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舟子妻
如果不是被指责“涉嫌抄袭”,我不会再把自己的硕士论文翻出来看一遍,我甚至已经在作品存货里找不到它了,最近还是请朋友帮忙从网上下载一份寄给我重温了一遍。看完之后,心想:“原以为是此生最滥文章,没有之一。但是,似乎还不错嘛。”
我从没打算从事学术研究,也从未想过要发表这篇文章,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我当年写论文的心态是:通过了就好。我现在不知道为何82条注释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用来掩盖抄袭痕迹”(语出方黑报纸《法治周末》,此“报道”还说:“记者注意到,刘菊花的论文共有70多个注释”,数学没学好?还是心情太激动?)当时也没觉得自己是抄袭,我到现在都以为文科硕士论文就是综述一个问题,能说清楚就不错了,谁能指望一个硕士生有多么高深的理论水平要通篇原创呢?至少我没有这样指望自己。
我的硕士论文水平不高,但却是当天参加答辩的同学中唯一一个全票通过的。一位老师说:“你还挺能辩的。”因为当时我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也知道自己想说些啥,所以老师提出的问题我都能自圆其说。为此当时颇自豪了一小会儿。
《法治周末》“报道”还说,“据调查,刘菊花2000年至2002年就读于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新闻系硕士研究生。”真不争气,又错了,我是1999年入学的,在网上很容易查到。连这简单的“调查”都据不准,贵报的黑方水平亟待提高,仅有迫切的心情和强烈的意愿是远远不够的。
说实话,我特别佩服那些细细梳理我那自己都不想多看的硕士论文的方学家们,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决心和耐心。如果他们觉得为此耗费几周的时间和精力很有意义有价值,那就随他们去吧,让方舟子再当一回精神病治疗药物好了,毕竟,把暴力用在电脑键盘上比用在羊角锤上更让我安心。鉴于方学家还散布了些相关的可笑谣言,我再爆个料,我的学士论文是优秀,要是也能证明这Top Ten是抄袭,不是更能表达对中国学术界的失望和对方舟子的憎恶吗?骨头已经抛给你们了,方学家和方黑们,去挖吧——谨以此表达我深深的怜悯之情。
此前方舟子一直没对这事表态,有人质问方舟子为何“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不打老婆的假?也许我的硕士论文有些引用不妥、不规范的地方,但像我这样的小蚂蚁遍地都是,方舟子穷其一生也打不完,所以让他格外关照一下我的凛然建议显然不太可能被接受。不是总有人质疑打了几十位部级高官、学界大佬假的方舟子只打苍蝇不打老虎吗?现如今又揪住个小蚂蚁非让他打,真是众口难调啊。还是让方舟子的宝剑去打老虎吧,毕竟纠正了中国的学术风气才好让那些“不抄”的老师别再对自己的那么多学生深表不满,还要在9年之后把其中的一个举报一下。
作为方舟子妻,我享受到了和方舟子一样的待遇,网上对我的谩骂、谣言无日无之,一一回应还真忙不过来。还有些事情,比如被“最后贵族”章立凡轻薄嘲讽的那件,我要真说出我做了什么,恐怕广大网友都得表扬我呢,但由于特殊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那么我就暂且一笑了之,等我老了,若还有人感兴趣的话,我再回忆回忆。
有网友针对此事感慨说,在中国做一个好人的成本远远高于做一个坏人的成本。我坦然接受这个高成本。无论此事结局如何,我都会全部笑纳,就算是为支持方舟子打假所付出的一点小小牺牲吧。这篇低水平硕士论文,应该是我唯一的弱点,此后更没有任何泼污抹黑能影响到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又有这么好的舆论监督环境,当我死去时,应该能问心无愧在天地间清清白白走了一回吧,呵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