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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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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在细节中,挥霍也在动车的细节中。1125元的纸巾盒,2294元的脚踏,近10万的座便器,超过市价一倍的液晶电视……《新世纪周刊》的调查,为人们揭示了一个个堪比金贵的零部件,和一列挥金如土的金价动车。而其背后,则是失去监督而不再透明的“灰色”预决算。一列列造价1.4亿的“灰金动车”,正在开往迷途。带着荒诞造价重新审视内里的一切,镜头赤裸的刺痛着每一名乘客的心。
在CRH2动车上,双人座椅加配件价格则高达4万多元,垄断供货商为上海坦达。据财新记者了解,业内其他座椅厂商生产同类产品,报价比上海坦达和元通低三分之一左右。而标价1.4万元的二人餐椅,一家动车内装生产企业称,9000元即可生产同样产品。2008年,铁道部副总工程师张曙光在主持的高铁技术研发会上宣布,上海坦达垄断了CRH系列一、二等车厢的全部座椅。
在CRH380系列中出现的VIP座椅,售价在16万元左右,垄断供货商为上海元通。在南车和北车两家高铁主机生产厂商的内部人士看来,即便在生产座椅的同行中,这两家上海企业的背景也无人知晓。但铁路圈子里很多业内人士共同的感受是“关系很硬,背景很深”。
一个一等座的单人座椅为22013.99元,配件价格亦不菲,扶手3425元。财新记者辗转获得到的一份南车采购目录——《CRH2型动车组配件供应商名录》,使得一个个这样的赤裸垄断、荒诞定价直面世人。
仅座椅背后网兜售价就高达90元。
脚踏2294元。林林总总的昂贵配件加起来后,一个单人座椅的总价也要达3万余元。
青岛晨光垄断了CRH2液晶电视的供货,由其供货的15寸液晶电视、固体式液晶电视含税售价均为13472.99元。对此高价,显示器生产领域的厂家纷纷咋舌:“利润率得有100%。”即便在青岛本地供货商口中,青岛晨光也是一个神秘的公司。网页上除了老板张晨光做慈善的信息,并没有任何产品信息。“晨光是一个贸易公司,自己不生产。”一位见过青岛晨光老板的高铁供货商称。
LED平面光源顶灯采购价6669.99元,而市场价仅约4200元。
12W阅读灯采购价1416元/个,而市场最高端产品的价格也只需500-600元/个。
整体卫生间也是动车配件中利润率非常高的一块,不仅集成商利润高于平均水平,那些指定采购的洗面盆、集便器利润更高。财新记者在CRH2采购价单上看到的一个“色理石”洗面台价格约为2.20万元,加上税后约为2.61万元,这是南车实际支付的价格。而同款的市场零售价为1延米3100元。一位销售代表称,每款车的设计不太一样,盥洗间台面一般是1延米至2延米。
市面上几百上千块钱就可以买到的自动感应水阀,动车上花了12800元。瑞士某品牌的销售代表称,其感应水龙头最贵为7000多元(包括感应阀)、中档的4000多元。宁波某品牌的感应龙头价格为2000元-3000元(含约200元的阀芯)。
纸巾盒采购价1125元。
座便器是德国EVAC品牌,采购价95047元。著名卫浴品牌TOTO最贵的座便器也只需3万元,一家普通大列集便器供货商称,列车集便器主要贵在真空系统与控制系统,有一定技术含量,与民用产品不同。但即便如此,近10万的价格仍旧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一个有趣的细节是,张曙光的妻子王兴从代理马可夫开始,成为动车集便器市场和整体卫生间领域里最活跃的掮客之一,她后来还主导了蒙特洛、EVAC与国内厂商的合资合作。
CRH2的整体卫生间价格高于30万元,在业内人士看来,卫生间是整个动车中最奢华的部分之一。而之后的北车CRH3型动车,整体卫生间价格更为离谱,高达120万元。
除了以上一些普通人深有感知的常规配件,一些专业配件也同样镀满“灰金”。这一切,造就了一列列价值1.4亿的CRH动车组。而背后因失去监督而不再透明的“灰色”预决算,正待人们依依查证解疑。一列列造价1.4亿的“灰金动车”,正在开往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