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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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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岁月静好、拼命赚钱、尽情享乐,部分国人并不关心自己家庭亲友和单位利害之外的的事情,除非自身处于灾难之中。
所谓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在历史的长河中总会突现几只夜鸣预警的怪鸟、扇动微弱翅膀的蝴蝶。
历史是现实的轨迹,现实是即刻,人们只生活在即刻,但历史的蛛网无时不刻不缠绕着活人的思绪,所有的现实都将成为历史,所有的历史都指向现在,所有的现在都能昭示未来。人类常常深陷现实的漩涡中而不知,我们正处在历史的拐点而浑然不觉。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
深陷强大龙卷风漩涡的小鸟、小鱼、汽车甚至活动房,都不可避免地被卷向空中,然后重重地坠地。而远离龙卷风的人们和动物看似不会受到侵扰,事实上一个微小的事件也能改变生命的旅程,谁都不能例外。历史的进程与人类的命运也会因为看似很小的事件而改变,转入时间的拐点,导致民族国家的兴盛或衰亡。
风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秦始皇在平定六国之后,并没有给那些军功将士和宗室实际的利益,宗室没有封地,就连皇后和皇子都没封。宗室就此开始没有实权,所以在皇室唯一一个比较有才能的皇子—扶苏出事后,也没有宗亲来帮忙。造成这样的后果,完全是因为始皇帝想一人独尊,想手中握住所有的大权。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深陷大泽乡倾盆大雨中的屯长陈胜吴广,带领900名穷苦农民在两名秦吏押送下,日夜兼程赶往渔阳,但已不可能按期到达。按照秦的酷律规定,凡所征戍边兵丁,不按时到达指定地点者,是要一律处斩的。——天下苦秦久矣!
九百多人争取活下去总比被斩首强,仅仅因为一句装神弄鬼的“大楚兴,陈胜王”!秦末马车兵团快速奔向终点,华夏历史上最著名的两只蝴蝶扇动了微弱的翅膀,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立即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乱之中,直至土崩瓦解。太史公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清末的蝴蝶只是重复再现了秦末的情节……
当摄政王载沣对晚清名臣、洋务派代表人物张之洞轻描淡写地说出:“有兵在……”之后,清王朝这款载有洋枪洋炮的四轮马车已失去了一个车轮,只能沿着历史家天下的惯性跛足而行,尽管实用技术有了大大的改进,有了号称世界第四、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有了面目一新的北洋新军,但在信仰和制度层面上依然是新壶装旧酒的“皇族内阁”。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11月,张之洞以顾命重臣晋太子太保,次年病卒,就在这位原湖广总督、军机大臣去世两年零六天,满清历史走进致命的拐点:武昌起义因天机泄露而提前爆发。当初人们并未看重这3000余新军构成的惊世“蝴蝶”,但却意外掀起了大清统治垮台最后的狂飙。此后经孙文、袁项城等大佬联手一推,清王朝家天下土崩瓦解,为中国历史开辟了共和的新纪元!摄政王载沣的“有兵在……”神话破灭,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向清王朝打响第一枪的正是“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张之洞苦心经营的武昌新军。
更早的一只清末蝴蝶是“保路运动”掀起的“铁路风潮”。1911年5月9日,清政府颁布 “铁路国有”政策以后,收回了路权,但没有退还补偿先前民间资本的投入,因此招致了四川各阶层,尤其是广大城乡劳动人民的反对,从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
清朝廷为扑灭四川的人民起义,派出大臣端方率领部分湖北新军入川镇压,致使清军在湖北防御力量减弱,历史闪现出一个巨大的契机:革命党人决定在武昌发动起义。1911年9月25日荣县率先宣布独立,成为大清第一个脱离清王朝的政权。把保路运动推向高潮,成为武昌起义的先声。
更老的一只晚清蝴蝶是曾国藩的心腹幕僚赵烈文的预言。
1867年,曾国藩曾和幕僚赵烈文私下秘密探讨过清朝的命运,赵文烈说清朝已经暮气沉沉,将来必先从中央崩溃开始,地方出现割据的局面!他断言:不出五十年,大清将会面临灭亡的危险。当时曾国藩还不愿意相信,认为清王朝只要再励精图治,是可以再次出现王朝中兴的气象。但后来随着曾在中央任职的经历日深,其对朝廷腐败的现象也不断确切知悉。并为当朝的危机深感忧虑,此时他开始相信了赵文烈当时的预言!
