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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糗事 点过煤油灯的女人(二)

热度 3已有 4159 次阅读2012-5-18 21:25 |个人分类:风雨人生|系统分类:女性世界| , 煤油灯 分享到微信

_____ 最善良,最纯洁,最真诚和最爱你的人,是那些最无私的人。

点过煤油灯的女人(二)

       茧儿  原创

    队伍集合游行,说是要打倒什么牛鬼蛇神,前面的同学还给一个什么样的独身老太婆剪掉了发髻!我年令最小,个头最矮,总是在队伍后面跟着跑,前面发生什么我都看不到。非常奇怪,这人怎么就是牛鬼蛇神了呢?牛鬼蛇神与发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砸罐子摔东西翻找呢?

    高小校长姜恕堂的床上被几名女学生撒上了“剥刺毛”(这是一种爱生长在棉槐树上的身上长满刺毛的昆虫)蜇得不轻!校长这么文质彬彬的人怎么也成牛鬼蛇神了?他是怎样培养出修正主义苗子来的?我一个高小毕业刚满十二岁的小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比别人后知后觉,所幸无力参与这些疯狂的活动。只是傻里傻气地跟着前面领头喊口号的人吆喝,别人要打倒什么,我们就集体跟着呼一声。

    终于有一天,胳膊上挂着红袖章的红卫兵,高举着“打倒现行反革命分子李XX!”的纸牌子冲进了我家,狂踢乱整连推带搡拖走了我父亲。街头上也贴滿了大字报。革命干将用他们的天才画着父亲在教育我们三兄妹的漫画:“(指哥哥鼻子)你长大当教师,(指着我)你长大当文工团演员,(指着弟弟的鼻子)长大当军官”这条罪状是反革命野心家,阴谋家,企图篡夺红色政权。

     还有一条罪状是开办地下黑工厂。我家是在一九六五年全村唯一一家买上了缝纫机的,那是父亲看着妈妈整天要为我们兄妹五个手工缝补太累,便省吃俭用为妈妈买上了缝纫机。父亲看着书一笔一划照着裁剪,母亲加工缝制。村里人羡慕极了,也都纷纷请我妈妈为他们加工衣服。同时我们也适当收点儿车线钱,有很多人妈妈只是帮人家根本不收钱。我记得一件衣服才收五角钱。就这样,这便被称作是地下黑工厂,成了造反派的整人借口。

    红卫兵革命组织成立了,全村人除了老和幼几乎都加入了红卫兵。我和哥哥也跑去要求参加革命组织。其实我根本不懂这组织是干什么的,吸引我的是那胳膊上面扎眼的红袖章。但被他们拒绝了,说是要考验我们的革命立场是不是坚定,看我们能不能同现行反革命父亲划清界限。在造反派组织第一次游行示威时,要求我和哥哥分别牵着父亲和大伯走在前面。父亲和大伯商量了一下,说革命组织一定要让孩子们参加,大人就忍受点儿委屈吧。父亲和大伯头上戴着旧报纸扎的高帽,脖子上挂着“现行反革命分子”罪名的牌子耷拉在胸前,弯着腰。我小小的手里抓着系在大伯脖子上的长绳走在队伍前面,哥哥牵着爸爸的绳子走在我们后面,再后面还有地主成份的,还有几名四类分子(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可是父亲和大伯是革命烈士的儿子,都是为革命作过很多贡献的革命干部呀!这份刻骨的屈辱在我小小的心里蒙上了生命中难以抹去的阴影!女孩儿再小也是最爱面子的。他们在玩儿这种让我们自己往自己脸上打巴掌的把戏,以此来泄私愤,让我这小小的孩儿也看透了他们的丑恶嘴脸!这份污辱令我没齿难忘!我默不出声地噘着嘴,内心忿忿不平地走在雨后布满泥泞的街上……

