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在俄罗斯的圣彼德堡建筑学院留学时,在那位于市区中心的喷泉河旁边,建筑学院的学生宿舍里,曾经有一间“斗”房。
其实说它是房子,也可以说它不是房子,因为它只是在一间近15个平方的房间里,虚隔成的一块小空间,在我住进去之前,那房里就有两个大衣柜了,那柜子放在室中央,刚好把房间一隔为二,我住在房间的左边,柜子的右边住得是一个来自山西,名字叫小龙的男孩。
住进去不久,我又从宿舍走廊里找来了一个别人丢弃的破柜子,堵在那大衣柜的拐角处,这样我这一侧,从而形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私密的小空间了。
记忆中,我的小房间,使用面积,我想也不足5个平方,其形状似一个细长条,在最里面,靠窗户处,我在墙角放了一张铁腿的小方桌,那里是我的学习空间,当时,我还在上预科,每天放学后,我爬在上面,仔细得做俄语老师娜斯嘉,布置的家庭作业。桌子下方,在靠墙处,放了张单人的小铁床,那里是我的睡眠之处。
一次,我在宿舍院子的角落里,偶然发现了一个破电冰箱后背板,我顺便捡了回来,把它装在了书桌和床之间,这样,形成了两者之间的小隔断,书桌上空的墙面上,我又找来个铁架子钉,并且在架子上放了一小片玻璃搁板,搁板上放上了我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各种小摆件,在铁床的上空,我从别处寻摸来一个木质的长条盒子,钉在了墙上,当书架。
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瞪着眼看着天花板,想着心事,忽然间,我觉着那天花板,略显得单调了点,第二天,放学后,在路边刚好看见了一对丢弃在路边的滑雪板,咦,这东西,把它拿回去,吊在天花板上,不是很有情调吗?注意打定,顺手把那东西给拿了回来,在上面栓上绳子,起身,踩着凳子,上了柜子顶,把那滑雪板吊到了天花上,从柜子上下来,躺到床上,眯眼端详了一下,心里道:“效果不错!每天晚上睡觉前,看着它,肯定会做滑雪梦。”
一个月后,我又在宿舍走廊上见到了个破柜子,我走上前,看了一眼,那柜子也太破旧了,都快哗啦了,忽然间,我对那柜子上的柜门,产生了兴趣,心思道,拆下来装到我的小房里做房门,不是很好吗?想定,看看周围没人,迅速拆了下来,抗起,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放下,赶紧关上房门,端详着那门扇,考虑着安装计划。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认为肯定是隔壁住的小龙回来了,没拿钥匙,别看,这小子年纪轻轻得,记忆力却不太好,经常丢三落四得。
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小龙,而是一位长着一脑袋黑黑的圈发,小白脸,咧着一张大嘴,身上穿着一件印着热带风光,短袖、宽松衬衫的家伙,那人主动得向我打了声招呼,自我介绍说,他是住在走廊那头的,是来自突尼斯的留学生,我问他敲门是什么事,只见这小子狡诈得向我挤了挤那对褐色的眼睛,探头向我身后的屋里瞥了一眼,随后面向我,向屋里胬了胬嘴,我顺着他弩嘴的方向,回头看了看,瞬息间,我明白了,嗷,我刚才拆下的这门,肯定是这小子的,这不,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故做镇定地说:“什么事?”“不好意思,你拆下的门是我柜子上的。”“此时,我的脸嗵得一下红了起来,赶紧说道:“我还认为那是别人丢弃的垃圾哪。”“怎么有可能,那是我暂时放在那里的,这问题怎么解决,是公了还是私了?”那家伙扯着嗓子,用蹩脚的俄语说道,我赶紧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怕他的声音太大,把那个贪财的胖女人,宿舍管理员招来。
我装做很热情得样子对他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外边冷,咱进屋谈吧。”随后,我笑嘻嘻得把他让进了屋,然后,我问他道:“那咱们就私了吧,你要多少钱?”那突尼斯人心思了一下,在我面前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来,我迟疑了一会,心里道,这小子够黑的,一个破门扇,竟然张口要一百卢布,不过,也没办法,假如不答应他,这小子告到那贪得无厌的管理员那里,我还不得掉几百卢布哪,想定,迅速从我腰包里抽出一百卢布来,顺手递给了他,那小子向我咧了咧那张大嘴,倒了声谢,把钱放进口袋里,吹着小调,高兴得走了。
事后,小龙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对我说:“你被突尼斯人敲诈了,那小子是个小混混,平时,根本不怎么去上课,天天就知道,喝酒,泡妞。
那柜子,原本是那小子,不要了的,本来宿舍管理员,已经让“傻子”彼得(清洁工人)准备扔到垃圾箱里去得,可能是当时,你拆柜子时,被其它人看见了,向他告发了我,他就顺势敲了你一杠,我听后,笑了笑说:“没事,没事,破财免灾,不就一百卢布吗?”
后来,进出走廊,免不了经常和那突尼斯人打个照面,每次,他都会主动得用中国话向我道声:“你好”一次,我去厨房里做饭,刚好碰上他也在,这小子,皮笑肉不笑得走上前来和我凑近乎,原来,这小子最近对住在他对门的那个漂亮的女孩文文,产生了兴趣,估计他不知从谁那里打听到文文是和我一个班机级,这小子拐弯抹角得向我打听文文的情况,我严肃得对他说,文文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也是中国人,长的很强壮,而且还会中国功夫,劝他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这小子听了后却并不怎么在意,嘴里一边用,不知从那里学到的中国话嘟囔着:“文文我爱你”一边扭动着臀部,做着龌龊的动作。
又过了好久,一天下午放学回来,在走廊上碰到,那个贪厌的胖女宿舍管理员,正站在走廊那头,那突尼斯人的房间门口,指挥着那傻子彼得,在清理房间,我走上前去,趁管理员不注意时,探头往屋里瞅了瞅,只见傻子彼得,正在把那突尼斯人的所有东西,统统扔进了一个大垃圾筒里。
晚上,小龙回来,我把白天发现的事和他讲了,小龙说:“对啊,是好久没看见那突尼斯人了,也不知是回国了?还是失踪了?”
我的学习空间,桌子上摆着俄罗斯伟大的诗人普希金的雕,那块黑色的冰箱后板上挂的铁锁,是我从古董店里买来的,上面用凹模的形式,打造了苏联国旗上的镰刀斧头的图案,每天,上学出门前,我都会用这铁锁锁上我房间的小门。
这锁我甚喜欢,至今还依然保存着它。
我的床
小屋鸟瞰
衣柜门上挂着我画的东政教教堂,旁边处是我的多功能空间(具备酒吧,梳妆等多功能)
天花板上吊着的滑雪板,每天晚上我仰望着它进入梦香,在梦中我经常会梦着,我划着它正奔驰在雪山峻岭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