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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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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摧毁“新红学”的理论基础
——读克非《红坛伪学》感言
曲 沐
1921年胡适作《红楼梦考证》,次年完成《红楼梦考证》修改稿,考证了《红楼梦》的作者和版本,提出《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他说:“曹雪芹是什么人呢,他的父亲叫曹頫,他的祖父叫曹寅”,“红楼梦是写曹家的历史,是曹雪芹的自叙传”。“贾宝玉就是曹雪芹”。又根据“曹雪芹自叙传”的观念,认为后四十回与“自叙传”不合,曹雪芹一生穷愁潦倒,怎么贾宝玉到后四十回去中举、出家呢?于是就“猜想”前八十回是曹雪芹作,后四十回是高鹗伪续。这个“曹寅家史说”,“曹雪芹自叙传说”和“曹著高续说”就构成了“新红学”三大学说。胡适这些观念是在与蔡元培的论争时提出的,因之也受到蔡元培的诘难,这些诘难使胡适无以作答,所以自1922年至1927年8月,长达5、6年的时间,胡适的红学研究一片空白。
1927年16回残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出现了,本来胡适认为“重评本”没有价值,但由于这个抄本的脂砚斋批语全面“证实”了胡适的三大学说,胡适遂将本来否定了的这个甲戌本重新定为“海内最早的《石头记》抄本,”是“曹雪芹最初稿本的原样子”。从此,“考证派新红学”的理论大厦即建立起来。从此,“曹雪芹家史说”,“曹雪芹自叙传说”,“曹著高续说”,“脂本原本说”,“脂砚斋是曹雪芹亲人说”等学说即构成了“新红学”的理论基础。八、九十年来,凡研究《红楼梦》的人,主流红学家,尤其被奉为大师、泰斗的人物,无不信从,甚至奉为“圭臬”,皆在“新红学”的理论基础上立论说事,不肯也不准越雷池一步。
然而,这些“理论基础”真的是那么正确吗?真的是牢不可破吗?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之初,欧阳健、吴国柱等学者,提出破除对“新红学”的迷信,考查论证了“新红学”理论的不实,并通过对脂本的行款、题署、避讳等方面的考查确认脂砚斋作伪、脂本是伪本等学术理论。四川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家克非先生即密切关注于此,投入极大的热情,潜心研究,步步深入,在继《红楼雾瘴》(1996年)、《红学末路》(2004年)等红学专著之后,以十年磨一剑的执着精神,最近又推出了《红坛伪学——全面透析考证派新红学》的大著,这部大著,在前几部红学论著的基础上,彻底摧毁了“新红学”的理论基础,在全书二十四章55万字的全面而深刻的论证文字中,指出“考证派新红学”的伪科学性质,展示出其理论基础的“歪道、恶道、魔道”的非学术的虚假特点。《辞海》曰:“伪科学是违背客观规律,虚假的科学”。“考证派新红学”的理论基础,没有一件是真的,全是假的;没有一件是对的,全是错的;没有一件是实的,全是虚的。已故著名核物理学专家,中科院院士胡济民先生说:“把本来非科学的东西冒充为科学就是伪科学”(钟云霄《胡济民》传记)。“新红学”这些理论基础,本来是错误的,却一直冒充正确的;本来是非科学的,却一直冒充科学的,这是社科领域典型的伪科学。所以克非先生提出“红坛伪学”的论题,这是十分正确的。胡济民先生还说:“伪科学的要点在于一个伪字,要反对伪科学,必须剥掉它的外衣,把它的伪字暴露出来”。(同上)克非先生的《红坛伪学》正是层层剥开“考证派新红学”的外衣,揭露它的欺骗性,将其伪字暴露出来。
揭穿“曹寅家史说”“自叙传说”欺骗性
