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臺灣的筆友:〝小玲〞認識至今、再多兩年就屆滿五十年了。
在這漫長的歲月裡,魚雁相通,絡繹不斷,說不盡人間之事故,也道不完彼此生活裡的經歷、點點滴滴,趣事與心酸。
認識小玲那時記得她大約有十七八歲,而我正好廿歲開頭。在一本『南國電影』刊物後頁的〝徵友〞格欄中找到她的名字。那時,我所認識的中文字程度很有限、少得可憐,記得自己在晚上工作完畢後就會跑到一個私人所辦的中文夜讀斑裡埋頭地讀上幾個中文字。那個年代,曼谷的華文學校幾乎少之又少,僅有三四間;能接受到中華文化的人常常會沾上一個遲早會變成共產黨份子的惡名,雖然是一串謬論,但大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嚴肅謹慎,不敢觸犯了當時當地的一些禁令!所以,想擁有認識幾個中文之機會的人並不多,僅能偷偷而學,也造成日後這個市井裡的人的中文水準不興之大大原因!那時,敢去唸中文或接受中華文化大的人唯有憑著自己的膽量及努力和堅定,各自找找機會才能獲得要嶺,有幸者,才有機緣可學到中文的機會。我之所以想找上了筆友鍛煉筆子和通信,就是基於這種目標與信念。
初認識小玲時,一來一往,每月至少都有和她互通一兩封信,從日常生活志趣瑣事談起,直至彼此兩地風俗人情與景象,無所不談。大概再過了五六年吧?趁著當地社團所組織的3、29的青年節慶祝活動,有幸第一次到臺灣一遊,終可與小玲第一次見面。就在西門町她家的一個小店鋪裡,也拜見了她的父母。但因隨團的行程匆匆,安排得滿滿,僅能見過一次面可與她寒喧及最後另一次的道別而已,就如此一般的邁進了第一步真正地見人見影地認識她了。
在往後的日子裡,書信依然一來一往無間斷,有時,慢些回覆一段時間也無所謂。因為彼此沒有其他某種男女妄想或者急進目標,除了互相問好寄以兩地平安的祝福以外,實在沒有他圖。
記得有年的年底,寄了一張生日的賀卡給小玲,希望她能在她生辰之日前收到我的遙遠祝福。那次,可說是小玲有生以來的一次轉折點,因為她差點犯下一次難於饒恕的罪孽!
這事,是小玲後來親筆親自與我舒述過的事實,還感謝我無意之間救了她一命!緣由可說是歸疚於她自己的一場青春男女相戀變調的事故,令她失望又傷感、一時解決不了什麼。那段時日,她說她感覺到好孤獨又好鬱悶,總覺得生命乏味,已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在一念之差間,居然想起了選擇踏上了輕生的這條絕路!。。。她說她把銀行的一些小積畜支出和自己的人壽保險單收好,告別家人的遺書也都寫妥,就等候著那生日之來臨,一走了之,大概就可解決了自己的生命。
無巧不成書,小玲說她在生日前一天就正好收到我所寄給她的生日祝賀卡,既意外又驚喜,就在這種生死之取捨關鍵時刻,她想居然還會有人專誠地在關注她、祝福她?。。。真是讓她萬萬未所料到?她說,她除了感動地痛哭了一大場之外,百感交集。又開始惦念起家人來,從頭到尾又澈底地從新再認清自己、檢討自己,想想今後將何去何從的計劃;想了整整一宵,最後,終於可把那個恐怖的唸頭拋諸腦外。。。
此事,小玲沒有詳細道出事故之真正來龍去脤,而我,從頭到尾,至今也尚未開口問過她一句。
我們都在卅歲前後各自組織家庭,結婚生子。小玲婚後生了兩個女兒,一直與家婆過著幾年不甚愉快的生活,這是她婚後在信紙上略有所提到的訊息。其實沒什麼,老人家想抱孫子心切,猶其是個男孫子!最終,家婆再放狠話下了最後的通牒,說若不生出一個男孫來就叫自己兒子另找一房!苦壞了小玲,整天恍惚,渡日如年。原本以為可專心一意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奈何家婆一直給她施以壓力,差點患上了憂鬱症!
那段時期,我與臺灣客商有些貿易事務來往,所以到臺北各處走動的次數蠻多,每年起碼都有廿幾趟的。所以,與小玲的書信來往雖是少了些,但探望著她的機會反而變多。我僅有以言語相勸而安慰她,講些笑話逗弄她與老公再接再勵,早日來擺個弄璋之慶,我會專程搭著飛機去喝他們的彌月酒的!
