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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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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和卫兰绝非普通的闺蜜,她们是磕过头换过贴的结拜姐妹。说起两人的友谊,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幼儿园时期。那时候,金家和卫家隔着几个街区,金玲的父母是老师,卫兰的父母是工人。两家人素不相识,并无来往。
一个夏天,小金玲和小卫兰被同时送进了青草地幼儿园。入园的第一天,小金玲和小卫兰就成了好朋友。两个小人儿相见恨晚,分外投缘。她们不仅乐于分享自认为最好吃的食物最好玩的玩具,而且喜欢联手对付那些专门欺负女孩子的坏小子。当别的小人儿哭哭啼啼粘着父母不肯进幼儿园时,小金玲和小卫兰的表现着实让人称奇。没有哪一个孩子比她俩更加热爱幼儿园。对于她们来说,能在幼儿园一起吃饭睡觉做游戏,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了。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金玲和卫兰都分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俩分开。金玲文静秀气,学习起来游刃有余,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卫兰活泼开朗,圆圆的娃娃脸上始终笑意盈盈。在学习上,卫兰常常马虎大意,一旦认真起来,就要头悬梁锥刺股。只不过无论她怎样努力,成绩总是不尽人意,常在班里的中下游徘徊。性格上的差异,成绩上的差距,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交往。两人不仅在学校形影不离,即使是周末,也忘不了对方,一定要互相登门拜访。因为她们的关系,金、卫两家的大人也有了来往,开始频繁走动起来。
整个学生时代,金玲和卫兰的友谊都是学校的一道风景,让无数学子欣赏和羡慕。无论金玲碰上什么困难,哪怕是天大的麻烦,卫兰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如果卫兰在学习上遇到了拦路虎,金玲就会耐心地为她释疑解惑,帮她度过难关。真正应了她们结拜时的誓言――同甘苦,共患难。
高中毕业后,金玲和卫兰的生活之路出现了分岔。金玲考上了大学,去了省城。卫兰高考落榜,顶替父母,进了一家棉纺厂,当了工人。四年后,金玲大学毕业,回到本市,当了一名中学教师。而卫兰还在工厂里,黑白颠倒地做着苦工。不同的职业,迥异的环境,不但没有隔离双方,反而成了催化剂,促使两人越来越亲密。她们的友情注定要维持终身。
一天,金玲到工厂看望卫兰,刚走进车间,就两腿发麻,轰隆轰隆的机器声吓得她胆战心惊。短短的几分钟,竟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金玲在一排排机器中穿行,头昏脑胀,总算找到了卫兰。卫兰戴着帽子,系着围裙,正忙得汗流浃背。根本就顾不上和金玲搭话。看着好友手忙脚乱的狼狈相,金玲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艰苦的工作。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走到了工厂的第一线。
为了好友,金玲开始到处奔走,找熟人,拉关系,请人吃饭,给人送礼。半年后,卫兰终于从车间调入了棉纺厂的子弟学校,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工作顺利了,爱情自然接踵而至。子弟学校的校长叫张德山,他有个侄子张德峰,在棉纺厂当电工。长得高大健壮,为人忠厚。在张校长的鼓励下,张德峰开始积极追求卫兰。与此同时,金玲也开始了恋爱。她的恋人叫李一鸣,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是一所重点中学的数学教师。
在终身大事上,金玲和卫兰既是盟友,又是彼此的高参。对于走进好友身边的男人,她们细细审核,严格把关,简直比对方的亲娘老子还要认真。她们常常交流恋爱心得,传授恋爱经验,互相学习,互相指导,唯恐好朋友上当受骗。
金玲和卫兰几乎是同步完成了恋爱结婚生孩子三部曲。卫兰嫁给了张德峰,生下了女儿张丹。金玲嫁给了李一鸣,生下了女儿李燕妮。巧的是,金玲比卫兰大一个月,不多不少,李燕妮整整比张丹早出生了三十天。
燕妮和丹丹简直就是父母的翻版,两个小人儿在同一个幼儿园游戏,在同一个小学念书。她们继承了上一辈的友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一个周末,铁定要到对方家中玩耍。
金玲的家是三室两厅,装修典雅。每次张丹到李燕妮家中玩,都玩得非常尽兴。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两个小人儿跑来跑去,精力旺盛,捉迷藏,搭积木,玩累了就躺在燕妮的小床上,在粉红色的氛围中,做着粉红色的梦。
卫兰的家是棉纺厂的职工宿舍,一个单间,前后左右加起来,也不超过16平米。小小的空间,同时承担着多种功能。既是客厅,又是卧室,还要兼做厨房。丹丹长大需要分床时,卫兰只得在阳台上搭了个单人铺。每次燕妮来到丹丹家玩耍,卫兰就非常紧张。窄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家具什物,每一寸空间都被充分利用。柜子上面压箱子,箱子上面堆被子。在如此拥挤的环境中游戏,不想磕磕碰碰,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有一次,丹丹玩得兴起,不慎撞倒了单人柜,单人柜“轰”地倒下来,砸在燕妮身上,柜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所幸柜子里装了几床棉絮,分量不重。燕妮也没事。当时两个孩子都吓傻了,卫兰也唬得不轻。那一刻,卫兰痛下决心――攒钱买房。她要为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
张德峰戒了烟酒,下班后,帮人家走走线路,修修电器。没有私活儿时,就开着摩的载客。卫兰剪掉了长发,再也不买任何化妆品。短短的发型,既省时间又省金钱,一年至少节约三瓶洗发精。两口子同心协力,一分一厘,积积攒攒。
丹丹5岁时,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金玲得知卫兰要攒钱买房时,当场去银行取了5万元,交到卫兰手里。她兴奋地说,如果卫兰买了新房,自己就当设计师,为卫兰设计一个时尚温馨的家园。
人生多变,世事无常,卫兰刚刚攒够买房钱,金玲就得了绝症。两个好姐妹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劫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