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对“求是”杂志的署名文章《以党内民主推动人民民主》提出了不同看法，现再补充完善这个观点。在我看来，以党内民主来推动人民民主，这是颠倒了主次关系。既然是标榜“求是”杂志，那么就应当是实事求是的“求是”了，因此，我也只是实事求是的讨论这个话题。

自共产党成立以来，党内并非没有民主；直到今天，党内民主也依然存在，而且有关党内民主问题还有一些著名提法，如什么“民主集中制”和“批评与自我批评”等。然而，数十年来党内民主的实行不仅没能彻底解决党内部的民主问题，而且，更没有，也很难真正解决人民民主的问题。原因就在于党所倡导的民主，往往都是附带了极为严苛条件的，即都是在党控制、允许和“容忍”范围之内的。

事实上，在许多民主政治不发达的国家里，“民主”这个概念所表现出来的，往往不是一种天经地义的民主权利，而是一种统治“恩赐”，这种恩赐，甚至往往还是做为政治策略来运用的。对于任何一个执政党来说，如果只是把民主当作手段、工具或政治策略加以运用的话，人们就很难指望真正的“主权在民”式的民主的出现。

以党内民主来推动人民民主，事实上是割裂了党内民主和人民民主之间的联系，这种人为地把民主分为两大块（即“党内”和“党外”）的做法不仅不利于密切党群关系，而且这种划分本身也存在不合理的逻辑矛盾。比如，如果我们把推动党内民主并以此来推动人民民主理解成政治体制改革一部分的话，那么这里就存在一个先后秩序的问题，即党内民主在先，人民民主在后；先进行党内民主，而后再实行人民民主；党内民主改革是尝试和探索，人民民主只有在党内民主改革尝试成功后才能进行；如果党内民主改革的尝试不成功，那么人民民主就只好“冻结”。这是不符合人民民主精神的。

民主就是民主，她不应该与党派的政治取舍相联系，更不应该以党派利益为其前体条件。换句话说，无论有无党内民主或者党内民主如何开展，都不应该妨碍人民民主的实现。而且从古今中外民主进程演变的历史来看，民主的原动力从来都是来自于人民，而非统治者，是人民在推动民主，而不是，也不应该是执政党来赋予人民民主。

黎汝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