說來也夠奇怪,皇天不負人心,再隔一段時間,小玲真的再生了一個男孩子了!但這一胎,距離她第二個女兒的出生日子遠遠時隔八年之久!滿月之日,我守信地依約送了一個金佛牌當禮品,又專程乘機去給小玲慶功。記得還在她的家裡吃過一道麻油雞和臘味油飯。。。看著小玲抱著她那個紅紅的小嬰兒在懷裡,那種滿足和欣喜,足夠讓我衷心為她高興而祝福,更慶幸的是她已經為婆婆交上了差,再為難能可貴的就是她又能僥倖地躲過一劫能生下了一個男孩,要不,小玲的家婆一定會命令她的老公另覓一個媳婦來為自己的家門添丁生仔,再績香火了!
今年七月間,忽然接到小玲從臺灣打來美國的電話,說犬子將要自費來美國華盛頓州唸碩士班了!她之所謂的這個〝犬子〞,就是我廿三年前看過她緊緊擁抱在懷裡的那個紅紅的小傢夥!,一幌就又二十幾年過去了,啊,時間真的不饒人哪!小傢夥聰明又帥氣十足,有機會來美深造,當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猶其有機會可被委托照顧一些事項,更是美事一件,無庸推卸。
由於愛子心切,日夜牽掛,我與小玲在電話聯絡聊天的機會越來越多,所交代的事務還好能夠盡力一一辦妥。我還跟她開過玩笑,說再多兩年當她的兒子畢業碩士時,她應可連同正好退休的老公一起來美國參加畢業典禮,屆時,說不定我們也同樣可乘機慶祝一下:〝筆友五十週年〞的美好紀念時光,再度有機緣可在美國見見面,應該是盛事一椿!小玲連聲讚好,沒有任何反對。
我沒有聽說過小玲會有接觸過電腦操縱的技能,但我卻無意地發現她最近越發越送給我的訊息特別多,猶其是在那智能手機上,笑話連篇,視頻更是一大蘿框!又LINE又app發送得不亦樂乎!沒完沒了。
初時以為她的生活已充實寬裕了,在臺北的兩個碩士女兒也已畢業而又開始有工作做了,無牽無掛,沒有任何壓力,當然就可安心開懷地紓解一下自己心態,該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賀的事。
但後來問及原因,她說她自認不懂得什麼電腦系統,全都是歸功於她讀小學十一二歲的時候那幾個已經變成奶奶和姥姥之輩的同學們,〔現在已剩下沒幾個人了?〕她們天天樂此不疲,興趣十足,教她在那手機上又按又加〔+〕,終於庫存了不少好笑的點子,終日沒閑手地按個不停,幾乎快要變成一群笑談手機依賴症的奶奶團了!她還說像我們這個歲數的人應該遠離悲傷,應該過著舒暢和幽默的生地活才對,笑一笑,十年少。
所以,她就不禁地依樣葫蘆把自己的樂趣分享給予我:博君一樂。
我真的沒有料想到:四十幾年前的〝筆友〞,如今又將變質換朝換代而成為了另類的一種:〝電友〞了?
最近,小玲又LINE上了一則笑談,把臺灣的一些大小人物一一排上,幽默有趣,逗得十分巧妙,引人莞爾,教人忍俊不禁。
願與各位文友再次分享於下:
有一天「李登灰」帶著他的「無脖熊」出去玩,
他們搭『朱立輪』船從「臨洋港」出發,
到達「好伯村」,在那邊吃中飯,
點了一條「送楚魚」和一客「黃大粥」,
覺得不夠鹹,又加了一些「蟑酵鹽」,
還不忘來一杯香醇的「馬櫻酒」,
他們吃完要離開時不小心跌了一跤,
就扶著旁邊的「糊字牆」慢慢站起來,
可是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於是乾脆坐在『謝長亭』休息一會,
無意間發現亭子旁邊有一朵『陳菊』
正想伸手把它摘回家插在『王金瓶』裏觀賞,
突然來了一位講得滿口『菜英文』的人,
他說還不如到附近的『孫中山』腳下的『陳履庵』的池塘裏採一朵『呂秀蓮』,
要到那裏必『將經過』一道城門,
城門上掛了一個寫著金錢糞土四個大字的『陳水匾』
PS:小玲還特別囑咐我:可以笑喔,但不要笑得太大聲!... ,
PS: 網絡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