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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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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老板--------马可罗
马可罗是华人,当年的小罗成了现在的老罗.认识老罗快二十年了,那时,老罗还是青春年少的小罗,
小罗来自我们中国的江南水乡,我因大学毕业后曾在那里工作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小罗就错把我认作半个同乡,加之那时在我们这里美国的中国大陆来的人还太少太少,所以,我也就半推半就的认了小罗这个小`同乡`.
这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我和当年的小罗,现在的老罗已是几十年的无话不谈的真正的老朋友了.
当年小罗出国来美后学的数学,可学数学的中国人在那时想找个工作那可是太难太难了,不单单如此,那时,从中国大陆来美留学的年轻的华人中,女的青年人就更少更少了,再加上那个时候,老华侨看不上新从大陆来的年轻人,从台湾和香港来的华人对来自大陆中国的年轻人有偏见,所以,我们的早期留学生小罗不但工作有了困难,就连找对象也成了老大难.
但绝顶聪明的小罗可不是吃菜的,你别看我们的小罗个子小,那可是有一个非同一般,非同寻常的精明而又聪明的大脑.
小罗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己创了业,竟建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
小罗还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流利的近乎纯正的英语找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国年轻的姑娘做太太.
谁都知道,美国姑娘是健壮的多,漂亮的少,聪明的多,精明的少.
可被我们的小罗`骗`来的这个美国姑娘是不但健壮,而且漂亮.
对小罗的高超的泡美国妞的水平,我们几个穷哥门对小罗真是另眼相看了.
论个头,小罗是咱北京姑娘认定的二等残废,只有一米六四,论长象,除了他那乐天派的笑脸外,几乎很难找到亮点,尤其是那对小眼睛再配上一个大眼镜,那真是别有风采.
小罗成了我们哥门心中的`英雄`.
我们对小罗那是`羡慕啊,嫉妒啊`,我们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讲出他泡洋妞的秘诀.
-----但不管如何,苍天呀,大地呀,小罗你真给咱中国的老爷们挣了口气呀,你看周边,都是又丑又脏的老外娶了咱年轻又漂亮的中国妞,可现在咱们的既丑又矮的小罗竟真真的娶回了他们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美国妞,从那以后,小罗在我们中间一直受着别样的尊重.
时光任冉,转眼就是七八年过去了,我们的小罗太太为我们的小罗一口气生了五个聪明又漂亮的中美混血的小姑娘.
真是不娶不知道,娶后才知道,我们的小罗从把这个美丽的美国姑娘娶回家后,才慢慢的知道,这美国的姑娘也分个东西南北,三六九等.
我们东方人在美国太易被辨认,一看,是典型的东方面孔,一听,典型的中式英语.
而在美国来自欧洲的移民,就大不一样,同样是新移民,他若不说,你也很难在短期间能分辩的出,首先,他们的外表,你看不出,再者,她们从小就讲着地道的英语,从其口音里你很难辨别出来.
我们的小罗太太就是一个从希腊移民来美国不太久的年轻人,最初是小罗的老泰山听说美国的美金遍地开花,美国富饶美丽,就带着他的美梦,带着他的太太和女儿(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小罗太太),卖掉了他在希腊的农场,千里迢迢的奔着美国这片热腾腾的热土来掏金来了.
但美国的现实和梦中的想象相差很远,这里是一片需要艰苦奋斗才能生存的土地,不管你是来自那里,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
小罗的老泰山过惯了希腊的比社会主义还社会主义的高福利的幸福生活,在美国这个高度竞争的社会中,极不适应.他在女儿找到小罗不久后就带着自己的老太太搬回希腊,重新去过他的农场主的幸福生活去了.
我们小罗的太太从结婚到生了五个千斤后,也由一个漂亮的姑娘演变成了一地道的欧洲大婶,现在的罗太太也就象一曾在繁华都市中的品牌的高级小轿车变成了一部奔驰在荒原郊野的OEM制造的老式拖拉机了.
其实,在小罗和他的希腊太太结婚后不久,小罗就已清楚的明白了他们将来的家庭`重担就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我们的小罗的希腊太太是漂亮但不勤劳,健壮但不爱劳动,也许是在希腊的传统的影响,也许就是天生的性格,爱说不爱干,爱吃不会做,爱消费不爱挣钱,而且是脾气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壮,夫妻打架,小罗根本不是对手.好在小罗自知之明,在加上南方人特有的聪明和勤快,做饭,那是全包了,工作,挣钱,那更是责无旁贷,每周一汇报,每月一总结,挣来的钱如数上交,分毫不差.
多少年如一日,小罗是充分的发挥出了我们华人的优秀品质,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经营着他的建筑公司,那真是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有时吃住在工地.
小罗全程的照管他的漂亮的希腊太太,辛辛苦苦的拉扯着着五个孩子,供她们上学,,供她们旅行,做着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和丈夫.
可罗的希腊太太是越来越不不满足于小罗的杰出表现,脾气是越来越大,常常是稍不满意,就一怒之下,自己驾车去机场,丢下小罗和五个小孩子,就飞往希腊,到她父亲的农庄,`独自渡假去了`.而且用此来还要挟小罗,只要到了希腊,那就久不归来.
每当在这时,往往是小罗抱两个小的,背着一个中间的.领着两个大的,浩浩荡荡的去登机,买票,去希腊,千求万求的把希腊太太,孩子们的妈`哄`回来,再在一起过日子.
