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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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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形势下,中国和有关大国的关系,似可简单的概括为:和美而不敌美;亲俄而不联俄;对日、印虽有防范但避免对抗。中国如此处理大国关系,尽显“中庸之道”的精妙,也彰显了中国与其他大国打交道,已经变得更加成熟。
“中庸之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思想方法。相对于“一分为二”和“合二为一”,这种思想方法同样揭示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也是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在认识论上的集中反映。
从新中国的历史发展看,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推崇“一分为二”的思想方法,主张“斗争哲学”,也不怕到处树敌。这在当时既有受到外部包围和遏制因素的影响,也有主观片面性的原因,其结果是与几乎所有大国都搞得很僵,几十年难以摆脱全面战争的威胁。
实行改革开放后,“合而为一”的思想方法占据上风,意识形态因素逐渐淡化,化敌为友成为中国外交的主要使命。这样做,既带来与所有大国和周边国家实现关系正常化的积极效果,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了彼此的矛盾和分歧,以至其后对大国关系中出现的新矛盾、新冲突,缺乏必要的思想准备。
实际上,事物的发展变化,渐变是长期的、相对稳定的,突变则是短暂的、急剧动荡的。这种发展规律,表现在社会政治生活中,表现在大国关系上,就会呈现出敌友关系的实质性转化,往往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而非敌非友的渐变过程,则会是一个较长的量变积累的过程。对于这样的过程,“一分为二”和“合二为一”的思想方法,只能揭示其起点和终点,而“中庸之道”才是这一过程的客观反映。
过去,我们在处理大国关系问题上,常见的是非此即彼,要么做朋友,要么做敌人,因而采取了“联苏抗美”(一边倒)和“联美抗苏”(一条线)的方略,其实质都是结盟。对此,亲历上述两个时期的邓小平曾经评价说:历史证明,结盟的效果并不好,因而他坚决主张不结盟。
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在处理大国关系,特别是在处理与美俄日等大国的关系上,一直是秉持“中庸之道”,既不搞“一边倒”,也不搞“一条线”,同时也淡化了“大三角”。中国就是中国,我们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不依附于任何大国,也不为敌于任何大国。有利于中国发展与世界和地区的和平稳定,我们就赞成和支持,反之则反对和开展必要的斗争。
如此“中庸之道”的做法,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这要从中国的历史上看,也要从现实的客观效果上看。
自秦汉以来到晚清,几千年的中国历史,鲜见中国与外部大国结盟或加入联盟战争的记载。中国“慎独”抑或是封闭,有时代和历史原因,也有历史传统和文化的影响,“中庸之道”这种儒家文化,就是主导历史上中国对外交往的核心思想。到了晚清,中国遭到“八国联军”的侵略和洗劫,那不是“中庸之道”出了问题,而是国家政治腐败和积贫积弱所至。
到了近代和现代,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中国被迫卷入联盟战争,虽然是战胜国,但却被东西方大国同时“边缘化”,重新安排世界的“雅尔塔会议”,竟然把中国拒之门外。在这之后,新中国依然受到结盟思想的影响,无论是加入社会主义阵营,还是在国际上搞反霸统一战线,以及在战略上进行“大三角”博弈,“七斗八斗”,中国始终没有解决好自身的安全和发展问题,处理大国关系之道陷入迷茫。
上世纪80年代到现在的30年,中国放弃了“斗争哲学”,也逐步改变了盲目的“一团和气”,既不结盟又有所倚重,既不树敌又保持防范之心,基本上秉持了“中庸之道”。如此一来,中国反倒显得超脱,可以专心致志求发展,在经济立国方面后来居上,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发展成果令世界瞩目,也让众多大国羡慕不已。
中国现实的对外战略,植根于中华民族的战略思想和战略文化的深厚土壤,而“中庸之道”在今天得以大放异彩,就是战略上的传承和发展,也是我们民族的一大幸事。中国不是“沉睡的雄狮”,也并非“张牙舞爪”的巨龙,中华民族的尚武精神,反映在抵御外侮的不屈不挠的斗争之中,“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和平理想和追求,才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值得称道的东西。
当然,中国处理大国关系秉持“中庸之道”,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偏不倚,遇到压力而被迫反抗,甚至寻求与相同境遇的大国适当联手,这也是难免会发生的事情。中俄两国现在走得较近,虽然彼此都宣称不针对第三方,但美国和其他西方大国的压迫,却是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
时下的大国关系,正在经历冷战结束以来的深刻变化。以中俄为代表的新兴国家,既要寻求自身的发展并带动世界发展,同时也要争取更多的参与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建立的话语权。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对于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大国来说,中国秉持“中庸之道”,对他们、对世界都是好事,也有利于构建一个“和谐世界”。如果对此不重视、不爱惜,反而要制造一种反向的压力,逼迫中国选择另外的道路,那中国不得已而改变甚至放弃现在的选择,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