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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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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读明史,深为万历朝首辅张居正的经历所感叹,也为他所推行的“万历新政”功亏一篑而扼腕,于是有了这篇有感而发的博文。
张居正堪称大明王朝首屈一指的政治家。在他担任首辅之初,经济凋敝,国库空虚,吏治腐败,民生惨淡,国家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面对这样的危局,张居正在李太后的支持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义无反顾的推出了“万历新政”。
所谓“万历新政”,首先在于整顿吏治,实行“考成”制度,淘汰了一大批贪官、昏官和庸官,使官场腐败之风得到抑制,朝廷上下面貌一新。其次是在全国范围内重新丈量田亩,对皇亲国戚、地方豪强大肆兼并土地和偷逃税银的行为予以坚决打击,使国家财政逐步好转。三是实行“一条鞭”法,改革国家的税收制度,大大减轻了民间税负,使民众得到休养生息,促进了经济稳步发展。
“万历新政”推行十年,大明王朝呈现出中兴气象。人民安居乐业,国家蒸蒸日上,为害沿海多年的倭患终被清除,张居正一手开创了自永乐朝以来的又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这样的升平景象仅仅维持了十年。随着张居正的离世,“万历新政”也嘎然而止,那些反对改革的势力上下勾结,疯狂进行反攻倒算。张居正被抄家,长子被逼死,追随张居正推行“万历新政”的大批官员被罢免,诸多改革举措被否定,一切似乎都回到过去,大明王朝至此走上彻底衰败的道路。
“万历新政”为何会夭折?笔者以为,关键的原因有两条:一是明神宗朱翊钧昏庸无道,借张居正故去而获得秉政大权后,不仅对辅佐自己十年的恩师秋后算账,发泄长期积累的不满,而且对张居正推行的“万历新政”全盘否定,实际上是在维护士绅大户和地方豪强的利益。二是“万历新政”实行的改革,虽然有利于国家和民众,但却严重触犯了皇亲国戚、士绅大户和地方豪强的利益,这让他们对张居正及其推行的新政恨之入骨,在“清算”的机会到来之时,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纵观中国历史,从商秧、王安石到张居正,这些志在变法和改革的政治家,无一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以国家富强和民众福祉为变革的根本目的,他们也无一例外的站到了士绅大户和地方豪强的对立面。要想为百姓谋利益,就难免会触犯上述那些人的利益,也难免会成为他们政治上的死对头。在此情形下,如果遇到圣明的好皇帝,自然能够有所作为,也使改革得以顺利推行,但一旦失去了这种支持,那就会大祸临头。所以说,历史上那些锐意变革的政治家,几乎都没有好下场,这样的情形让人何不痛哉!
几百年过去了,“万历新政”已经成为历史,但时下的中国也同样经历着一场深刻的变革,这其中当然有很大的不同,但相似之处也不容否认。今天的中国固然没有了“皇帝”,但执政者如果缺乏坚定的改革决心,缺乏在改革中“攻坚”的勇气,改革的“政治支撑”就会动摇,30多年的改革成果也未必不会前功尽弃。今天的中国虽然不存在“士绅大户”和“地方豪强”,但既得利益集团和新权贵阶层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深化改革必须也不可避免的要触犯这些人的利益,他们毫无疑问的也会成为改革的巨大阻力,如果不能坚决的抑制和打击这种势力,改革就不可能获得最终的成功,甚至还有被“反攻倒算”的危险。
当年,《万历十五年》这本书曾经被推荐,那是意在告诫官员们不要学那位几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要做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现在,认真总结“万历新政”夭折的历史教训,对于我们推动改革的不断深化,同样具有现实意义。时代虽不同,但道理却是相通的,但愿我们今天的改革能够以史为镜,走得更加坚定,更加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