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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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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救主
恐怖的时刻开始了。几名劫匪就像饿狼闯入羊群一般猖狂而凶残。一个小孩吓得大哭起来——这是坐在最前排的乘客,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个4岁的小女孩。寒光闪闪的砍刀,凶神恶煞的劫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个,哭得一声比一声响亮。皮夹克挥刀就把砍刀架在了小女孩脖子上,厉声呵斥:“不准哭!再哭砍死你……”孩子的妈妈慌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把孩子的头藏到自己的怀里。孩子的爸爸一叠声地说:“不要伤害孩子,不要伤害孩子,要什么都给你们……”他边说边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连同手机一起交到皮夹克手里。
皮夹克走到第二排,这一排坐着一个少妇,耳朵上带着金耳环,手指上带着金戒指,全身金光闪闪。皮夹克举着砍刀在少妇的脸上晃来晃去:“快点!自己动手,把耳环戒指都取下来.”少妇摸着耳朵,磨磨蹭蹭。皮夹克不耐烦地拿刀在少妇脸上一划,“啊——”一声惨叫,少妇的脸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她哭哭啼啼地摘下了首饰,皮夹克一把抢了过去。
在过道的另一侧,第一排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夹着一个公文包。在砍刀的威逼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把钱,交给了面目狰狞的光脑壳。看到薄薄的十几张钞票,光脑壳怒骂道:“妈的!回家过年就带这几个钱?老子才不信呢!”他一把拉开公文包男子的呢大衣,从里面的暗袋里掏出了厚厚一沓钞票。“啪!啪!啪!”公文包男子脸上挨了几记重重的耳光。光脑壳边打边骂:“敢跟老子耍花招,你他妈不想活了。”
公文包男子的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汉子,黑黑的脸膛,粗粗的皮肤,一看就是个回乡的农民工。光脑壳命令农民工:“脱衣服!快点!”农民工脱下了棉袄,脱下了毛衣,脱到只剩一件秋衣时不脱了。光脑壳掀起农民工身上的秋衣,只见一个褡裢挂在农民工的腰带上,鼓鼓囊囊的。光脑壳一把抓过褡裢,装进自己的黑色旅行包里。农民工拽着褡裢不松手,哭丧着脸央求:“给我留点吧!行行好……这是我一年的工钱啊!”光脑壳挥手一拳,击打在农民工脸上。
和皮夹克光脑壳两人相比,廋廋的细高挑也不甘示弱。他举刀走到一个老汉面前。这个老汉一头白发,满脸沧桑。看到细高挑站在自己面前,老汉从荷包里摸索出了两百块钱递给细高挑。细高挑怒目圆睁:“老东西!你打发叫花子呀!”老汉大声辩解:“我只有这么多钱唦!我是个种田人,又一把年纪了,叫我到哪里去搞钱嘛!哦!还有……”老汉边说边弯腰从座椅下拖出一个蛇皮袋,袋子里面装满了黄麻绳、剑麻绳、尼龙绳之类的玩意儿。老汉指着一袋子绳子,问细高挑:“这些东西,才买的,新崭崭,拿去牵牛拉车,好得很,你要不要唦?”细高挑狠狠踢了老汉一脚,鄙夷地骂道:“妈了个巴子,比老子还要穷。”
太顺利了,不到一刻钟,歹徒们的黑色旅行袋就快装满了。几个劫匪一开始还举着刀威胁,后来看见没有人反抗,就不再用刀比划了。他们直接翻包搜身,肆无忌惮,不放过一名乘客。一个女人藏在袜子里的钱被搜了出来,她被揍得鼻青脸肿。坐在后排的田青青看得心惊胆战。起初,她还怀着一线希望,以为有人会起来反抗。如果有人带头,她肯定会响应的。可是……可是并没有奇迹发生!几十名乘客就像屠宰场待宰的绵羊一般驯服。她彻底绝望了。她紧张地察看着四周,跳车吗?跳下去或许就有救了。田青青推了推窗户,冰冷的玻璃坚硬如铁,她收回了手。拼命吗?如果歹徒来搜身,就和他们拼了。拼死也要捍卫血汗钱的完整。可是……车上那么多男人都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不是送死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劫匪马上就抢到后面来了。田青青的心“咚咚”跳得像擂鼓,简直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过来了过来了过来了,皮夹克提着刀过来了。他走到了抱孩子的花苞女郎面前,两把扯下了花苞女郎的钻石耳环,塞进了自己的荷包。花苞女郎惊叫一声。皮夹克嘻嘻笑着,一手晃着砍刀,一手摸着花苞女郎的俏脸,色眯眯地说:“啊哈!小娘们,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钱的主儿。