    爸爸和大伯少年时在爷爷的带动下十四岁就参加了革命,他们都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革命。怎么就会突然变成了反革命呢?我不懂,我实在不懂!我只知道人们此时在看比耍猴还有趣的热闹。虽然我很难为情,但我没有哭!虽然我不哭,可我心里的爱憎已更分明!我噘着嘴,咬着牙,就不哭!父亲一直教育我要坚强!父亲为了让我和哥能加入革命组织作出了人格牺牲。我怎么可以流泪!尽管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也强忍住没哭出来。

    我们的妥协更滋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变着花样儿的整父亲。在一间空闲的黑屋子里天天逼父亲站在一只废旧的铁炉子上面,九十度大弯腰,那铁炉圆面那么小,父亲腰腿酸疼得吃不消了就会掉下来,掉下来就是挨打的籍口,是态度不老实的表现!甭说整天身上到处有青紫伤块了,有一次竟然将我父亲打得大小便失禁,屙了一裤子。妈妈哭得泣不成声,揣着爸爸的脏裤子到处上访。可是我们不知道,那时去哪里上访不是一个样啊?全国都在“文攻武围”哪!我似乎象个懂事的孩子,自己找到村里“三支两军”解放军的驻地去向一位正值班的叔叔诉说,渴望有人能救出父亲,洗清冤枉。那位叔叔听着我的哭诉眼里也噙滿了泪花,他边听边认真的记录着。还不时地安慰着我,可我并不知他再同情也帮不了我们。村里人那时见了我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说话,怕沾上我们的晦气。多么现实啊!

    妈妈特意安排我去给爸爸送饭,让我安慰爸爸几句,也许我这不发光的小小珠粒会给父亲带去点儿精神上的安抚。因为当时我也算是为家人争得一口气的小小佼佼者,全村十一名高小毕业生中,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人,却只有我一人考取了全日制的五中。不曾想到,我见到爸爸就只顾自己流泪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爸爸安慰我:“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这一切会过去的。”我就天天盼着那光明出现,不知道这话的深切含义是什么。被分工看管父亲的是一位老贫农的儿子,叫吕作军。总是趁没人时,偷偷让父亲从铁炉上下来坐着休息片刻。外面一有动静,再赶紧让父亲上去弯腰候着挨整。一个大字不识的普通农民,他有着如此的胆量,如此的爱心,尽他那微薄的力量暗暗帮助父亲,何等可贵!父亲一直坚持真理,打死也不认那些莫须有的罪。他们终于关够了,关了一个多月后放了父亲,但是要随叫随到,扫大街,挑大粪,都是他们分派给父亲和四类分子们一起做的事。

    整父亲的人,是带头搞造反的红卫兵,不久就分别当上了村革委会主任和副主任。实际上是父亲的本家族兄弟,只因他们曾有一些自私的不规行为被看不惯的父亲说了出去,便招来如此兽行的报复。走出黑屋后,父亲从朋友处了解到可以回单位上访。便作出了举家回沪的打算。短时间内连送带卖折腾光了所有家当,就要准备启程了。

    雪夜,突然有人急切地敲门,小声打了招呼闪进屋。原来就是看管父亲的那个小青年吕作军。他自幼失去了母亲,他父亲绰号“大懒汉”,从不劳动,也不做家务,就那么整天遛跶在街头郎当。这没妈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从小青年的绰号“大绵羊”便可知他衣着破烂邋遢到什么程度了,几乎没人称他大名。我有时调皮起来看见他也这样叫他逗他乐呢,他就会假装要打我,吓得我四处乱跑乱蹦。可就是这位老实得只会憨笑,从不多话的小青年,夜闯我家为报凶信。一个大字不识的他,不起眼,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把他当傻子看,别人没在意他,因而在他面前没有避讳。为防止我父亲外逃,决定要在第二天再抓我父亲关押狠整。这次计划要趁运动之乱往死里整!一个质地纯朴的文盲,什么杂念都没有,唯有善良。在这人命关天的是非面前,他勇敢地站出来通风报信保护我们这无辜的一家,这份情刻骨难忘!

