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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脱俗与庖丁解牛——大土三阳学术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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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有个成语叫做庖丁解牛，“庖丁解牛”为什么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呢？关键在于他对牛身结构的非凡了解，牛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骨骼、脉络他都了如指掌。正如古人所言，“庖丁解牛心无完牛也！”所有的牛在他心目中无非是一堆血肉、骨骼、皮毛和经络的组合体而已。只有“心无完牛”才能做到“游刃有余”。大土三阳的画之所以能够画得如此之精到，我不但从他的《五代宋元中国山水画论》中看到了端倪，而且找到了答案。大土三阳对中国历代绘画的了解和理解，可谓做到了“庖丁解牛”。他通过对五代宋元中国山水画的“解牛”，而从中得到了“笔墨五韵”的理论；又用“笔墨五韵”来践行自己的绘画，从而使绘画得到了许多专家、学者的认可，可谓受益匪浅也。下面我们就来观摩一下，大土三阳究竟是如何“庖丁解牛”的。
大土三阳从中国山水画之起源讲起。伏羲氏观星象鸟兽之迹而画八卦；仓颉观魁星圆曲之势，察龟文山川之迹，随体诘而制象形文字；而象形文字中的“山”、“水”可说是作为图形的最早的山水画，这便是中国山水画之起源。尔后，有独立审美意识、寓礼教化、宗教化并具有视觉艺术特性的山水画始见于魏晋。大土三阳把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画种的形成。大土三阳言，魏晋时期是中国山水画重要的成型时期，文人士大夫参与绘画并相继涌现曹不兴、张墨，顾恺之等大家，当时绘事日渐繁荣，而顾公运思精微，襟灵莫测，且顾以前无有单独作山水画者，恺之独创之，为我国绘画史辟新纪元，是为我国山水画独立门户之始，有山水画祖之称。隋唐之初，朝廷大兴土木催生一批“精意宫观、模山拟石、妙得其真”的山水画家，其中宰相阎立本又开新风，从画附于宫观的效果图式的山水画逐变为纯粹寄情自娱的山水画。由此，使附于宫观的山水效果图“渐变所附”，成为具有独立艺术价值和审美特性的山水画新品。至五代南北宋时，水墨成熟发展出现浅绛之像，荆浩是其鼻祖，进而深深影响了元、明、清山水画的风格和面貌，此时，中国山水画已具鼎盛之象，其间大家辈出，并创造出不同的流派风格和表现图式。董源、巨然、范宽、郭熙的作品分别代表了山水画始分南北二宋的典型风貌。“南宋四大家”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的作品呈现出南宋“院体”的独创性和时代性。此时中国山水画的另一特质是：五代两宋绘画重在物境之完美表达，重在笔墨技法之精益求精，故以图真为胜。而元代山水画一改两宋绘画之凝重规矩，用色洒脱，笔墨抒放，侧重于心绪意境之表达，故称之为“元代逸笔”，偏重于写意为尚。其中元四家黄公望、王蒙、倪赞、吴镇各呈风貌，尤以黄公望、倪赞的艺术追求成为元以后文人画的典范。
第二部分大土三阳分析了宋代理学对宋元绘画的影响。他认为，中国山水画的发展成熟经历了三个高峰时期：一、五代北宋时代；二、南宋时代；三、元代时期，这三个时期宋代占其二。促成其风格形成发展的基本原因除了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外，宋代理学的构建以及文人画家受到社会的尊重则是其最主要的原因。之后，其列举了大量的人文事例，证明各路宗师在寄情写景，笔墨抒情，意境表达诸方面，不下堂筵，坐穷泉壑，猿声鸟啼，依约在耳，山光水色，滉漾夺目，创作出许多流芳百世之精品，都与宋代理学有关。大土三阳说，山水画是历代文人、画家作为“可居”、“可游”的理想化的精神家园来塑造和加以表现的，因此，理学与禅宗的修心养性之术，也正是宋元时期山水画发展成熟的思想背景和条件。在宋代，文人画家倍受推崇，因此他们的审美意识也受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同，这一时期，文人士大夫逐渐将原先绘画表达重“物境”转而重“情境”，进而“写心”“述情”成为绘事的终极所求。