今天不交出十万八万,你就陪我……”他话未说完,就听“旺旺”两声,一方绣花巾滑落到地板上,一只白色的北京犬钻出了粉蓝色襁褓,“呼”地一下就咬住了那只拿刀的手,迅猛得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啊——”皮夹克惨叫一声,“当啷”,手中的砍刀,落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皮夹克伸出另一只手,揪住北京犬的脑袋狠命地拉扯,北京犬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喉咙里呼噜呼噜响着,越咬越紧了。皮夹克连声叫唤:“啊!疼死我了!老大,快来救我呀。”光脑壳过来了。他挥刀向北京犬砍去。“奇奇——”花苞女郎惊叫着,护着自己的爱犬,又恐惧又焦急。所幸这一刀砍在狗背上,没伤着要害,北京犬穿了一件羽绒四脚装,厚厚的羽绒化解了砍刀的锋利,砍刀就像砍在棉花上。小狗受到了攻击,更加愤怒了,不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紧了。光脑壳恼羞成怒,这一次他挥刀向北京犬的头部砍去,一刀……两刀……小狗的脑袋终于被砍开了,殷红的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皮毛,浸透了浅绿的四脚装。“奇奇——”花苞女郎哭喊着,撕心裂肺。可怜的小狗脑袋被砍开了,却依然没有松口。光脑壳气急败坏,他把手伸进了狗嘴里。
车后的喧闹影响了车头。那个望风的劫匪——矮胖墩很是心神不灵。他伸长脖子,对着后面张望着。司机悄悄地将车开到了路边,一踩刹车,然后一跃而起,飞快地抢过矮胖墩的手枪,夺下矮胖墩的砍刀。矮胖墩回过神来,待要反抗,司机一手持枪,一手举刀,威严的警告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伙计们!上啊……”有人大喊了一声,客车里乱作一团,趁着光脑壳分神的功夫,后排有个男人一把夺走了光脑壳的砍刀。与此同时,田青青弯腰拾起地板上的砍刀,前排的一个壮汉马上接了过去。砍刀易主,形势骤变。几十名乘客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打啊!打啊!打死他们!打死这些坏蛋。”人们愤怒地喊叫着,在狭窄的空间里,男女老少齐上阵,合力围攻着劫匪:抓头发、揪耳朵、卡脖子、拽膀子、抱腿子……真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四个劫匪就被反剪双手,摁倒在地板上。
“捆起来!捆起来!”种田老汉大声喊,他激动地从蛇皮袋里掏出麻绳棕绳尼龙绳,大声喊:“把这些狗日的都捆起来,这些绳子牢固得很,我专门买来牵牛套车用的。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才买的东西,这么快就用上了。”
几分钟的光景,四个劫匪就被捆成了粽子,跪在了过道里。售票员取回了自己的包。乘客们陆陆续续从劫匪的旅行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首饰和钱。失而复得,人人都兴高采烈,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司机小心翼翼地把手枪和砍刀收好,放在驾驶台上。一些不解气的乘客,对着几个劫匪拳打脚踢。司机阻拦道:“喂!各位,各位,冷静点。不要打出事了。应该把他们交给公安机关。按照规定,我们应该就近报警,属于哪个辖区就到哪个辖区派出所报案。现在还是在高口镇的地盘上。如果去高口镇派出所报案,我就要把车子往回开,天气这么冷,大家心里肯定不高兴,我也不想耽误回家的时间。我现在就给高口镇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自己来,把这几个王八蛋带走,反正我们已经把警察的活儿都给干了。”司机说完,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一些乘客下车了,有的在路边活动着筋骨,有的跑到很远的草地里方便去了。大客车停在国道边上,几乎占去了道路的二分之一。每一辆车子开到这里,不得不放慢速度。虽然不方便,但是谁也不愿意停下来查看原因。没有人关注这辆因故抛锚的客车。来来往往的车辆只是冷漠地鸣响着喇叭,匆匆忙忙地奔向远方。
北风呼呼地吹着,下了车的乘客都陆续回到了车上。人们坐在车里,耐心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这时候,客车后部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呜呜……奇奇呀!你死得好惨啊……呜呜……是我害了你,都怪我……怪我赶错了车……我不该坐这一班车啊……呜呜……”哀婉的哭诉,一声一声地撞击着人们的耳膜,在车厢里久久回荡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