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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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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纪的增大,对过节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今年中秋的时候,我象往常一样赶回家过节,爸爸张罗这祭祖拜月亮,妈妈忙碌地准备好吃的,一家人摆好凳子,在门口坐了下来。我永远是最坐不住的那个,双手插兜,低着头,象盘带足球一样玩踢着喝空的易拉罐。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我每年中秋都是在爸妈旁边,都像这样踢着易拉罐,年复一年,我的女儿出生了,我的妈妈退休了,我的妹妹出嫁了,我这把年纪仍学不会从风尘中辨物色,唯有在碌碌中找生活,不时还为蝇头小利的得逞窃喜,为某个八卦新闻而伤神。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路,那我这样的人生该通往怎样一个世界?
今年春节,看着父母亲忙得不可开交,父亲写春联、祭祖,母亲做好吃的招待亲戚朋友,一刻也未停。我已经忘记上次帮爸爸按住红纸,看他写对联是什么时候了,父亲的一手好字传承于我的爷爷,每逢春节,很多亲戚朋友、邻里街坊都来跟爸爸要春联,我的女儿识字较早,跟我爸爸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仅仅是在十多年前,我父亲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是一个烫过头发,戴着墨镜的“潮人”,而今,听着他走上五楼书房沉重又缓慢的脚步,看着他孤独的身影,我捕捉到那种穿过岁月的落寞和“叶落知秋到”的伤感。我小时候写毛笔字每次都把手、脸弄得脏兮兮的,父亲严厉的批评犹在耳边,这样的画面可以作为我整个童年生活的横切面,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逢有要求必不达标,我打小开始盘算另辟一条在父亲要求之外的路径,能够远离权威教骂的花果山生活。现实远不像梦想那么斑斓,怪诞和荒谬似乎一直是成长的朋友,在生活工作逐渐趋向人们所说的“稳定”时,我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回家的小路,我的性格越来越像父亲,我的长相也越来越像父亲,有一次我拿起他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顺便照了照镜子,不禁感叹,这种血脉相连跟你人在哪,想到哪是毫无关系的。不管你是否功名就手,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引车卖浆者,你终究是他的儿子。
母亲的唠叨和爱护伴我度过了最糟糕的少年时代,母亲对我有时很宠,有时很凶,但时至今日,我的性格终究不能容忍那些对自己母亲相恶的人,因为在世间很难找到比母爱更真实的东西。我很小就开始记事,至今仍记得小时候母亲把我交给外婆带,顾自与朋友们结伴看电影惹得我哇哇哭的情形,现在,家里有老有小,有孙有外孙,几乎任何时候,家里都是她忙碌的娇小身影,有时隔久不见我,在厨房里给我做饭还有些维诺地担心不合我胃口,听到我女儿一哭,锅铲一丢,一路大喊奔上楼。。。每每这种情景,我都会有些错位地想到野夫在《江上的母亲》里写的一句话“乱发在风中飘飞,有谁曾知她的高贵?”
我身高超过一米七的第二年,曾在春节前夕帮家里擦洗天花板,父母一直记得并经常提起,但那是至今唯一的一次。每逢节日,父亲所做的事情我一件都做不来,母亲能做的事情,我的妻子也做不来,一是因为潜意识里仍是孩子,不是家长,二是在远离长辈教导的岁月里已经变得惊人的懒惰。一种幼稚和自私的懒惰。
通过我的感悟,我现在可以回答两个很泛的问题,什么是爱?爱有很多种,但它首先是一种传承。人为什么要活着?因为活着是对一些人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