第三部分，大土三阳从笔墨技法方面解剖了五代宋元时期画家们至尊所求。他认为五代宋元时期画家是特别注重绘事技法的创造和修炼的。自五代至南、北宋朝，北方以荆浩、关仝为代表的山水画派，在前人的基础上，善以雄健笔法描绘巍峨壮美之高山大岭、乔松寒木；南方董源、巨然为代表的山水画派善于表现柔润华秀的岫岩低坡、平沙浅泽；这一时期，高远、平远、深远等透视法则已确立，并得到熟练运用；虚实、浓淡、大小、留白守墨等构图法则已逐渐成为每个画家必须探求并遵守的奇、绝、巧、妙的构思本领；山势俯仰，左右倾斜，前后关照等经营位置日臻完美；树形曲伸、枝杆穿插，花叶疏密等灌木造型手法逐渐定型；用以刻划山石纹理、质感和结构的皴法已创造多种；线法、点法、墨法随之丰富，尤其形成了有笔有墨的水墨互用、淡墨设色、浓墨重彩、墨色互交等绘事技法。他认为自谢赫提出的“六法”之后，荆浩所提出的绘画“六要”（即：气、韵、思、景、笔、墨六要素。）以及其所撰写的《画山水赋》，对中国的画学发展有着深远影响。同时他认为，中国画以线来表现物的外在结构，塑造各类形象、强调以线造型，以形写神。线条一方面表现客观物体的真实性，另一方面则包含人们对物体感觉的主观性，在五代宋元山水画大家中，李成对作为中国画本源表现载体的线的掌握和运用最为杰出。
第四部分，大土三阳讲了元代的气节之士在恶劣的政治环境下对五代两宋绘画传承与笔墨抒怀。他认为，元代山水画已逐渐远离宋代山水画之讲求笔笔立其形质，握管默契造化，重于以图真为胜，以表物为求的风尚。元初山水画以钱选、赵子昂为代表人物，但他们仍延续着南宋院体的路径，钱选善画隐居情趣的青绿山水，笔法细致，设色恬淡典雅，所作往往平渲轻染，意境脱俗具“士气”。“久知图画非儿戏，到处云山是吾师”的赵子昂，博学多才、精研绘事，工诗文、精鉴赏，托古改辙、承前启后，吸各家之长，创多种风貌，山水花鸟人马无不精绝。在笔墨技法上，兼善工笔和写意，行笔秀润、曲折多变，善用董源披麻皴、解索皴画山石、淡墨点苔、干淡枯笔写树，设色清雅明丽、洗脱凡近。赵子昂不仅蜚声当代，并对后世产生极大影响。其次他认为，黄公望除有《富春山居图》，其笔墨苍简清润，行笔豪放灵脱，墨韵随意铺陈；近山远岫杂树灌木无不通灵俱性外，尚著有《写山水诀》一书，对山水树石的笔墨、设色、布局、结构、意趣等均有精辟论述，被认为是南宋山水画理论的真传。此外，大土三阳还列举了王蒙、倪赞、吴镇等人为例，来证明元画对宋画的传承与发展。他认为，元代山水画发展变化之另一主因，是绘画材料的变革导致了表现技法之丰富，两宋以前的画家基本使用绢素作画，用笔严谨工细，讲究勾、描、皴、染，精准规矩。但绢素不宜破墨、泼墨、积墨，即使有所使用也具有较大的局限性。至元初，长於渲晕渗化之画纸得到广泛使用，画家之笔墨表现技法拓宽了传统意义的范畴。绵性纸张有极强且出人意外的墨色晕化特色，可水墨淋漓，可干裂秋风，可润泽吐珠，可粗旷厚重。自元之始，绘画顿生特殊表现物化之象，吻合於当时之理学精神，藉笔墨抒其情志，藉笔墨传其神趣，始开文人寄兴抒情画之风尚。
以上是大土三阳对五代宋元画之剖析，足以见大土三阳“庖丁解牛”之功夫！笔者还听大土三阳说，他将会对明代绘画加以剖析。我期待着他“解”另外一头“牛”，将会看到他更多的闪光与过人之处——那就是“超凡脱俗”！由于大土三阳对中国历史和现代绘画的善于“解牛”，他在现代山水画中的“超凡脱俗”也就是见怪不怪的了。
2012-11-8 于北大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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