妄议朝廷覆灭可是死罪啊,有实力割据称帝的曾国藩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没有制止幕僚赵烈文?为何如此忧心忡忡而胆大妄为呢?
赵文烈对时局的洞悉让后人感叹不已。历史的发展也如其所洞见的那样准确。辉煌一时的大清王朝在经历了风雨飘摇之后,于1911年被革命军推翻,存在276多年的清朝烟消云散。其实,对于这种预见也并没有什么太高明的地方,因为对一个腐败的王朝来说,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历史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凭证,让我们了解在一个朝代结束的时候有过这样精彩的预言,结论是什么呢?失民心者失天下,自古皆然!
早在1898年,王国维便预言了戊戌变法的失败,随后又预言了义和团运动的兴起。民国以后,王国维的诸多预见也颇有见地。如,在一战进行中即表示,“欧战不知何时了,战后纽约恐将代伦敦而执天下之牛耳。”只是王国维的议论多在书信中体现而少有闻者。
1924年,王国维在上书溥仪的奏折中即以决然的口吻表示:“我昏不知,乃见他人之落井而辄追于后,争民横夺,处士横议,以共和始者,必以共产终!”
1924年,国民党联合苏俄拟行北伐,北方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并行逼宫,王国维沉痛地记述了溥仪出宫的过程:“十月九日之变,维等随车驾出宫。白刃炸弹,夹车而行,比至潜邸,守以兵卒,近段、张入都,始行撤去,而革命大憝,行且入都,冯氏军队尚踞禁御。赤化之祸,旦夕不测。”1927年北伐军兴后,王国维投昆明湖而殉,死前留下一份遗书:“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
北洋期间另一位预言家诗人徐志摩被历史忽略了……
“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世界与那天堂的中间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类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这是1925年徐志摩在莫斯科的感想,写在了给《晨报副刊》的文章里。这一年春天,他乘火车途经苏俄去意大利。这段话在九十多年后的今天读来,不得不钦佩诗人惊人的预见能力。
那时胡适、鲁迅等大师学者都不同意徐志摩的观点。1926年,胡适途经苏俄去英国,他的行程和徐志摩极其相似,也是在莫斯科逗留三天,但观感和徐志摩很不相同。胡适在给朋友的信中表示,“苏俄在此做一个空前的伟大政治新试验;他们有理想,有计划,有绝对的信心。”
人们对诗人徐志摩津津乐道的是他与林徽因、陆小曼等人的恋爱故事,而不会在意诗人超出同时代所有人的天才预判。泄露天机的徐志摩于1931年11月19日飞机撞山吻火而死。
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白俄罗斯作家和记者阿列克谢耶维奇曾经写过思考切尔诺贝利核灾难新的作品《切尔诺贝利的回忆》。她在获奖后说,切尔诺贝利灾难过去了30年,但我们从未真正反思那场大灾难。人类如不正视这个问题,必将为此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当然,还有比环保更重要的,就是凡事讲真话、凭良心,因为一切都将葬送于谎言,毁于昧了良心。
苏军1979年开始入侵阿富汗10年,久攻不下深陷战争的泥潭,在战场上少数官兵得了精神病,他们不知道为谁而战、最终精神崩溃。切尔诺贝利核灾难致使苏联人丧失了对体制的信仰,入侵阿富汗等旷日持久的军事扩张拖垮了苏联,苏联解体印证了徐志摩惊世骇俗的谶语。
著有《人类简史》、《未来简史》的尤瓦尔·赫拉利说:我们应该是最后一代智人。再过一两百年,世界将被完全不同的实体统治。它们和我们的差距,也许比我们和黑猩猩的差距还要大。这个星球未来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呢?这完全取决于今后拥有数据的人。控制数据的人,不仅控制了未来,也控制了生命的未来。
爱因斯坦说:“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用哪些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战中人们肯定用的是木棍和石块。”
在全球化时代的此刻,人类目前正处于一个难于预知的未来历史拐点,美洲和亚洲的蝴蝶正在扇动微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