小罗的日子过的不容易,泥里,水里,这一晃就是几十年,小罗慢慢的变成了老罗.本是一挺四直的小罗,小伙子累的成了半锣锅.
看着他几十年的泥泞的路走的不轻松,我们大家尽力的帮他一下,我们把自己公司的大大小小的土建的工程都留给了他来做.
老罗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生活,老罗由一个学数学的才子把自己转变成了电工,管工,瓦工,万能工.他给自己的家盖起了大HOUSE独立屋,他给他的希腊太太买了一部又一部的高级车,他给三个长大的女儿各买了一部好车,他用挥洒着自己的血汗,努力的工作,把大女儿供着毕了业,结了婚,二女儿大学毕了业,三女儿还在上大学,四女儿上了高中,老么五女儿上了初中.
老罗的希腊太太也老了,不知是因遗传还是什么原因,老罗的希腊太太得了精神病,不知道吃,也不知道喝,该睡时不睡,不该睡时不醒.老罗每天除了照顾生意外,还的照管有病的希腊太太.累的本就小眼睛的罗大哥,在他的脸上几乎就找不到眼睛了.
去年,过节了,我们几个伙伴们又坐在了一起,喝了几杯小酒,有人说这,有人说那.也有人问:老罗老哥:您老了后准备怎么办?
老罗老哥默默的喝了一杯酒,忧忧的说:`我呀,等把小女儿供的大学毕了业,我也就真老了,那时,就想回家…………再看着我的江南水乡和我的故乡人,渡过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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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老罗安置好他的希腊太太,并留下已工作了的大女儿在美照看她的妈妈,他领着其余的四个女儿展开了他的回乡之旅.
老罗离开家已二十六年了,除了在中间短期回去过中国几天外,几乎是把时间都给了美国和希腊太太,他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变成了五十多岁的半大老人了,过去,没条件回家,后来,不好意思回家,一拖两拖,这就拖了二十多年,等老罗回到梦寐以求的故乡,老一辈的人几乎不在了,同一辈的人要么不在了,要么也难认出来了.
几个跟着老罗回来的孩子们一个也不会说中文,最多也就会说个`吃饭``去厕所`之类的单词.老罗一路上当爹又当娘,不单是向导,还得兼翻译.
老罗本人也因长期和希腊太太生活在一起,多多少少的受希腊太太的影响,老罗这些年对外国了解的多了些,对中国的了解少了些,就连好朋友圈子,也是除了我们几个老哥们外,也很少有华人来往.这一来二去,老罗的脑子被`西化`了不少,由于长期的隔离,使的老罗对中国现在的情况有点把不准脉了,他感觉到,他的梦中的故土和他的相象中的大不一样了,他在这里似乎也容不进去了,他好象有点`不和时宜`了.
他带着四个孩子从北走到南,从西走到东,走啊,看啊,见物思情,感慨万千,老罗有时是`老泪横流`,四个不知情的孩子怔怔的看着老爸的伤感,不知其所以然,还以为,老爸莫非也有了`精神病`.
从中国归来后,老罗迟迟不来见我,他在思考,他在独立思考,他不想被我`赤化`,不想被我影响他的独立思考.
一天,他老人家总算露面了,当他一进我的办公室的门,老罗就先把左手抬起来,摇晃着,示意我先不要说话,然后,他走近我,附在我的耳边悄悄的说:`老弟:我想好了,等小女儿大学毕了业,趁我手里还有几个钱,我就去南美买个大农场,再雇上几个保镖,保姆,好好的当它几天山大王,这样,咱总不能算是一辈子当孙子吧.……
尽管经过了多年的磨合,也尽管老罗和他的希腊太太一起走过数不清的风风雨雨,把老罗的几个女儿拉扯大了,两个大的女儿已经大学毕业了,罗太太的精神病在老罗多年的细心照顾下不但基本康复了,还可已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可老罗却和太太还是分居了,现在,他们还各自有了其同一个民族的新的男女朋友.
虽然他们还表面上住在一栋楼里,但老罗一个人住在三楼,太太就住在了一楼,鸡犬之声相闻,但老死不相往来了.
说起来让他们分开的原因有很多很多,可最主要的还是老罗的经济出了问题,因市场不景气,老罗的许多项目取消了,新的项目没着落,坐吃山空,老罗的太太再也不能过`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在她的眼里,当年那个象魔术师一样的东方小子再也不能象过去那样能随时随地的给她大把的美金用来消费了.
老罗拥有的很新的宾利车卖了,,九成新的宝马车也卖了,剩下的大奔驰因太太在怒火燃烧的情况下,发狂时把车体划了许许多多的划痕而没人买,只好留下来自己用.
人们知道,往往是`爱`的那一边就是`狠`,老罗的太太对我们的老罗现在的爱是消失了,就只剩下`狠`了.老罗地生活节奏被搅拌的开始出现偏差了.
一天,老罗来到我的办公室,咳声叹气后要我们的工程师给他的手机加上录音的功能,我问他,这又是为何呀?
老罗无可奈何的说,他的太太联合其男友对他进行不断的骚扰甚至威胁,他要把他们打来的威胁电话录下来,作为证据提交给法庭.
看来,老罗的准老年人的半退休生活难以平静了…
不单如此,老罗再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和力量了,他老了,他也浑身是病,他的公司没有人接手,他老了老了,又迷茫了,路在哪里?看着老罗的越来越弯的背,越来越老的脸,听着老罗越来越多的咳叹叹气,不知道老罗的老板的故事该怎么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