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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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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羡慕有广阔土地的人民,房子前可以有一片宽阔的私人土地,土地上有树林、河流、各种动物,坐在门前,看一眼都会陶醉。而我这种半穷人。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在想象:假若我拥有一片足够大的私人土地,我会干些什么?
我干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造湖。我喜欢看水,小时候在老家,经常望着池塘、小水库、山里的溪流出神;长大后走出农村,可以更远地看水了,于是欣赏了洞庭湖、长江、南海、东海、渤海,水的柔软而坚硬的情性常常使我着迷。倘若自己拥有了土地,我当然会天天与水相伴。造湖我绝对不用石岸,而会用土岸。再大的湖,如果用的石岸,就变成池塘或者人工水库,与自然的湖意趣相隔十万八千里,土岸不同,土岸是最接近大自然的方式,也有利于保持湖泊的生态,便于湖水的自我静化。至于湖水,我不会选择附近的河水,而会从高山引进清亮的山溪,还要设置一个出口,让湖水保持必要的流动。湖造成后,我会在周围种植一圈垂柳、水杉,为鸟们开发点“经济适用房”。月明星稀之夜,我又恰好有时间的话,一定要邀集三四好友,泛舟湖中,品茗而谈、横槊赋诗,让大家从现代生活的挤压中伸出头来放飞一下压抑的性灵。
我还会在这片土地上种花。桃花本来不是我最喜欢的,在我看来,那小小的铜钱大的粉红色骨朵不娇媚,也不性感,然而,桃花自古是文人浪漫精神的象征,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崔护的《题都护山庄》里面都有对桃花的赞颂,缺了它,我的土地就少了一种诗歌的韵味。与桃花并排的,我可能种桂花,金色的桂花象米粒,小得让人漫不经心,但桂花的香味你不可能忽略,它的香既不象玉兰花一样浓得让你窒息,也不象樟花一样清淡,它香得雅致、中庸,使你不觉间生出欣喜。围着桃花和桂花,我会种一圈木芙蓉。读初中时,学校的校舍破破烂烂,老师教的内容也索然无味,实在没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东西,惟有天井中那一株木芙蓉使我兴奋。木芙蓉的叶子大如女人的手掌,秋天时会放出一朵朵碗口大的花朵,这些花朵起初为浅红,颜色一点点加深,最后会变得象红玫瑰一般,不见一点杂色,那张扬的生命象征不屈的精神。除了这些树质的花,我还要种一些灌木型的花,如蔷薇、玫瑰、月季、康乃馨,种这些花主要不是为欣赏,而是为了送人。生活中有许多朋友我非常喜欢,但我生性内向,不长于表达感情,种了这些花,我对谁感觉好,就送给谁一朵,既浪漫又温馨。
最后我要在这片土地上修一座小木屋,木屋不必豪华,但一定要造型优美、住着舒适。我会设计一些超过半面墙的大窗,让清风明月、蝉鸣鸟喧随时可以进来;我会建造几面宽阔的屋檐,使走廊成为一个不论晴雨都可以好好赏景的地方。在这座木屋里,我不会搬来电视机和电脑,电视里的东西太八卦,常常不自觉地降低了你思考的愿望;电脑太科技,科技的东西当然方便,但缺少原始的诗意。我最喜欢的生活是晴天适当做点体力劳动,下雨就躲在小木屋里写些性情文字。如果想要让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就骑一辆山地车,把自己的心情丢进圆圆的邮筒,然而,悄悄地等待装着样报样刊的大信封到来。这样的生活也许有点返古,但它能为心灵留出更多的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