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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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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莲之城——清迈》
(清迈市景一角)
决定去清迈(CHIANG MAI)是去年六月的一个下午。在这之前,我已在泰国南部的普吉、芭提雅和苏梅岛相继逗留了两个星期。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朋友从德国发来消息说:你若想要看清这个国家,你不应只停留在这几个岛屿,在这里你只能摄取一些表象的东西,你应该去清迈,那里才是这个南亚佛国的精粹所在,一个到处绽放着莲花的地方。
从曼谷飞清迈不到两个小时,我在飞行中查询有关清迈的信息,我有些许的担心,为这趟尚无准备的旅行,它是否会遭遇不必要的风险呢?好在这一切的顾虑在短暂的飞行中被逐一稀释,当我踩着余晖走出清迈机场时,浓郁的夏风氤氲着青草的幽香扑面而来,空气清新干爽,少有了沿海城市海风微拂后的腥湿粘稠。眼前的清迈,没有高楼也没有车马喧嚣;一条护城河静卧在城市四周,两岸是低矮的住家和突兀的寺庙。整个城市不现代也不新潮,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七十年代未,中国南方一些尚未开放的小乡镇,止足于此,仿佛时光也一下子倒流了四十年。
我问司机:游览整个城市,需要多久?司机笑着说:也许两天,也许一年也看不完。
司机的话听来玄虚,却也道出了这座看似平淡的城市的一些真相。翻看历史,清迈初建于1296年,是由孟莱王定名,曰:兰纳泰王国。虽以“王国”冠名,实则是热带丛林中的一个小部落。而它真正的兴起当追溯到中国的元代,当时元朝第二任皇帝元成宗试图对其“持盈守成”的国策进行变革,决定发兵西南,直捣国力尚弱的兰纳泰王国来扩大西南疆域、巩固其势力。在泰史中记载:元皇帝的此次增兵扩军遭到了孟莱王军队的激烈抵抗,以惨败告终;而在汉书中却这样记着:元成宗的此趟西南之战,虽战绩平平,没有达到预期,却以大国之势册封了孟莱王的帝王之位。如此,当时的清迈是否算是元王朝统治下的一个边陲蕃地了呢?
这一说法虽引发颇多争议,但依照元朝当时之强势,铁蹄可以踏遍大半个欧洲的事实来看,孟莱王背靠元成宗这座大山坐享其成也并非是无稽之谈。此外,清迈北上连接缅印,南下又与丝绸古道贯通,这一特殊的地理优势,使清迈的政经教完全受到来自邻邦大国的多重影响和渗透。即使如今,城内城外也随处可见,印缅的佛教文化和中国元明清时代的风化习俗在这个城市的沉淀和延续。
(一)
帕邢寺和佛教学堂
(泰国清迈的帕邢寺WAT PHRA SINGH)
帕邢寺(WAT PHRA SINGH)是清迈不可不去的古迹之一,也是泰北地区无人不晓的香火最旺的寺庙。说起这里的香火,有人说是因为此地乃佛光之聚,“万家星火,明月唯我”,所以引来万方朝拜;也有人说是因为它的古老,岁月的年轮刻在寺庙的廊柱上,使得诵经之声回音缭绕。而当地人都知道,帕邢寺之所以香火不绝,全是因为在寺庙大殿的后方,另有一座宛如象牙玉雕般的大白塔,此塔乃是兰纳泰王国第五朝国王PHAYOO在帕邢寺完工40年后的1340年下令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安放佛祖的舍利子之用,却不料引来各地香客络绎不绝,至此之后,无论年盛年衰,年年香火不断,故此名上加名。
(由国王PHAYOO在1340年建造的大白塔)
如今的帕邢寺重建与1960年,完全承袭了其初建时的原貌:金顶红瓦白墙,前廊的门楣和四壁,精工细刻着赋有泰北特色的金箔木雕,每一块木雕上面都蕴含着一个耳熟能详的佛经故事;门廊两侧是四条栩栩如生的神龙,在泰佛经传中记载:龙乃是宇宙之神物,其神力之大可以操控世间万物,甚至时空经纶。神龙身披金甲,龙首高昂,龙身和龙尾盘于寺庙高处。蓝天之下,整个帕邢寺华而不奢、古而不老。另有一种佛光顿显般的庄严和神圣。