    不得已,父母便立即带着我们冒着腊月里的鹅毛大雪半夜向着三十多里路外的莱西火车站出发。我们营养不良,长得都不大,我十二岁,弟弟十岁。都穿着单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咔嚓咔嚓地踩着没膝深的雪向着向往的光明奔走......弟弟走不动了,有时就赖在地上哭着不走了,这毕竟是三十多里的雪路啊!可是小推车上还推着小弟和妹妹哪,加上随身的用品,在雪地里推行已是十分吃力了,实在是没办法再推大弟了。我心里也是羡慕小弟能坐在车上,但我总是不出声,默默地咀嚼命运赐于我的苦难。我们只能在大人的安慰鼓励下再奋力向前走!走出这片黑暗,就将奔向自由。摸着黑走的路,直走到第二天中午才到了那小小的火车站,在饭店里每人吃了个烧饼休息了一会儿。看到一名戴着没有红五星军帽,扎着两小辫儿的女红卫兵向饭店服务员发火,嫌饭是凉的,这是对红卫兵的不尊重!她厉声斥责服务员:“你这是什么为人民服务的态度!”服务员根本不敢同她对吵。她坐在长凳上脱了鞋,用针挑着脚底磨起的水泡.....人家这是要去北京天安门见伟大领袖毛泽东呢。

    路上到处有扛着红旗大串联的红卫兵,有各种各样的敢死队......

    我们终于安全地上了火车,到达了济南。那时去上海是要在济南换乘火车的。这火车上也挤得满满地全是红卫兵,好象世界一下子变得不安和狂躁了似的。父母担心这么乱若是到了上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怎么办呢?这么一大家人要饭吃吗?便决定妈妈带我们住进招待所,父亲一人只身回单位上访。

    招待所里住满了红卫兵,一批又一批的前赴后继。这支队伍半夜刚走,凌晨又会驻进新的敢死队,个个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床位不够用,就打地铺。在拥挤的招待所里,我也看到了比我们更不幸的举家逃难者,也有街道里的小姑娘自发地给我们表演节目,做红色宣传。我受影响很深,后来回村自已也组织了一个六个人的小宣传队,在放学后的时间排练小节目,经常和村里“三支两左”驻军战士们一起联欢演出。颇受欢迎呢!

    我们兄妹五人和妈妈在招待所里每天的吃花可不是件轻松事,一眨眼二十多天过去了,父亲那里没什么进展。眼看着那点儿家当折腾的钱就要流散光了,妈妈担心极了,当即决定带我们回老家。就这样我们又极不情愿地回到了老家。

    家?我们还有家吗?

    父母临走时将房屋钥匙交给了四叔代管。可这就算成了他的家了!走之前,四娘还向我哭着说:“小兰,以后好了常回家来看看,别忘了这个家!”我受她的情绪感染也哭了,尽管平日里她并没有尊重过我们,对我也没任何关照,但分别时的动人话语却也让我感激涕零了。未曾想到才时隔二十几天,她竟反目不认我们,一只手抓着门上的锁,立在门前挡着我们,嘴里吐着唾沫星子骂我们,进这门不用想!迫不得已,我们临时住进了五爷爷李芳绪的家。老人们好说歹劝好不容易才要回了我家的门钥匙。进了此时的家,徒空四壁,家当全卖了,粮食全卖了,空当当一无所有!很多好心人见了我们的惨状也忍不住流泪了,就要过年了呀!我们这年将是怎样一个年!

    村里人见到我们一家如此落魄的返回村里,不少人深深地同情。父亲没在我们身边,他们便不顾一切忌讳,果敢地伸出了援助之手。买了我家家具和生活用品的,纷纷退了回来;有的提着蒌子送来了地瓜,有的直接送来了他们为过年蒸好的饽饽,有的送来了油炸果子,白菜,萝卜……全村不足二百户的人家,送食品的就一百多家。这个年,我们过得最特殊!这个年,我们过得最温暖!这个年,我们过得最丰富!   