自胡适《红楼梦考证》之后,只要谈到《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都会不假思索地说是曹寅的孙子,《红楼梦》写的是曹家的历史,曹雪芹在写他自己,总是将“曹贾相连”捆绑在一起。说其欺骗性,就是说它本来是不真实的,不正确的,去一直被说成真实的、正确的,如此欺瞒世人。多少年来,一些红学大家,研究曹雪芹的家世、祖籍,发表的文章连篇累牍,出版的书籍,汗牛充栋,其实都在研究曹寅的家世和祖籍。周汝昌还考证到北宋的曹彬、东汉末年的曹操、西汉初的曹参、先秦时期的曹国(《曹雪芹家世考》)。把这些都说是“曹雪芹的垂直的祖宗”,实在匪夷所思。仿佛研究了曹寅家世,也就是研究了曹雪芹家世。而且,为争曹寅祖籍是在河北丰润还是东北辽阳,红学大家一直打得不可开交。闹腾了这样久,这样厉害,其实质,都在撒谎,都在欺骗读者。因为,一个起码的前提都没有解决,即曹雪芹是否是曹寅家的人都没有解决;或者说其前提就是错误的,曹寅家不存在曹雪芹这个人。“在红学领域,丢开红学本身,而去为曹家祖宗的迁徙、籍贯、亡灵对号,长时间地争论,打无谓的笔墨官司”。红学家们如此不严肃,如此荒唐,岂不是千古大笑话!
克非先生《红坛伪学》从胡适考证的源头挖掘,胡适用为考证曹雪芹家世的第一条也是最早的一条材料,即袁枚《随园诗话》。《随园诗话》有不同的版本,胡适用的是道光四年盗版的本子,这个本子有“中有大观园者即余之随园也”一句话,但袁枚最早也即乾隆五十四年(1789)自己主持刻印的本子,没有“大观园”,而是“文观园”。当年俞平伯、顾颉刚都指出过老师用《随园诗话》的版本的错误,而胡适1922年《红楼梦考证》改定稿仍然没有改动,因为“中有大观园即余之随园”的话对他太重要了,故明知错误也不肯改正。而且克非指出:袁枚说曹雪芹是曹寅的儿子,胡适根据杨钟羲的《雪桥诗话》将儿子改成孙子,但杨钟羲是清朝遗老,胡适还和他通过信,他的话靠得住吗?再说,将曹雪芹定为曹寅的孙子,曹雪芹根本就看不到曹寅家一世的繁华生活,写不了曹家的历史,胡适不是自相矛盾吗?无法自圆其说吗?而且袁枚说的“曹雪芹”,不是小说家曹雪芹;袁枚说的“红楼梦”,也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红楼梦》。袁枚说的《红楼梦》是写妓女的,他说“当时红楼中有女校书某尤艳”云云,与我们看到的《红楼梦》完全是两回事。其中记载的“雪芹赠云”的两首诗,也是写妓女的。这些不同、这些矛盾,胡适根本无法解决,于是只能牵强附会地说:“诗中的病美人大概即是《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了”。郭沫若《读随园诗话扎记》也认为袁枚搞错了,“错把仙姬作校书”,就是错把林黛玉当成妓女了。郭沫若也是捕风捉影,张冠李戴。袁枚和曹雪芹同时代人,怎么会错呢,而且怎么会错的那么厉害呢?这是无法说得通的。所以克非先生说:胡适要考证的曹雪芹,并不是袁枚说的那个曹雪芹,而是另外一个曹雪芹,即他想象的“曹雪芹”。小说《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根本就不是曹寅家的人,曹寅的两个家谱中都没有曹雪芹这个人,这也是无论如何说不通的。曹寅,字子清,号楝亭,雪樵…..古代给孩子起名,怎敢与祖父或父亲的名子重字,怎敢叫雪芹名呢!这不是犯讳吗!这些胡适不是不知道,却一味地乱附会、乱铆合,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所以种种材料表明,曹雪芹不是也不可能是曹寅家的人,将“曹贾相连”,说《红楼梦》是写的曹家的历史,根本就是错误的,不能成立的。
至于“曹雪芹自叙传”的问题,克非说:“《红楼梦》是作家创作的文学作品,绝对不是自传,不是家史,更不是写曹寅、曹家的事。查遍《红楼梦》,只要不是牵强穿凿者,谁能从里面找出曹家的一个人物?一个故事?”胡适的《红楼梦考证》结论说:“《红楼梦》是一部隐去真事的自叙:里面的甄、贾宝玉,即是曹雪芹自己的化身;甄贾两府即是当时曹家的影子”。克非指出:“说《红楼梦》是一部隐去真事的自叙传,作家曹雪芹当年隐去了哪些真事,胡适为什么不一一排列出来,以资对照?既然‘隐去’了‘真事’,那就是说《红楼梦》中没有真事,凡所写,全是假事,包括甄贾宝玉的一切‘事’,都是假事,他们的姓名假,身世假,社会关系假,所依托的家族假,生存的空间和时间假。既然如此,又从何断定是曹雪芹的‘自叙传’呢?”
