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喜欢欣赏夜幕的人,都来到了石桥广场。石桥广场,四面绿色成海,波浪形的竹林,波浪形树林,把石桥广场箍的死死的,只有一条河,从石桥下溜走。
石桥广场音乐一响,女人们排例成队,晃着酥胸,像喝酒的白兔,踩着地面上的美人砖,沙沙作响,扭起舞来。石桥广场舞步简单,音乐一起,一排排女人,什么姿势都有,动作特别怪臆。只有孩子在人群中穿梭,打闹,追跑。近来,石桥广场来了几个花裙子,舞跳出新颖,于是,让男人们更爱站在石桥广场上,观赏其中女人跳的新舞。我站在圏外,也听说石桥广场有几个老娘们,内心发烧,独创新舞,一对一独舞扭动。
白天十字绣艺工,她也来到石桥广场。她剪刀般身材,两条白白细腿,脸上用粉填实皱摺,见人就笑。她和一个矮个子男人跳了一会,钻进竹海,在月色下抛洒身体曲线,动作放荡不羁。一个老汉,抓住拐杖慕名而来,歪歪扭扭等候好半天,看女人们摩擦舞步。过后一双老手在十字绣艺工胸口里插了几下,没了精神。
几曲断后,搭子女人登场,广场周围男人,眼睛盯着她,头脑里思量今晚的风彩。搭子:风骚的年龄,一张苹果脸,一双亮丽的眼睛,一张微笑的嘴。高胸,翘臀,一条白裙两条细腿。音乐一响,搭子上来,歪曲脖子,在男人高抬的膀子上,一双魔兽的眼睛,发着青光,搜索四周的动静。
同她跳舞的男人,低着头,伸出舌头,塞进她嘴里。她像夹了块红烧肉,张开嘴吞下,一会吐出滑溜的骨头。她细腻动作,让周围看舞的色狼们看见,眼睛像蜂子一样猎杀,释放夜露。
我站在圏外,搭子看见了我一身装束,眼睛飞来,笑透了的嘴唇,露出白牙。她挺起胸,露出亮点,像是给我沾了便宜似的看着我。我看她白色裙中心凸起,里面透出一块污渍,像点燃的焰火,散发火爆的人性。
她贴近我耳边:“想玩吗?”
“不玩!”我摇摇头。
她傻傻的瞪大眼睛,又转进了舞场中心。
一会,不见搭子踪影,她的影子像是在竹林和树林间摇晃,幅度很大。她的裙摆下,装满了风尘,金钱在她血管里流动。音乐还在继续,搭子重上广场,手上攥着钱,像是干到半张票子(伍拾元)。广场洒满音乐,旋转的舞步,旋转的思想,旋转的钞票,都被高音炮音乐压倒。
“我今晚放价,伍拾给三十,挣个养老金!你去不?”搭子又转过来,在我耳边放风。
“不去!”
“你算个男人吗?女人都不怕,你怕个啥!”
舞曲达到高峰,星光满天,清风微笑,河水映着月色,流向远方。
几个泥腿子老色狼,认识搭子:“现价多少?有没有秒杀?”搭子手指朝上一举,闪出招牌动作。
“质量保证,不成功不收钱,秒杀伍拾。”
老色狼们没了笑声,肚子里翻腾钞票问题。搭子不肯再放价,老色狼们只能占着广阔的人气,闻闻她的香水味。
一个老头上来,伸手朝她肩上一搭,一拎,她迅速转过身去,身子紧贴,倒在男人怀里。老头轻柔慢走,悄悄地进了树林。搭子抓住裙摆,打开受宠的双腿,放出花芯,让风钻进去,接受夜露的释放。
一会儿音乐又响,干燥的空气,优质的音乐,挥洒在夜空中。竹林树林里手机荧屏光在闪烁。
我身边老色狼说:“搭子今晚放价,下个你去。”老色狼们笑笑点点头。
搭子今晚抹着鲜艳色口红,勾着唇线,白色牙齿反着光影,野兽眼睛不停搜寻信息。搭子心里明白:“人生于偶然,立于价值。”晚上只有陌生的男人才肯洒钱。我只能在月光下冶炼成精,猎杀金钱。我只能在空气中辉煌,在静态中放电,烧烤热浪。
舞曲接近尾声,我看见搭子坐在一辆摩托车后面。她一手抓住裙摆,按住裙边;一手抚摸骑车人的血脉,生硬的摇晃着屁股,不想让旋风钻进去她大腿根部,抛开风光。灵敏的机器上下转动起来,奔向寻找自由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