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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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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航开通北京华盛顿直航首航飞机平安着陆,这是我 拍的图片希望父亲在天上也看得见。
父亲过世一晃8年了,有时会梦见他,
今天是父亲节,看见大家都有送礼物给父亲,我想送不知道该送到哪儿?天国可有通邮?
父亲在1949年解放前是位新闻记者,30年前,我神差鬼使一般地被招聘考进报社,可能也是血脉中遗传了父亲的文字基因。
解放后,父亲这一代旧文人不可能在党的喉舌里生存,去工厂的工会工作,因为他的风流倜傥,不羁多才,1958年大鸣大放中吃了嘴巴和笔杆的亏,被遣送到铜川煤矿劳教,母亲说等她赶到父亲的宿舍一看,保温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可人被带走了。
父亲的精神一直是压抑的,此后就开始自学中医,没有了政治抱负的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只能弃文从医,不为良相,就为良医吧。真的替父亲悲哀,父亲慨叹自己生不逢时,他说,自己旧社会生的晚了,新社会生的早了,当时不理解为啥?现在明白了——那就是一个人的志向夭折了,中医叫情志不遂。
粉碎“四人帮”没几年,父亲以60岁的高龄考取了中医师行医执照,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成了闻名西安的杏林高手,那时候从街坊走过,大家很尊敬他。
父亲常被接到第四军医大学、中医药研究院、医学院附属医院、省医院等权威医疗机构去对疑难杂症会诊。还记得父亲张狂的样子,漂亮的凤目圆睁,眉毛上扬着,笑起来嘴唇如豆角,用陕西话大声地说,“我不是科班学医的,但人家把我也当专家看呢。咱走的是野路子,道派,下药准狠,药剂子大,一下子能拦住病头,他们不服也不行。“这时母亲就过来就劝说道,小声些,小声些,你总是张狂地很,挨整还没够吗,长点记性,谦虚点儿行吗?” 妈妈叨叨归叨叨,但看得出来,她还是为父亲的医术高明而自豪。
经过新旧社会的大起大落,父母这一代人的确把精神胜利看得很重!
父亲最高兴的时刻莫过于女承父业,1984年春天我到报社做了记者,让他几十年的郁闷扬眉吐气了。上世纪80年代初,《西安晚报》是啥地方,难进得很,曾排名全国第四大晚报,那时最多见到的是作家贾平凹来报社文艺部投稿,有时晚上在南四府街报社门房外的的阅报栏隔着玻璃里的日光灯管读报,那时他出了名,但是还不大,《废都》还没有出版。我的邻座是当时的西安文联副主席商子雍先生兼任报社的文艺部主任,陈忠实那时还没有写出《白鹿原》,常来《西安晚报》找商老师投稿,那时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傻丫头,后来才知道,这几个文坛大腕我早就跟他们面对面在办公室见过,打过招呼,没有多说过话。记着贾平凹和陈忠实当时衣着都很朴实,灰灰兰兰的学生服或中山装,见到商老师很谦虚地跟他说话。陈忠实总是骑着自行车,从灞桥风尘仆仆地到报社来,有时挎包上还系着一条白毛巾擦汗。贾平凹当时住在马坊门一带,穿过五味十字走不到10分钟就到报社了,当时买报的人不多,大家喜欢伸着脖子,里外三层,有的还握着自行车头,围观阅报栏前看免费报,何况报社的阅报栏报社第一时间挂出,群众先睹为快,也是当年大门口报社一景。
说到报社就想到报纸,漂洋过海来美国,依旧是从事新闻工作,今天是父亲节,我把前几天写的新闻拿给父亲看,是国航开通北京直飞华盛顿的消息,希望他老人家能继续张狂长精神,想象着他当年看到我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后高兴的样子,他的玻璃板下压着我穿着大花连衣裙抱着吉他的图片,拿着我的文章会给旁人显摆,看这是我的碎(小)女子,在报社上班呢,这是我娃写的文章,名字在这呢,好看着呢!吃文字饭不容易!他灿烂地笑着,如顽童一般天真……
6月10日在华盛顿杜勒斯机场采访。
大批中外媒体记者等候首航飞机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