接着,《红坛伪学》将江南曹氏家族与《红楼梦》贾氏家族各自排列了“十大事件”,证明这两个家族的完全不同,证明将“曹贾相连”完全对不上号,“南巡接驾”也好,“元妃省亲”也好,曹贾无法铆合。尽管“新红学”的后继者又提出什么“原型”说,“影子”说等等,也都不能成立。他举例说:有人将曹寅的两个女儿,附会成贾元春与贾探春的“原型”,其实,“两者无论年纪、父母、夫婿、生育,所居的时间空间,都相去甚远,只能算作荒诞不经”。欧阳健兄曾在电话上同我讲:曹寅长女,嫁平郡王纳尔苏做福晋,如果说她是贾元春“原型”,曹雪芹又是曹寅的儿子或孙子,却将自己的姐姐或姑姑写成皇帝的贵妃,他不怕招惹“大逆不道”和“欲篡权”的罪名吗?他敢那样写吗!这是很有说服力、很有眼光的。去年我出席庐山“北京曹雪芹学会2011年年会”,我在大会上发言题目就是“祝贺与希望”,“希望”曹雪芹学会突破“新红学”成说,“新红学”将曹雪芹定为曹寅家的人证据不足,证据有误,证据不实。俞平伯曾说:“你看,二十年代以后,我根本就不写关于曹雪芹家世的文章”。为什么不写?就因为都在猜测,无法将曹雪芹落实到曹寅家里。
克非先生还层层深入,甚至“竭泽而渔”,将《红楼梦》逐回比对,找不出江南曹家的“史”和曹雪芹的“传”,没有曹家的人物和故事。本来是小说,却硬往“史”“传”上套,这不是在骗人吗?《红坛伪学》就揭穿了这种欺骗性。所以自“新红学”以来,一直将“曹贾相连”,一直将曹雪芹当着曹寅家的人,完全是错误的,不能成立的,这一理论基础也就“坍塌成一片无法收拾的废墟”。
揭穿“曹著高续”说的欺骗性
《红楼梦》自乾隆五十六年(1791)程伟元、高鹗整理的120回本问世以后,一直以完整的面貌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广为流传。然而,自“新红学”之后,把好端端的一部完整的《红楼梦》给割裂了,“把向来看着一贯的东西忽地打成两橛”(顾颉刚语)。胡适由于“自叙传”说的需要,认为后四十回与自传说不合,遂“推想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做的”,于是将前八十回判归曹雪芹,后四十回说是高鹗“伪续”,形成一个版本两个作者的畸形状态。自胡适之后,“曹著高续”说被主流红学家所信奉,甚至盘根错节,乃至时至今日,仍难突破。书肆陈列的《红楼梦》本子,几乎都署着“曹雪芹高鹗著”。有的红学家走的更远,只肯定前八十回而百般诋毁贬抑后四十回;有的红学权威甚至将整部程本《红楼梦》诬之为“程伪本”,并扬言要把后四十回砍掉,“扔进垃圾箱中去”(周汝昌),如此深恶痛绝。《红楼梦》真的如胡适所说吗?真的是“曹著高续”吗?克非先生也从源头查起,查到胡适用的最早一条材料,即张问陶的“诗”及“注”。张问陶即张船山,“乾隆五十三年(1788)顺天乡试,与高鹗同科中举,后数年,分别成为进士”。张问陶有诗赠高鹗,即《船山诗草》卷十六中《赠高兰墅鹗同年》,诗前有一句话:“《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胡适把“补”当着“续”。克非先生经多方考察,指出张问陶说的是“所补”,而不是“所撰”或“所作”“所续”。最有权威的是程伟元、高鹗的两篇“序”,他们自己都没说后四十回是高鹗所续,胡适认为他们所以没说是在共同“作伪”,这完全是主观臆见。程高在当时学术氛围中,心胸坦荡,光明磊落,用不着“作伪”。胡适全面怀疑程伟元的序,“序”说后四十回的部分稿子得之于“鼓担”。胡适也认为程伟元在“说谎”,为什么呢?胡适说“因为世间没有这样奇巧的事”。这也完全是主观猜想。