    家乡的父老们,我怎能忘掉这一切!当我流着泪至凌晨还在回顾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依然和你们贴得最近。我忘不了害我们的那三五个人,我更忘不了帮助过我们的人!你们的纯朴热情感染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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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14 个评论)

回复 lfyhao 2012-5-21 10:43
bingkafei4638: 历史是发展的不可能重复过往。作为我们走过来的人,只能汲取教训。其实我们恨过的人有时还真逃不过苍天的惩罚,在我的经历中实实在在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不止一次 ...
哈哈,那就好,我应该怎么说,拭目以待,是吧?好人好报,天理循环是不会错的。
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21 10:34
lfyhao: 老姐你看下面这一段话,是我上午和一个网友在另一个朋友的博客晨的一段话:“历史就是已经发生过的,我们谁也无力无能改变。只有坦然的接受,最多做批判性的继承 ...
历史是发展的不可能重复过往。作为我们走过来的人,只能汲取教训。其实我们恨过的人有时还真逃不过苍天的惩罚,在我的经历中实实在在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不止一次。以后你会看到的。
回复 lfyhao 2012-5-21 00:30
bingkafei4638: 你的感受是真实的。虽已苦过累过,但已成往事,我不想象祥林嫂似的诉苦,所以字里行间透着些许顽皮和不屑。毕竟所有的幸与不幸要靠自己来撑起。此文中我想告诉世 ...
老姐你看下面这一段话,是我上午和一个网友在另一个朋友的博客晨的一段话:“历史就是已经发生过的,我们谁也无力无能改变。只有坦然的接受,最多做批判性的继承。一味的纠缠在历史中,就是你把当时恨之入骨的人挖出来鞭尸,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谓的警惕历史重演也大多是个伪命题,历史可能从没重演过。 ”

你觉得呢?你觉得不觉得,即使是苦难,我们中的很多人也大多想能再重新来过一回啊?
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21 00:14
lfyhao: 把你的一和二连接起来读了两遍,感觉上,虽然那个年代留给你的印象大多是苦难的,可你的文字里总是充满着点点的温暖和美好。不知道这是我的主观感受啊?还是确实 ...
你的感受是真实的。虽已苦过累过,但已成往事,我不想象祥林嫂似的诉苦,所以字里行间透着些许顽皮和不屑。毕竟所有的幸与不幸要靠自己来撑起。此文中我想告诉世人我是坚强的。
感谢你能与我真情交流。老姐很高兴。只是这里博客我不太会应用,还在慢慢熟悉。
回复 lfyhao 2012-5-20 11:27
把你的一和二连接起来读了两遍,感觉上,虽然那个年代留给你的印象大多是苦难的,可你的文字里总是充满着点点的温暖和美好。不知道这是我的主观感受啊?还是确实是你内心的流露。

我大约在66年到68年底,和母亲一起又回到北京住了三年,那时候文革刚起,我的浅浅的记忆里,造反派们都是一身灰色的衣服。我父亲曾经带我去过一次天安门广场,记得也就是一大群灰土土的人。到69年前我需要上学了,就回到了老家。整个学生生涯,我印象里全是快乐和调皮了。放羊、割草,下河游泳。作业不多,本可以尽情的玩。可好像永远有需要割不完的草。

