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卅年聚会·心的港湾（续）

──和高丽莎《毕业三十年聚会随感》

徐敏豪

（六）

毕业卅年重拾笔，曾经文学青年翼。

和文以诗不夺美，完壁归赵真珠玑。

当年稚嫩少阅历，如今风霜多奇迹。

大千世界任我行，万里山河云飘逸。

九州沧桑正崛起，四海波浪奔腾急。

中流砥柱我担当，民族脊梁我挺立。

山雨欲来风满楼，松柏参天鹰搏击。

（五）

潮湿模糊泪眼含，强烈共鸣心震撼。

久违学号查考勤，点名答到谁呼唤。

立正稍息向右转，重新回到曾梦幻。

真情合照一抢字，不假美丑九心坎。

头发不染最好看，灰白最贵时尚谈。

秦腔豌货托拉板，临行喝谁粥一碗。

雄赳赳谁浑身胆，换得人间无冷寒。

（四）

走进大楼步放慢，穿过走廊漆剥斑。

走近阶梯大教室，学弟学妹亲切感。

一座普通教学楼，清新芬芳书香伴。

至今未出仍其中，香甜世俗心港湾。

校园记忆老步漫，走进村落亲自然。

分享联欢祝肯谈，老照片触泪飞弹。

冲破时间与空间，卅载一瞬恨太短。

（三）

当年起早勤归晚，宿舍依旧惊喜叹。

窗口灯光与非门，时光轮转逻辑感。

当年第二教学楼，太阳依旧仍质感。

锈蚀表面显灰沉，生机勃勃心震撼。

建筑工程招投标，出国十六年感叹。

污染辐射摩天楼，了无如此亲切感。

朴实无华一幢楼，剑桥牛津九学坛。

（二）

熟悉陌生如梦幻，亲近疏远模糊感。

一句亲切呼喊声，九泪奔涌收住难。

热情拥抱握手间，久违寒暄倍温暖。

拍照留影一瞬间，帅哥美女九呼唤。

好糗趣事往今谈，真情流露轻调侃。

口水泪水溢茶水，美味佳肴岁月穿。

难忘当年小卖部，多少暑寒心温暖。

（一）

海外多年九离散，团聚邮件一剑穿。

惊喜之余略忧虑，期待已久朝圣般。

思比想象永真实，卅年青涩增内涵。

航程飞快云辗转，相见时难别亦难。

山呼海啸惊四周，笑声呼声九梁转。

两鬓斑白激情满，一江春水年华淡。

有情岁月无磋砣，无悔人生有期盼。

高丽莎：《毕业三十年聚会随感》（原玉）

　　“潜伏”多年，“失散”海外，突然接到顾捷发来大团聚组委会的邮件，就像终于和 “组织联系上了”一样激动。然而惊喜之余，略有忧虑，喜的是这聚会期待已久，不容再错过；而忧的……正如李敖先生所言：思念永远是想象好过真实。30年历练后不再“青涩”的你我，见面后真会有如想象中所期待的那般？其实，说到想象，无疑既美好、又令人忐忑，而它更有力的内涵，却是最容易令人冲动的源泉。一定要回去，哪怕是狂风暴雨天塌地陷乃至强烈大地震……

　　“飞的”辗转，航程很快就过去了，在约定的龙嘉机场见到了顾捷和黄燕，三十年后的重逢，可想而知，高呼大叫惊动了四周，也正巧从远处招唤来接机的乔志强，这笑声呼声……一定传得很远很高……就像所有美好的东西，一直待在心中的某处高地，闪耀着光芒，此时此刻，刹那间喷涌出来……

　　回来了，终于见到我的同学们，尽管许多同学已两鬓花白，经历了“岁月磋砣”，但都激情满满，不由使 我想到了张爱玲，曾捧着一杯茉莉花茶，感叹人生那叫一个似水年华。我仿佛真的听到承载了时光的流水声，哗啦啦地从我们的指尖流过……我们已不再年青，但我绝对相信，就像吴晓明所说，我们都认真快乐地活在当下……很快，那种初见面时既熟悉又陌生，即亲近又疏远的感觉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情的拥抱和握手，久违了的寒暄，彼此共同的拍照留影，以及颇为慷慨而不吝言辞的互称起帅哥美女来，虽然我们当中最小的也已年近50。同学们谈过去谈现在，说好事、说糗事、也说趣事；语气中有调侃，有自嘲，也有戏闹抬杠；或重或轻，亦深亦浅，都是真情的流露；口水，泪水，多过了茶水，满桌的饭菜，富余很多，不由地心里感叹这美味佳肴，若能穿越回30年前，那时候的你我，年青牙口好，胃口就更好，吃嘛嘛香，干掉眼前这一大桌东西也就是一会的事儿。

