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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7月24日晚19点25分,中纪委网站公布消息,“辽宁省政协副主席陈铁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这是十八大以来辽宁落马的第一个省部级官员,所以,陈铁新的落马很有“纪念”意义,毕竟是“第一个”。
朋友圈里开玩笑,说这个星期简直是“一天一个副省级”的节奏,这种半大老虎看上去实在有些没意思。也有朋友好事,搜了搜十八大以来落马的省级以上政协副主席,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有十几位;仅2014年以来,就有陕西祝作利(2月19日)、全国政协苏荣(6月14日)、山西令政策(6月19日)、安徽韩先聪(7月12日)、天津武长顺(7月20日)以及这位辽宁的陈铁新共六位。有人说,是不是漏掉了湖南的阳宝华(5月26日)?其实,不是漏掉的,而是统计口径问题,上述六位都是现任官,而湖南阳宝华虽然是2014年被查办的,但他早在2011年就已卸任,只是一个“原省政协副主席”,算是退休老干部。
陈铁新落马的消息出来之后,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与巴神的why always me有点儿相似——为什么又是省政协副主席?接踵而至的第二个问题基本上是——这个职位是不是已经成了最危险的职位?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大家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大约是因为最近政协副主席落马的频度有些高,除开2月19日落马的陕西祝作利,今年后五位落马的副主席集中在6-7月的四十天之内,基本上平均每周一个。除开落马频率较高之外,这其中有苏荣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副国级,还有令政策这样一个影响较大的副省级,这些因素其实也强化了人们的印象。但如果有心去统计一下省级以上政协副主席的总人数,则这几个落马副主席在其中的占比实在不大,这说明“绝大多数同志是好的或比较好的”这一英明论断至今依然英明。
再回答第二个问题。按以往的经验说,只要一个官员坐上了政协副主席(各级)这个职位,基本上等于对外宣布他可以平安退休,基本上等于这个人不会再“出事儿”了。也就是说,这个职位基本上算是个“软着陆点”,非常安全。虽然这个职位被很多人目为“闲差”,但级别高、待遇高、以往的影响力也还在,实在是个不错的位置。可十八大以来掀起的反腐风暴,让这把舒适的软交椅变得宛如针毡了。究其原因,是因为十八大以来的反腐风暴矛头所向不仅是“抓现行”,而且还有“算旧账”。梳理一下各位落马政协副主席的简历,不难发现,他们在进入政协之前都曾是镇守一方的实权派;他们之所以会落马,并非因为进了政协才开始出问题,而是缘于之前镇守一方时作下的历史欠账。所以说,各级政协副主席其实并非最危险的职位,它的安全系数高低,完全取决于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个人的过往;如果官声不佳,如果民众对其人怨声载道,那它的确是个危险的职位,尤其在眼下这场“既往也咎”的反腐风暴中。
刚刚落马的陈铁新,曾经在干部廉政课上给他的属下讲过这样的话——“我们要把群众呼声作为推进反腐倡廉建设的第一信号,把广大群众的集中关切和诉求焦点作为查找案件线索的重要渠道”。这话现在听起来有点儿一语成谶的感觉,因为据知情人士透露,陈铁新的“严重违纪违法”与他在朝阳市委书记任上在当地土地开发、工程承揽方面插足过深有关,他在调任政协之后,仍有各种举报追着他不放。而比较搞笑的一件事情是,2009年倒掉的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宋勇,正是案发于在朝阳市委书记任上大拆大建的中饱私囊;而作为宋勇的继任者,宋勇案发时,陈铁新正在朝阳市委书记任上,他一边在干部教育大会上以宋勇案件为“前车之鉴”,一边继续在朝阳的大拆大建中像“前车”一样敛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前赴后继”么?
江湖儿女有语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官场里怎么说,我不大清楚,以前似乎只要“软着陆”之后就可以不还,但现在看来,那些贪官们也有初一十五了,不管是新账还是旧账,都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