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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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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井窝子
老北京地区是个以砂砾石沉积为主的平原,湖泊河流很多,因为水皮很浅,所以水井大多是苦水,只有较深的水井是甜水。
元大都建城时,以水井为中心形成棋盘式的城市布局。人们围井而居,逐渐形成胡同的居住模式。有句老话:北京有多少条胡同就有多少口水井。可见北京的水井多得无法统计。据说“胡同”一词即为蒙语“水井”的译音。
明清乃至民国年间,北京居民的生活用水主要从井中汲取。苦水井是公井,随意打,但水不好喝。而占有甜水井的井主,往往不让邻居们自汲,而是招人给送,以此赚钱。这样老北京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生意——“井窝子”,即卖水的水铺。
这是老北京城里最靠近皇城的井窝子,后面是东安门,右面是皇城根,拍摄于1932年。
这个井窝子很有名,附近约千户居民都吃这眼井的甜水,靠近井窝子的那个院,旧称“井窝子院”,有三进大院,是井窝子掌柜他们家的。1958年实行经租房,院里由房管局安排住进的二十多户人家,四合院变成了大杂院,但人们还称它“井窝子院”。
清代的官井多由清军兵营中的火夫管理,他们多为山东流民。清军消亡后,很多火夫向官府承租了原理管理的水井,成为井主,再雇山东人为水夫,包揽一条胡同或附近人家用水、送水,卖钱谋利。官井有了“井主”,并在井旁搭建窝棚,成为水夫的住处,俗称“井窝子”。
水夫们送水是用独轮车,边上安放两个大水柜。水柜上盖一端有一大方孔,灌水用;另一端有一小圆孔,排气用;侧下方有一个、圆孔,塞以木塞,放水用。两柜水重500斤。水夫将水车推至住户门口,将水放入木桶挑进住户。称为“倒水”。住户偶尔买零挑。则当时付钱;如若包月,则记账按月或季付钱。
记账的方式也挺特别,水夫每天送完水之后,在住户门上画鸡爪型记号,一挑一道,五挑一组,类似于现在选举时画“正”字,到时按画算钱。也有是住户先后“井窝子”买“水牌”的,水夫倒一挑水,要回一个水牌。“井主”与水夫一般是“七三”分账,水夫得三乘。
每逢腊月底,水夫都给住户“送”粉丝,说是山东老家自制的,其实是他从北京粉房赊来的。每户多至五斤、少则二斤。说是“送”,但住户都得给钱,而且比市价还贵。如果不收粉或给钱少,那么来年在送水时,便会找点儿别扭。
老北京有两霸,一是粪霸,一是水霸,住户是不敢得罪的。年三十儿,送完水后,住户得往两只桶内扔几个大铜子,叫“压筲底钱”,不能让水夫挑着空桶出去。
井窝子的掌柜,往往由把持一口井,发展为把持一条水道。老北京的东西南北城,分为若干条水道,每一水道都有一掌柜经营,指挥水夫,向本水道内的住户和店铺送水。
每天清晨六七点钟,水夫们就推着水车,按路线把水送到主顾家。到了主顾家门口,水夫放下车子,拿起扁担,用扁担的铁钩子,将两个小水桶分别钩放在大木桶两边,一拔塞头,水即流出,两桶一起装满,塞好塞头,将水挑到主顾的厨房,倒进缸中。
那时,井窝子的生意很兴隆。这是因为北京的井虽多,但不少井水发苦,无法食用,就连漂洗衣服都不好。因此,皇宫每日都派人用车从玉泉山运泉水。
用水有包月和零挑两种。一般的店铺和大户人家习惯用包月。包月,就是讲好是按日送水一次,还是间日一次,不管所倒入缸里的水是多是少,按月给与说定的水费。按规矩,都是月初先付钱,后送水。零挑,就是按挑给钱,一般人家多喜欢零挑。有时一天一算,或二三天一算。
南小街东面老君堂胡同,南北走向的北井儿胡同与老君堂胡同相连。井儿胡同中间路东院内有座 “井窝子”,那口井的主人姓项,即卖水的水铺,他把持这口井,发展为把持一条水道。这个“井窝子”是一个二层小木楼。二楼住人,一楼是地地道道的水的天地:墙壁是潮的,地面是湿的。齐着房门窗台,面朝街面有一个好大好大的蓄水池。它可不是水泥和砖砌成的那种,是用比较厚的木板条并排拼接起来的,象南方的大木盆。有一个单人床大小宽窄,深度有一米多,大水槽由两道大铁箍固定。超大的压水机矗立在蓄水池旁,压水机压出的水,可以直接流到木槽中。