其实,他之偶然得到《四松堂集》的情况,比程伟元寻得后四十回的情况更要“奇巧”的多,怎能说程伟元是在“撒谎”“作伪”呢?全无根据!全是凭空想象!。程伟元“序”中说,当时他搜寻来的后四十回残稿见其“前后起伏,尚属接榫,然漶漫不可收拾”,遂请“闲且惫”的高鹗一起整理,高鹗“欣然拜诺”,“遂襄其役”,即帮助程伟元的整理工作。于是“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版,以公同好”。程伟元高鹗清楚而明确地交代了整理的全过程,这是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对人民负责,对读者负责,对曹雪芹负责,根本不应该受到怀疑。克非先生指出:“两百多年来,除了胡适一个人,和稍后直接传他衣钵的极少数几个人而外,没有一个学者、读者怀疑过程高两序所言的真实性”。所谓“补”,也就是“截长补短”,整理修补的意思,怎能断言是“续”呢!看来,胡适心里也不是很塌实,所以他说:“推想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做的”,如果把握很准,还用得着“推想”吗?胡适当时列举的四条“证据”证明后四十回是高鹗“伪续”,几乎全是捕风捉影,早就被一些有识之士推翻了。所以克非先生说:“胡适的行为是轻率的,打着考证旗帜,强调靠证据说话的他,其实最不讲证据”。“而其根本出发点则是由于一种‘学术利益’:后四十回的存在,对胡适来说,实在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如果为曹雪芹原稿,胡适的学术立论核心‘自叙传’等,不但不能成立,也根本无从谈起”。“新红学”创始人之一的俞平伯,起初紧步老师胡适的后尘,相信“曹著高续”说,并多次举小说内证以论证之。但当他觉悟之后,就抛弃老师的成说,认为程高“序”中的话是可信可靠的,不是在“有意骗人”;并认为张船山说的“补”,不是“续”而是“修补”“补缀”的意思。俞平伯是伟大的,他不仅最早否定“自传说”,也最终否定“续书说”,临终前以颤抖的手写下:“胡适、俞平伯是腰斩《红楼梦》的,有罪;程伟元、高鹗是保全《红楼梦》的,有功,大是大非”。“千秋功罪,难以词答”。这真是可歌可泣,十分感人的。“考证派新红学”腰斩《红楼梦》的行为也曾引起许多有识之士的不满:贵州籍红学家张毕来先生说:“《红楼梦》是一个整体,我们不能自毁长城”,“作为中国人,从维护我们的民族的宝贵遗产的权威性,从《红楼梦》诞生以来的巨大影响来说,我们今天如此鞭打它的后四十回,并非是一种明智的看法。当然,人们不会因为那一位权威说了什么就立即把后四十回撕掉,真的丢到垃圾篓里。相反,大众仍然喜欢全本。这恐怕也是研究者的一种悲哀了”。辽宁大学朱眉叔先生质问道:“《红楼梦》被翻译成那么多国家文字,宣传为足可与世界一流作品相媲美的伟大作品,如果百二十回本是假《红楼》,或是一部分是赝品,岂不是欺世盗名吗?这难道不是民族的耻辱吗?设若百二十回本是一部真《红楼》,那些佛头着粪的红学家,对他们在中外诋毁百二十回本的伟大声誉,在广大读者的思想中造成混乱,应当承担什么责任呢?应当不应当正本清源呢?”说明“曹著高续”说,实在是一种歪道、恶道、魔道!歪曲事实,不得人心,为有识之士所不齿。
