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堂与地狱的分界处
四周漆黑,前方有一丝微光显露
那是天堂的门开着
身后,一个声音在催促:
走吧!不要回头,也不要停留
天门不会久候
在旭日前,晨光后
于是,我急奔
当日头在海平面上蓬勃欲出
飞身跻进这天堂的入口
我听见四周为我欢呼
笑语中有叹息,也有别绪离愁
我的脚步迟疑,内心不由自主
我知道,那声音出自何处
可是,我不愿回头
天堂的门狭窄,门内却空旷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繁茂沃土
还有一览无余满天星斗
我视觉模糊,无法辨识经纬
找不到北西南东。
无数的玻璃门,开了,又合拢
欢声在门内此起彼伏。隔着玻璃
圣人们朝我微笑,可我——
找不到那枚透明的把手
坐在天界的出口
我俯身,向地底深处探求。那里——
人影拥挤,灯火稀疏。无数双手
在黑暗中,彼此抚摸
急促的呼吸,从一个窗口向
另一个窗口流动。我又看见
无数张脸向天堂翘首,目光从容
微笑依旧。我迫不及待
朝他们挥手,可是——
天庭遥远,他们看不见我思念的伤口
于天堂与地狱的十字路口
我匍匐。我听见——
圣女们在身后喋喋不休
她们声线柔和,似母亲
在黑夜里抱着我,吟唱圣母颂
而我十指紧扣,声声祈愿
飘向耶路撒冷上空:弥赛亚
倘若您可以从无数的梦境中,预知日后
倘若,您能从无数次的回首中
看清末世的路。先知——
你是否可以,从月光紧锁的眉头里
找到突破口。告诉我——
告诉我 是去还是留?
(写于2007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