这个木质大蓄水槽,槽的内壁上,青色的苔藓斑驳,贴壁而生有翡翠般绿,特别是两块木板相连处更多些。大水槽的外侧,更是青苔众多,青苔和木板的融合,几乎看不成原木的本色。湿漉漉的槽帮围栏着满槽的水。井水丰盈得荡涌外溢,顺着槽壁悄然下流。木槽板缝间的积水成滴,舒缓而下,滴答、滴答、嘀嗒……
井窝子前的地面,是由十来块长方形花岗岩铺垫而成。每块大石长约一米宽约四十公分,上面有石匠们加工后凿出的均匀条纹,是防滑必须的。每块条石中间有个圆洞,直径约10厘米,是漏水洞,水流入下面能排水的沟井里。地面依然是湿漉漉的。夏日路过井窝子的大门前,立即有股清凉贴身而过。人们总想走进院里,喝上一口爽凉清透的井水。
解放以后,自来水逐渐普及,井窝子的生意日趋冷落,直至最后消失。
据说,这口井还有个故事呢。
老北京人都知道清皇宫的御用水均来自西郊的玉泉山,拉水的水车进出城都要经过西直门。每当黎明时分,住在西直门大街两侧的老百姓,就会听到马拉木轮水车的“咕隆”声和随之而来城门开启的“吱扭”声,不用说,这又是皇宫水车出城去玉泉山拉水去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总是如此。
据说,有一天拉水的马车虽然准时出了西直门,可天黑以后,到了关城门的时候,仍然不见水车返回。这可急坏了把守城门的差官,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走出城门去东张西望,终于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咕隆咕隆”的车轮声,把守城门的差官急不可待地做好了关城门的准备工作。看着押运水车的老差役摇摇晃晃地赶着马车进了城,一个差官喊到:“又灌(喝酒)多了吧,误了时辰看老佛爷要不要你的脑袋。”说完便如释重负地关闭好城门,回差房去了。
原来,那个押运水车的老差役,快进城的时候,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赶快停下车,向水车上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路上颠簸,出水口没塞好,一车水流光了大半。老差役心想,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本来自己就喝高了,已经误了时辰,现在水又漏掉不少,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再返回玉泉山,时间肯定不够。酒壮怂人胆,老差役借着酒劲急中生智,听说阜成门外有个甜水井,就悄悄地来到阜成门,当时还没有名字的一口水井前,急急忙忙地补满了一水车,再回西直门,所以回来晚了,进了城门,慌慌张张地押着水车赶向皇宫,提心吊胆地交了当天的差。没想到,慈禧太后喝了这假冒的玉泉山水,没发现异常,觉得与往日玉泉山的水一样甘甜可口。自打这以后,老差役的胆子越来越大,每次进城前,都要停下车来看一看,洒多少就用这口井的水补多少。时间一长,慈禧太后喝此井水的传闻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里的人都来这里打水,全想亲口尝尝慈禧太后喝过的水。
因为来打水的人日益增多,为防止发生意外,减少打水的等待时间,百姓集资请来石匠将原有井口扩大,并用石板盖住,在石板上凿了四个略大于水桶的井口。从此,这口井便被人称为“四眼井”。
有人考证,这口“四眼井”是当初修筑明城墙时为了取水方便而挖的,可见“四眼井”确实是一口年代久远又有着传奇色彩的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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