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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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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中国社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随着封建专制制度结束、民国建立,政治制度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变,社会经济相应发展,人们的价值观念也发生变异。
民国时期的婚恋非常有意思。与过去相比,它多了自由恋爱这一个选项,而且这种选项得到了政府和社会舆论的极力支持;与后来相比,它又有许多包办婚姻的残余,不但普通老百姓的婚姻往往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档次,就是那些留学英美的“海龟们”也常常被包办婚姻烦恼。然而,文人毕竟比寻常人多些见识,也更多些精神上的舍命突围,于是,在民国那个特殊的舞台上,他们演出了许多轰轰烈烈的婚恋戏剧。
民国时代文人的婚恋,可以概括为四种模式。第一种是固守包办婚姻,努力与对方进行精神沟通,并且取得了良好效果,比如俞平伯;第二种是保留包办婚姻的名分,自己另寻新的感情,比如鲁迅;第三种是身在包办婚姻里,心在千花万蝶间,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第四种是自始至终坚持自由恋爱,就算是已经有了包办婚姻也要将其彻底打碎,“我是我自己的”,很能概括这类文人的心态。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带头大哥是胡适,胡适与江冬秀很难说有什么爱情,他们一个是西装革履的留洋博士、大学教授,学识渊博、风度翩翩、能说会道;一个是常穿大襟衣、写一封简单的书信都错别字连篇的小脚女人,然而,胡适一生除了在与曹诚英初恋的时候有过离异别娶的念头,其他时间都绝对高举老婆的伟大红旗。不过,胡适可不是个老实的男人,相反,他像一只喜欢偷腥的猫儿,只要江冬秀的眼睛稍稍偏离一下,就会四处撒播风流的种子。据后人考证,胡适当年的情人有徐芳、陆小曼、朱毅农、曹诚英、韦莲司等十多个,他对曹诚英、韦莲司用情至深,颇能让人产生“恨不相逢未娶时“的联想。
为心上人跋山涉水的民国文人也不在少数。比如徐志摩为了追求林徽因不惜抛弃原配张幼仪;沈从文在大学教书时爱上学生张兆和,一天一封情书,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吴宓爱上毛彦文,敢于在课堂上公开个人隐私,以求他人支持。卞之琳对张充和的痴恋最是使人感叹。张充和是张家四姐妹里年纪最小的,人长得非常漂亮,才华横溢,懂诗词、精书法、擅昆曲。卞之琳1933年初次见到张充和就对她一见钟情,他对张充和的爱无处不在:1935年,张充和因病休学,回了苏州老家,1936年卞之琳因为奔母丧回老家海门,专程探望她,并在张家住了几天;1937年卞之琳写了五首名为 《无题》的小诗,诗里处处有着张充和的可爱身影;抗战初期卞之琳本在四川大学任教,为了追随在西南联大的张充和,毅然改赴该校任教;1943年,卞之琳在寒假前赴重庆探访张充和,希望其回心转意;1946年5月,卞之琳到上海,准备回南开大学,见到刚从重庆回到上海的张充和,立即决定在江南停留一段时间,其间还到苏州张充和家里过中秋节;1947年临近暑假,卞之琳为办理去牛津大学访学的手续来南方,在苏州小住数日,与张充和话别,然而,“多疑使我不能自信,文弱使我抑制冲动……隐隐中我又在希望中预感到无望,预感到这还是不能开花结果”。后来,张充和认识了在北京大学西语系任教的美国人傅汉思,1948年11月结婚,随即双双去了美国。 1955年,卞之琳与青林结婚,才算是给最初的那份感情打了句号。
民国绝对不是一个好时代,也不是一个坏时代,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然而,因为那时的政府对国家的控制力比较差,没有足够的能力管制文人的思想和行为,文人才得以表现自己的性情,在恋爱婚姻上凭着自己的感觉行事,从而造就了许多在我们今天看来摇曳多姿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