帕邢寺全部的重建资金均来自信徒们的奉献,这是当地信徒引以为豪的事情。在寺庙的入口处,摆放着备有莲花和香烛的供奉箱,前来朝拜的信徒左手莲花右手香烛,赤足踮脚进入大殿,席地而坐,听文诵经之后,都不会忘记在供奉箱中献上奉金。奉金多少并无定数,少的几个泰铢,多的上百美金。信徒们相信:只要有一颗虔诚的心,抑多或少,佛主都会悦納并赐福全家。
(佛学堂的孩子身披袈裟,在寺院外静坐休憩, 或静心学习)
在帕邢寺内,另有一所佛教学堂。也许是借由寺庙的香火和灵气,这所以帕邢寺冠名的佛学堂被当地人称作是清迈佛教学校中的“哈佛”,清迈的皇族和中产阶级家庭,大多把孩子寄宿于此,让孩子们接受12年清道夫似的严规戒律。除了跟随佛学僧师完成传统的佛经必修课之外,这里的孩子也需要学习英文和十几种基础教育课程,在通过一系列的考核之后,方有机会进入高等学府深造。
清迈的律法中又有一项特别的规定:凡是男性公民,一生中必须剃度出家一次,出家时间长度不限,少则数月,多则终身侍佛。有趣的是,出家当和尚的条件并不苛刻,出家人可以随时谈婚嫁,也无需三餐“忌口”,粗茶淡饭、啃骨嚼肉顿顿皆可;在寺庙中诵经念佛之余,也可以择时回家与妻儿同欢,享受天伦。走在清迈街头,到处可以看到披着袈裟的僧侣们神情淡定地与我擦肩而过。每当那些稚气未脱的小和尚们由远而近,逐渐跃入视线时,总会令人有一种仿佛路遇天使般的好奇和撼动。而这些飘逸在梵道古寺中的火红袈裟,俨然是清迈城一道不折不扣的亮丽风景了。
(二)
在柴迪隆寺庙偶遇莲花节
(清迈第二大古寺——柴迪隆寺)
从帕邢寺去往清迈第二大古寺——柴迪隆寺(WAT CHEDI LUANG)的途中,我叫了一辆“嘟嘟车”。所谓的“嘟嘟车”类似于电动三轮,是当地主要的交通工具。嘟嘟车司机是个约莫20岁的男生,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小司机告诉我说:当日正逢观音的节日——莲花节。市民们都聚集在寺庙外的花市,采购刚上市的鲜花以庆祝即将临近的观音生日。而在众多的花色中,莲花是最抢手的,即使花农们备足货源,也常会出现一花难求的抢花场面。花市一般从6月初开始,一直延续到六月中旬,直到整个庆典仪式结束。
(上图:寺庙外的佛像前,堆满鲜花。下图:莲花是花市中最抢手的)
早就听说清迈的花节之多是出了名的,而在匆忙的旅途中有此偶遇,也算是一种佛缘吧。怀着猎奇之心随着人流鱼贯而入,此时的柴迪隆寺庙前已显拥挤,所幸的是祭花仪式仍然井然有序。排着长队的人们手持花篮香烛,等待在佛前献上自己的心意。鲜花的队伍中七成以上是女性。原来,当地女子笃信:观音不仅能救人于水火,还有主控姻缘和兴旺人丁的超能力,她们来此借花献佛,祈求观音显灵,让她们得以找到心怡郎君、体面出嫁且多生贵子。
(人们手持鲜花香烛,在柴迪隆寺庙前排起长队,等待献祭)
女人们忙着在佛前鲜花许愿,男人们大多聚集在柴迪隆寺庙外等着击鼓敲钟。据说击鼓可以驱除邪气;敲钟能使神灵降临。击鼓和敲钟也有讲究;击鼓靠的是臂力,臂力越持久鼓声越是洪亮,方能抖落邪气,令自身正气满盈。敲钟则不同,须一锤定音,切不可多敲。多则乱,乱则散,是大忌。故此,在场的男人们个个屏气凝神,希望自己能够敲出“鼓声震耳,钟声悠扬”的好声音,给自己和全家带来好运。“泥佛贴金”和“金龙送水”是大人们为孩子祈福的仪式:大人在泥佛上贴的金箔越多,预示着孩子们日后的前程如花似锦;“金龙送水”则是将水灌满龙壶,拉动铁索将龙壶送至65米高柴迪隆寺庙的塔顶,浇灌生长在那里的绿色植被,以祈求神灵保佑孩子,拥有健康的身体。
(“泥佛贴金”和“金龙送水”)
或许就有人问:为什么要用“金龙送水”这么繁琐的方式?何不提着水壶拾阶而上,直接到塔顶灌水,那样会便捷得多。原来这座建于1490年的柴迪隆寺庙,虽然比帕邢寺年轻了200岁,从外表看也甚是雄伟壮观,然而,因为年久失修,且加上战争和自然灾害的侵蚀,已完全失去了它原有的功效,且四面墙体时有崩塌的事故发生,所以当地政府已将它列为文物保护,贴上封条“严禁入内”。昔日通往大殿的台阶上,如今已是苔藓斑斑。
