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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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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莞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像火一样,燃烧自己,照亮他所处的时代。他以舍生取义的行为,成就了河沙一般的功德。他的名字叫袁崇焕。
袁崇焕的事迹为国人所熟悉,多半缘于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碧血剑》书末所附的《袁崇焕传》。甚至可以说,袁崇焕是《碧血剑》一书真正的主角。在书中,他最后是被崇祯下令凌迟处死的。凌迟,也就是所谓“千刀万剐”。当时,袁崇焕被绑上刑场,刽子手还没有动手,北京的众百姓就扑上去抢着咬他的肉,直咬到了内脏。刽子手依照规定,一刀刀的将他身上肌肉割下来。众百姓围在旁边,纷纷叫骂,出钱买他的肉,一钱银子只能买到一片,买到后咬一口,骂一声:“汉奸!”
历史记载,袁崇焕死后,骸骨弃在地下,无人敢去收葬。他有一个姓余的仆人,顺德马江人,半夜里去偷了骸骨,收葬在广渠门内的广东义园。那姓余的义仆终身守墓不去,死后就葬在袁墓之旁。非常奇怪的是,余君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在袁崇焕墓旁看守。直到民国五年,看守袁墓的仍是余君的子孙,他们说是为了遵守祖宗的遗训。袁崇焕是东莞石碣水南村人,清朝乾隆年间,乾隆皇帝为袁崇焕平反后,后人便修缮了袁崇焕的墓地,这便是后来的第一个袁崇焕纪念馆。东莞人为了纪念袁崇焕将军,为了记住他的爱国情怀,为了弘扬他的爱国主义精神,东莞市石碣镇政府、水南村村民和海外袁氏宗亲于2002年共同集资开始在袁崇焕将军故居遗址上修建了袁崇焕纪念园,让后人世代敬仰。
每次行经袁崇焕纪念园,都忍不住想,袁崇焕为大明国民和崇祯皇帝立下不世奇功,却遭受了千古奇冤,有谁知道他临死前是什么心情?或许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他一直自称是大明国里的一个亡命徒。这样的结局,早在他意料之中。就如《三体》中的执剑人罗辑,在为人类付出一生之后,换来的是反人类罪的指控。“人类不感谢罗辑”,他很了解。
在每一个时代中,我们总见到一些高贵的勇敢的人,为了人群而献出自己的一生,袁崇焕,甚至包括姓余的义仆和他的后人,都是真的佛、真的菩萨。他们的功德有大有小,如孙中山先生可谓功德极大,袁崇焕当然小得多,姓余的义仆和他的后人,其功德更是微不足道了。然而他们都是奋不顾身,尽力而为。一代伟人固然能够标炳史册,引车卖浆之流,杀猪屠狗之辈,也自有其存在意义。人应该追求个人人格的伟大,追求自身对于社会、文化以更多的人的存在意义。每一个人都可以超越自己的职业和社会地位,超越时空,超越生命的有限性,使个人的人格存在而升华到永恒。
金庸的《袁崇焕传》近几年很受非议,论者往往以为,金庸之鼓吹袁崇焕,是为了否定杀袁崇焕的崇祯皇帝。他人的心思,我不好去猜测;金庸的私货,我之前也非议过的。但我倒是以为,人生转瞬即逝,时代不断变迁,然而人性的光明总是不变的。从高贵的人性中闪耀出来的瑰丽光彩,那些大大小小的火花,即使在最黑暗的时期之中,也照亮了人类历史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