正是享受的好年华。
珍惜每一天,我们的弟弟妹妹们。祝父母健康高寿,祝孩子们健康开心,祝孙辈们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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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实足的花甲了。这里就秀秀我在温哥华花过甲生日的礼物吧。
那天上午去KILLARNEY
艺术俱乐部画画,近中午时分,一排桌子上突然出现了蛋糕,饼干,水果,画友们齐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真是个欢喜的惊讶,我接过大伙签字的生日卡片,接过九十岁BETTY从她家花园里采来的一束水仙花,接过新来的画画班朋友送给我的画像,激动的只会说谢谢。
下面是那位画家做的动画。俺家哥哥不喜欢,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