好在,卧于塔底的飞龙和刻在塔顶的天象,并不因岁月的流逝而黯然失色,在斜阳的映照下,依然散发着固有的威严和霸气,仿佛天兵,日夜守卫着寺庙和寺庙中的神灵,任光阴蹉跎,始终与佛同在,俯瞰着人世变迁。它让我想起“奇琴伊察”,想起“吴哥窑”,想起留存在我记忆中的那个时代的所有古迹,他们相似又有区别,因为地域、文化和大环境的不同,而折射出别具一格的风采,被人供奉成圣物,一种回望过去和昭示未来的图腾,而顶礼膜拜。
( 上图:雕刻在寺庙塔顶的大象,下图:大殿门口的五头飞龙)
(三)
繁华夜市中的清迈小吃
(上图:孩子们喜欢的咖喱鱼丸,下图:各种油炸昆虫)
清迈的夜市远近闻名,夜市中的主角自然还是小吃。清迈的小吃林林种种,最考验人们视觉和味蕾的就属当地的一种名产——昆虫餐了。用昆虫做食物其实在各地并不罕见,法国大餐中就有超级美味的“法式蜗牛”;中国内地也有“油炸蚕蛹”和“烟熏知了”等等,但清迈昆虫餐中,品种之繁多令人咋舌,几乎每一个露天小吃店的锅碗瓢盆里面都有虫。甚至可以看到菜青色的毛毛虫、螳螂和弓着两只大螯的黑蝎子,教人不寒而栗。
“油炸蟋蟀”被当地人认为是最可口的下酒菜,因为蟋蟀的肉质有一股类似蔬菜的清香而成为餐中上品;而另一种“咖喱鱼丸”则是孩子们最爱的小点。从外表看,这种鱼丸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一咬下去,说不定就会咬出一团团虫蚁出来了。当地人以虫为餐的习俗究竟流传有多久了?这个问题实难考证。据说最初的时候,人们只是为了抵御洪灾带来的大饥荒,没想到如今,昆虫已经成为唇边留香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了。
清迈有两“果”——水果和坚果。这对地处热带丛林的南亚国家而言不足为奇,但清迈夜市中的水果干和坚果仁却与众不同,纯手工制作和近乎原始的加工程序,吸引了众多食客的眼球。果农们就地取材,将当天采摘后的芒果、木瓜、橄榄和油果等果料洗净、稍加腌制后烘干,涂上秘制调料后即可食用。这样的果干绝不掺杂一点点化学成分,不添加防腐剂也不需要担心干果中是不是会有不健康的增色素,每一份食品绝对可以贴上“绿色”标签而放心食用。为了招揽生意,有的小贩们甚至开放敞开式的露天作坊,让游客们先现买现点现做,游客们在等待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分享到整个加工过程,还能凭着兴趣亲自动手,按不同的喜好调味,做出属于自己的特色果干果仁。
(上图:木制的绞碎机用来捣碎坚果 下图:各种果仁)
在清迈的那些天里,我几乎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周遭也很少看到现代化的厂房和高耸如云的烟囱。有的,大多是一些简陋的工坊和一些非常老旧的木制加工器具;没有庞大的生产流水线,也没有高效率的机械手,人们凭着双手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获取生活所需。
或许我们在品尝可口干果的同时,会用挑剔的眼光去评断清迈的闭塞与落后。而其实我们从所谓的繁华闹市中摆脱出来,千里迢迢去找寻的,能让我们身心愉悦、健康的东西:诸如纯净的空气,洁净的水,无污染的环境,在这里却像阳光般垂手可得。与我们相比,似乎他们才是富足的。他们享用着大自然最丰厚的馈赠,又以感恩的心赞美和吟颂他们的神。在我看来,清迈就像开在泰北幽谷丛林中的一朵洁白的佛莲,遗世独立, 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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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天涯: 我刚学会烤三文鱼,群众反映还不错。准备试试烤这大家伙看看。
寻迹天涯: 谢谢新朋友,你的纽伦堡很棒,我一定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