前些年,我去当年住过的芦沟桥城去走了走,全变了。一街的假古迹,那条街对我来说,怎么也变得那么短小了。芦沟桥下不见一滴水,桥也被保护了起来,想上去一下都要40元了。
回复 lfyhao 2012-5-19 22:04
bingkafei4638: 哈哈不介意我喊小弟就行,本姓便是本家嘛。不过劳拉也是很哥们儿滴哪。
哈哈,当然不介意了。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19 20:50
lfyhao: 哈哈中,是的,我只有一个弟弟这是一,另外在咱们北方很少这么喊。再加上我上的是军校,毕业后在部队,叫哥们的时候多。 ...
哈哈不介意我喊小弟就行,本姓便是本家嘛。不过劳拉也是很哥们儿滴哪。
回复 lfyhao 2012-5-19 19:14
哈哈中,是的,我只有一个弟弟这是一,另外在咱们北方很少这么喊。再加上我上的是军校,毕业后在部队,叫哥们的时候多。
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19 19:10
lfyhao: 哈哈,看你叫我小弟我笑了,我到了五十岁,才有人叫我小弟。现在回想,人们过的每一个年每一个节,印象最深的好像并不是最顺利、最丰盛的那一次。雪中的炭永远胜 ...
是不是因为你是家中老大才没人喊你小弟呢?
回复 lfyhao 2012-5-19 19:06
bingkafei4638: 朴实的村民基本都很好,在我家最危难时是那些最纯洁的农民帮了我们。每一个影像,每一个细节甚至于他们当时的穿着和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都印象深刻。
谢谢本家小 ...
哈哈,看你叫我小弟我笑了,我到了五十岁,才有人叫我小弟。现在回想,人们过的每一个年每一个节,印象最深的好像并不是最顺利、最丰盛的那一次。雪中的炭永远胜过锦上的花!
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19 19:03
kunson: 您寫的不錯真好,我們的遭遇比您更惨!父親是雙重身份,他曾今為國民政府招的新兵送過了長江就換了符号变成了新四軍、由於他當時的工作找不到證明人,故20多年一直 ...
看来此文引起了朋友的共鸣,道出了你的家境。还好我们从艰难中走了过来,相信你现在过得一定很好。祝福你!
上海还有亲人吗?还时常回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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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bingkafei4638 2012-5-19 19:00
lfyhao: 从你写的里面我们也能感受到,其实大多数乡亲们真的还是很好的。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亲连着亲。可也正是因此,也才会有些心底狭窄的人,把许多许多年前的一 ...
朴实的村民基本都很好,在我家最危难时是那些最纯洁的农民帮了我们。每一个影像,每一个细节甚至于他们当时的穿着和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都印象深刻。
谢谢本家小弟关注。
回复 kunson 2012-5-19 00:59
您寫的不錯真好,我們的遭遇比您更惨!父親是雙重身份,他曾今為國民政府招的新兵送過了長江就換了符号变成了新四軍、由於他當時的工作找不到證明人,故20多年一直幾度被关押,1975年死的時候有如乞丐,全國剛解放的時候我們還是高幹子弟,可後来我們成爲反革命家属,特務子女,由于父親的證明人找不到,故父親的問題至今没有澄清,重病時以問題搞不清楚,放回家醫病,至死不了了之,我們的處景是可想而知的,文革是什么?為甚麼要搞文革?恐怕没有幾個人知道真相,可怕的是至今尚無人敢触及實質,您想想區區10多歲的中小學生搞红衛兵,什麽人支持的?"要文斗,不要武斗"誰說的?當時誰敢将矛頭指向老幹部?指向共産黨的各級領導人?........恐怕我們要好好動腦子想一想,如果父親是忠誠的國民黨軍官,解放時我們一家可逃台湾,現在也早成了美國人了...........。一言難盡,文革開始時我去過北京,見過毛,周等很多國家領導人,不到二個月我們成了反革命特務家属,被开除紅衛兵,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到回城流浪..........何人知曉黨内斗爭的内幕???????現在虽然時過景遷,父親作古久矣,我們的傷口和您一樣仍流着血。
回复 lfyhao 2012-5-18 22:28
从你写的里面我们也能感受到,其实大多数乡亲们真的还是很好的。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亲连着亲。可也正是因此,也才会有些心底狭窄的人,把许多许多年前的一点点小事都会记得特别清楚。你的文字里即能看出农民的纯朴,又能感觉出个别农民的狭隘。

这么巧,你也姓李,看来李登辉统计的还真对,这天下第一大姓就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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