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高自立弟

（纪念高自立教授诞辰七十周年）

高自立弟离开我们已经十六年了，如果他还活着，今年正好七十岁了。他为人处世的优秀品质和奋斗不息的精神，我至今难忘。

龙山结义     心怀壮志

高自立原名高连玉，1952年我们在卧龙山完小求学，那时他十二岁，我长他四岁。一天，他约我，还有田鹏群等人一起玩。以高自立为核心，有刘明臣、岳兆玉、田昆和我等八人，在当时的戏楼前客店聚会结为兄弟。谈到个人名字问题，他说：“我的名字象个女孩，无大志、没抱负，昆仑山又高又大，但不能自立，我改名叫高自立。从此，大家都说，这个名字改得好。田鹏群说，我叫田昆。自立亲手书写七个大字：海枯石烂心不变。自此，我们亲如兄弟，相互学习，共同进步；相互支持，共度难关。

他自幼就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在我们六甲班里，有很多大龄学生，有的都近三十岁了，属自立年龄最小，可是他聪明过人，读书学习虽不是过目成诵，但却过目不忘，听后牢记，善于发挥。学习起来，轻松愉快，成绩优异，出类拔粹。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前一二名，是所有老师的爱徒，我们几个兄长更喜欢他，亲切地称他为小弟。

和蔼可亲        铮铮铁骨

高自立并不“高”。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不论是做大学生、研究生，还是为系主任、教授他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言谈举止，诙谐幽默；知识渊博，谈吐不凡……。在他家乡卧龙山和高海村，男女老少、长辈晚辈、文人百姓都愿意与他接近，拉呱。他丝毫没有官气和傲气，谈论起他来，都说：“高自立那人真好！”

但是，在阶级斗争、唯成分论的年代里，他出身于地主家庭，难免有人对他另眼看待。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这句话，他诙谐地说：“谁要屙我头上，我就抹他脸上。”如，在孟姑集中学时，有个教务主任王谋妒贤嫉能，千方百计排斥他，要把自立调出。可是，高自立铮铮铁骨，不受凌辱，不向他屈服，据理力争，进行斗智，终于将其战败，调离学校。

一心为公、不谋私利

在孟姑集中学时，上级号召勤工俭学，他积极为学校开办了化工厂生产肥皂，办了修配厂，修理各种电器和机械，收益很可观。收入全部交公，绝不从中取利。在山大期间，我省有些化工企业聘请他作技术指导或顾问，有些企业进行效益回报。我曾劝他说：“你的校外劳动，技术指导是你分外的劳动，应从中得一部分好处。”他说：“不，我从不想这些，我有工资一切应归公，不谋私利。”的确，除了领工资之外，他什么也不“伸手”，真是人民的公仆！所以一直到他成为大学教授，在他住的房间里，除了有一台去苏联进行学术研究时用工资挣来的松下彩电和一架书之外，什么高档家具和摆设也没有。他平时衣着俭朴整洁，不讲派头华丽。他说：“我们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必要，真才实学不在外表。”他不但在家如此，外出做客开会也不例外，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一次，他去北京开会，进门时，门卫见他的穿着俭朴、善通，与众不同，以为是混进来的什么人，就将他拦住了，怎么说也不让进。经查证验身后才放他进去了。

生命不息        战斗不止

在孟姑集中学任教时，一天我和他去玩，才知道他除忙于教学和勤工俭学外，还在加班为大学编写化学教材，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我怕他累坏身体，劝他注意休息，不要贪那么多，最好停编大学教材。他说：“已经上马了，就停不下了，累死也得干！”因工作积极，思想进步，于1977年在孟姑集中学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恢复高考，他又顺利地考入了山大化学系念研究生。在山大今本科时就是高才生，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奋斗。除正常地教学工作外，他还去外地进行技术指导，出国进行学术研究，并继续编写大学化学教材，听说他写的课本已初苏联的大学采用。不久，就任化学系党支部书记和系主任，接着又要升为大学教授。在前进的道路上，他的贡献越来越大，担子也越来越重，然而他的追求也越来越高……。

有一年，他回家时对我说，他肝部发现一个小黑点。我有些担心，劝他注意身体，好好看一看，常查查体。他说：“不要紧，黑点已经钙化。学校每年四次免费查体，我没查过，我不怕，不管它。”之后，他继续忘我地工作着……我常关心询问他的健康，劝他一定要注意休息。

至1992年春节，他没有回家。原来在他回家的那天，感到食道有些不适，去校医务室一查，说是食道癌后期，必须立即做手术，未能回家。

春节后，我和刘明臣兄共同去山大探望，捎去了几百元钱，他坚决不收。回家后，明臣兄写了一首诗留念：

遥遥数百里，山大看弟弟。

迎面看笑容，身心倒安逸。

同心谈往情，祝愿记心里。

工作要少想，身体是第一。

谁料，这次见面，竟成了我们的诀别。是年7月27日1点10分，亲爱的向自立弟终因食道癌医治无效，与世长辞，终年53岁。噩耗传来，我悲痛万分！但因故未能前往吊唁，终生遗憾！

小弟走了，我常想，他的身体是累坏的，他走的太早了！如果他今天还活着，对国家对人民的贡献会有多大啊！多年来，我和明臣兄常写诗怀念，明臣兄先后写了七首伤感诗，我的一首七律诗：

龙山结义石不烂，小弟自立走在前。

常想当年同窗乐，更忆往事席间欢。

人品端正堪君子，道德高尚称模范。

呜呼何时能相会，除非泪水梦幻间！

愿自立弟在地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