至于裕瑞的《枣窗闲笔》中所说:“遂有闻故心生谋利者,伪续后四十回”云云,欧阳健先生早就考查出《枣窗闲笔》手抄本是赝品,台湾潘重规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字迹与裕瑞不合,其图章是错误的。广东学者陈林先生考查出皆汉奸陶洙伪造。克非先生也指出:“不过是一种全然无根据的主观想象。况且,世上那有这样的天才捷才,听到程伟元在寻找后四十回,认为是得利弄钱的好机会,便马上动手搞‘伪续’,而后就成,就拿去卖与程伟元”。有这种可能吗?而且指出程高与裕瑞相识,在一定程度上都是熟人,如果《枣窗闲笔》是真实的话,裕瑞不可能那样讲,皆后来“好事者”所为。克非先生十分感叹地说:“程伟元、高鹗是《红楼梦》了不起的大功臣,也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了不起的大功臣。由于他们杰出的努力和工作,使伟大小说《红楼梦》得以完整地重新出现在世界上,得以使千百万读者能够享受到它的不凡的熏陶,从中吸取到了说不尽的可谓终身有益的营养”。又说:“《红楼梦》的传播史,确定了程本《红楼梦》传本的历史地位。这是两百年来的历史事实,谁也不能否定。设若历史上不曾产生过程本,《红楼梦》的传播,将不可想象”。这都是实事求是十分正确的真知灼见。也说明“曹著高续”说的不能成立,最终将被人们抛弃,“新红学”的“曹著高续”说这一理论基础也就“坍塌成一片无法收拾的废墟”。
揭穿脂砚斋和“脂本”的欺骗性
本来胡适《红楼梦考证》提出的一些学说,并未形成“定于一尊”的学术地位,蹊跷的是,1927年脂本“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出现了,接着己卯本、庚辰本也相继出现。这三脂本皆有脂砚斋批语。因其批语证实了胡适的学说,胡适就视如珍宝。多少年过去了,主流红学家皆相信胡适的话,将脂砚斋奉为圣明,将脂本奉为圭臬,将脂批奉为金科玉律。于是,红学界出现两个“凡是”:“凡是与脂砚斋观点不合的都错,凡是与脂砚载提供的‘史实’不符者都斥,呜呼,哀哉!”(沈仁康语)。克非先生在《红楼雾瘴》、《红学末路》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脂砚斋的作伪和它的欺骗性。指出:“三个脂本,长时间里,没有经过最起码的而且必须经过的审查、检验、鉴定的这一关”。“历史到了二十世纪,突然爆出了个脂砚斋和他所制造的三个名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手抄本”,这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当时胡适“只看了一遍”就深信是海内最古的抄本。克非先生详细考查反复论证了脂本的不实,指出三脂本“它们没有让人信得过的历史”。在历史四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脂砚斋的影子。比如“清王朝雍正二年(甲辰)到乾隆二十八年(癸未),曹雪芹全部生命的历程”,“舞台上根本没有脂砚斋这个角色。他和他的种种,都是很久很久,才为历史的畸形因素而产生出来的”。第二个时间段即曹雪芹逝世后的五年,全无脂砚斋的消息。乾隆三十三年(戊子),“永忠读《红楼梦》,名叫《红楼梦》,不是《石头记》,更不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三个时间段,公元1769—1790,即永忠读《红楼梦》第二年,到程甲本出来的头一年,长达二十多年里,这是《红楼梦》传播最重要的阶段,也无人提到脂砚斋。第四个时空段,公元1791—1814,即程本问世到袁枚《随园诗话》出版,也根本没有脂砚斋的任何信息。从行迹上看,“三脂本伪迹太多,偷工减料,故意砍残,誊抄糟糕”。脂批说:曹雪芹一边哭泣一边写作,这是不可能的无知妄说;也有人说:“曹雪芹一边写书,‘亲友集团’一边誊抄加评”,“然而,这不过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想象”。