　　高度密集的情感喧泄之后，必定要一起走进校园时的共同回忆中，道路多有所变化，许多建筑已拆除了， 那记录了我多少“快乐与忧伤”的小卖部，哪儿去了？记得那时，每逢月初，我常幸福无比地去那里买6毛钱一斤的芦果，到了月尾兜里少了银两，只能忧伤地望着通往那小卖部的小路……感谢马飞同学在我讨要此点心之后，隔天就带给我这怀旧版古早味的芦果，就像朱元章当年吃到珍珠翡翠白玉汤一样，口感绝对全宇宙第一。汽车楼还在，曾经因为早起晚归，窗口的灯光就像“与非门”一样的28班女生寝室，如今不知归属哪些用功的学妹们了。二教楼，自我们离开后，太阳又继续照耀了她30年，仿佛昨天一样的质感，只是时间锈蚀了她的表面，显出灰沉，这又使我们不仅看到了时间的长度和深刻，也感觉到它造就历史的无比力量。而周围生机的绿色植物，使这座老楼仍显出其生命力……也许是出国16年来，一直从事建筑工程招投标工作的原因，我常想，在这个无代价追求发展的资本市场时代，比起那些拔地而起，产生巨大建筑污染辐射热的高层玻璃幕大楼，我更对眼前这座极具使用价值，普实无华的砖混结构小楼，情有独钟。其实，一个能让教学楼如此沉旧而学术清新的学院是值得尊敬的，就像剑桥牛津一样…… 和王庆宇，成爱武一起拾阶走进大楼，我放慢脚步，感受着和她精神共鸣的片刻凝思；穿过油漆斑剥的走廊，走近阶梯大教室，看着学弟学妹，我忽然感觉到，它不仅仅是一座普通的教学楼，它更是一个对求知者的预言，伴随着书卷般淡淡清新的芬芳，而我们至今还未走出并仍在其中，那味道绝对不是香甜，香甜那是世俗的味道，而唯有芬芳才是精神的独享。同学，这里可是有我们共同的回忆，这里有我们早已投入的精神股份……

　　结束了老校园记忆的漫步，又走进了新自然村相聚的氛围， 我们在那里联欢、肯谈，我们在那里分享、祝愿。组委会辛劳的同学们，精心制作了记忆时光的碟片，拌随着那熟悉的往日音乐和那一张张稚嫩而青春的老照片，触动了我们每个同学心中最深层的情感，它冲破了时间空间，把30年悠长的距离瞬间缩短为大屏幕距离你我仅几米之遥。许多同学眼中潮湿含泪，感受着这种情感气场的激烈震荡和思绪潜流的纵情流淌。…… 

　　很想对老贾卢方提议，下次聚会，一定要按学号点名，很久没有体会班长点名答到，排队稍息立正随便向哪看齐；很想给黄燕加十分，在她的引领下，一个个“抢”字声中，拍下了多少真情不假美丑的合照；很想对王莹说，你的头发不染真的很好看，在德国，我曾看到在各色的假发中，就属灰白的最贵；很想听听王建果来段“吼秦腔”，民族传统的“豌货” （陕西方言，意思：东西）才能准确传达我们当下的心情，那才叫一吼为快。还很想问问马景斌同学，江湖上传说，30年前，大冷天你意志坚强，凉水灌顶冲冷水浴，伴着惨叫声和急奔回宿舍的“托拉板”声，笑倒了同学几多回；很想很想谢谢姚晓芳，不仅送行到机场，还让我临“行”喝了你们家一碗粥，至今仍浑身是“胆”雄赳赳；很想，很想……

　　三天的聚会很快就过去了，要感谢组委会的同学们为我们筹备了这一切 ，成就了另一段同学们珍贵难忘的记忆，并将成为经典。而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又怎能“谢谢”两字了得。在此我祝愿同学们，友谊地久天长直到地老天荒。（2012 年7月31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