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看到井边有两个女人在洗衣服,就打了声招呼。其中一个问我干吗去,我说去“六号桥”买鱼。她说车墩市场不是有鱼吗?干吗要去“六号桥”买。我说那里便宜。另一个说叶谢菜便宜,干吗不上叶谢去买?我说买别的菜去叶谢最好,但买鱼还是“六号桥”更便宜。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两个女人笑我现在越来越像个家庭妇男了。
我想想也是,自己每天五点钟起床,做早饭、打扫卫生、侍候老婆上班、送女儿上学、收拾碗筷、整理房间、洗衣服,忙完这些杂活就已经九、十点钟了。接下来算是我的自由支配时间,通常上会网、玩会游戏,写个三、五千字,中午反正一个人在家,懒得动灶,就用面包、饼干之类的对付一下。下午四点钟一到,又该转入家庭妇男角色了。先去学校接女儿放学,有时顺便去超市采购点东西,回到家,接着忙洗菜做饭的事。等到全家人吃好晚饭,赶紧把锅碗瓢盆洗净、放好,然后陪老婆出去散会步(按老婆的说法,是她陪我散步,担心我吃饱了就坐在电脑前,不利于消化。)散步回来,老婆必定会嚷嚷说腰酸腿痛、浑身都难受。这时候,我心里就会产生内疚,责怪自己没本事让她安心在家休养,还得天天去帝国主义开的工厂里挣那点微薄的薪水。于是,就主动上去给她揉搓按摩。一边卖力地服侍她,一边还得继续内疚,越内疚就越卖力,越卖力还越是无法减轻心中的愧疚感。好不容易服侍老婆进入了梦乡,女儿又拿着作业过来让我签名,有时还会把空着的难题一并丢过来让我解决。女儿这段时间英语成绩下降的厉害,原本请了个女大学生给她做家庭教师,结果人家只来教了一次就不干了。说是来回路上要花去四个半小时,她又在准备考研,这么长的路程实在耗不起。没奈何,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教她。说是教她,其实应该叫同学,就是同她一起在电脑上学口语。我想,同她对对口语,也许会对她学习英语有些帮助吧?又想,辅导她数学时,我写出了几本数学童话,出版后,博了个作家的虚名,现在陪她练口语,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整几本英语童话出来。
写到这里,突然内急,赶紧跑到卫生间去方便。完了洗手,顺带照了下镜子,发觉自己头发变黑变浓了。都说用脑的人容易掉头发,我却反过来,想来自己还算不上是个文化人,因为文化人是用脑的,该掉头发才是。再一想,不对,户口薄上明明写着“农民”两字,丫还敢冒充文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