著名作家李国文先生说:“我不相信红学家们的妄想,似乎在曹雪芹身边,有一个类似团契性质的脂砚斋,构成某种批评家群体,在指导着他的创作…..曹雪芹,这位文学史上真正的大师,还需要别人告诉他怎么写和写什么吗?那真是岂有此理之事”!“真正的文学作品,其创作过程是极其个性化、私秘化的。曹雪芹在写《红楼梦》的过程中,不可能有一个全天候包围着他的脂砚斋集团,按红学家的想象,曹写出一回,脂集团轮流传阅一过,予以评点,曹再进行改写,是一条流水作业线”,“我为红学家心目中的曹雪芹一哭”(《上当的红学家》)。克非先生还指出:脂批什么“草蛇灰线”,是一种“全然外行的胡诌”,什么“凤姐点戏,脂砚执笔”,完全是违背文学常识的胡话。三脂本从那里来的?都是“土作坊的产品”,“蒸锅铺本”。“最初制造的就是伪品,不是什么再抄物”。“庚辰本、己卯本都是由多个人抄写而成的,多个人分工同抄一部书,说明有人在组织,在主持”。庚辰本最先,己卯老二,甲戌本老幺。从庚辰本三十多处“窜行脱文”看,它是抄自程甲本,这是颠扑不破的,证据确凿的。己卯本,冯其庸先生断定是“怡亲王府原抄本”,克非先生指出:说“怡亲王府借己卯本而抄,纯属子虚乌有”,“怡亲王府《怡府书目》,恰恰就没有冯先生说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说明怡府根本没有抄过这部书。又引孤鸿道人(可能是北京图书馆的学者)的考查,孤鸿道人指明冯先生的说法站不住脚。再如甲戌本,冯先生认为“凡例”是假的而正文是真的,这是解释不通的。多少年来,红学家研究脂砚斋的身份,搞出七八个之多。“什么曹雪芹的亲兄弟,堂兄弟,叔父、表叔、父亲曹頫,还有‘曹雪芹本人’,‘贾宝玉本人’,‘史湘云’等”。红学家的研究方法是:“脂砚斋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大搞“脂式”内循环:“以脂砚斋证脂砚斋,以脂批证脂砚斋,以脂本证脂砚斋”。如同中邪中魔,失去自我。而且,派生出什么脂学、版本学、曹学、探佚学,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的伪科学。克非先生说:“曹学,只能称着曹家学,跟《红楼梦》没有关系,甚至和曹雪芹本人没有关系,因为这个‘曹学’里,没有曹雪芹”。“曹学最好主动从红学范围撤离,撤到清史研究领域中去”。至于根据脂批搞的什么“探佚学”,更是荒唐之极,典型的伪科学,实在是一种“恶道、魔道”。探佚的结果,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把《红楼梦》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如果相信他们的话,《红楼梦》也就不存在了。俞平伯是伟大的,他治红七十个春秋,左冲右突以争脱“新红学”的羁绊。觉悟之后在《甲戌本与脂砚斋》中说:“自胡适的宝贝书(按;指《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出现,局面于是大变。我的‘辑评’(按:指俞编《脂砚斋红楼梦辑评》)推波助澜,自传之说风行一时,难收覆水。《红楼》今成显学矣,然非脂学即曹学也,下笔愈多,去题愈远,而本书(按:指《红楼梦》)之湮毁如故”。看来,俞平伯终于认识到脂本和“脂学”的危害,应该说他是第一个怀疑脂本的人,1931年他对脂本就提出过质疑,此时对自己的“辑评”已是懊悔莫及,悔不当初了。这都是非常感人的事例。克非先生尖锐地指出:陷入考证派新红学的理论基础、迷信脂本的人,“如同中邪中魔,失去自我,头脑遭到异化,品位亦随之劣变”。“原本很有学问很有见识的人,头脑会被‘洗白’”。“原本只重学问、学术的人,会变得将学术领域当成个人的名利场,特喜充当‘第一发现人’,特喜夺取‘新说首昌者’的地位,特喜充当‘导师’,充当‘大师’,特好拥‘会’自重。尤喜仗着权势在自己掌控的阵地上滥发文章:只图数量,不讲质量;即便是老炒陈饭,再再重复错误的老调,亦乐此不疲”。这些人,“说是做学问,实际是反学问;说是研究《红楼梦》,实际是糟蹋《红楼梦》”,正如俞平伯先生所讲:“一切红学都是反《红楼梦》的,即讲的愈多,《红楼梦》愈显其坏,其结果变成‘断烂朝报’,一如前人之评春秋经。笔者躬逢其盛,参与斯役,谬种流传,贻误后生,十分悲愧,必须忏悔”(《宗师的掌心》)。比如:有人大反120回程本《红楼梦》,诬之为“假红楼”,却大搞对残缺不全的脂本的整理,出版什么八十回《石头记汇校本》(周汝昌)。又比如: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以“错字连篇”“文字低俗”的庚辰本为底本,配上程甲本后四十回,搞成“新校注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推向市场,谬种流传,误人子弟。再比如:胡适1961年《跋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影印本》说:“我现在不但回到我民国十七年的看法:‘甲戌以前的本子没有八十回之多,也许止有二十八回,也许止有四十回’,我现在进一步说:甲戌本虽然已说‘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其实止写了十六回。。。。。。。故我这个甲戌本真可以说是曹雪芹最初稿本的原样子”(《胡适红楼梦研究论述全编》329页)。庚辰本二十二回末脂批曰:“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实在匪夷所思,他们将《红楼梦》肢解得这样支离破碎,真如“断烂朝报”。如果曹雪芹一生只写了十六回书,或者只写了不足二十二回书,他还算是一个伟大作家吗?还算是《红楼梦》的作者吗?《红楼梦》还算是一部伟大作品吗?难怪有人讽刺说:“一部伟大的《红楼梦》,被研究的不伟大了”。其实,主流红学家迷信的脂本、脂砚斋,这个脂本、脂砚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最近广东学者陈林先生通过笔迹的对比考查,十分准确而确凿的证明脂本都是汉奸陶洙伪造的,不是什么“曹雪芹最初稿本的原样子”,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这是非常明确、非常有说服力的。脂本、脂砚斋终将被人们所唾弃!
最后克非先生语重心长地说:“当代的考证派新红学家,大多耻于承认受胡适的影响。对其核心‘自传’说,亦挥手抛弃,改为‘影子’说、‘原型’说。但实际上,无不忠实地、全面地继承胡适的衣钵”。又说:“批判胡适,绝对不是我的目的,而只是一种不得已的法子。我的目的,在于批判当代的考证派新红学,在于揭露这个狂妄自大而又荒谬的学派”。但愿当代主流红学家能向俞平伯这位真正的红学大师学习,心平气和,虚心倾听一点不同意见,虚心接受一点不同意见,跳出新红学理论基础,抛弃脂砚斋和脂伪本,确认程本《红楼梦》的历史地位和艺术价值,是为《红楼梦》幸甚!中国人民幸甚!中华文化幸甚!
2012年4月5日于贵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