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罢永和豆浆和小灶豆皮,阿萝坐汽车回家。
武汉的城市越来越堵,出城用了一个半小时。在汉十高速上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沿途一片翠绿,白杨和法国梧桐舟新叶正葱葱郁郁。
春色旖旎。阿萝醉了。
正是栽秧好时节,却少有人在水田中劳作。
天色昏沉,阿箩刚醒时还以为到下午了。一看手机,才十二点。
县城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阿箩甚为欣慰。
可河道越来越窄,县城内部依然脏旧。
在县车站换上回村的长途汽车。
三小时后,阿箩发现坐过了站。
村里在弄旅游区开发,阿箩认不出来了。
她没看到以前洗衣服的清澈河流。
妈妈开电动三轮车接她。
妹妹和琪琪在家,思思和她爷爷奶奶出去了。
琪琪长得和小时候的思思一样。她很
乖,但她还是毫不客气地用排泄物脏了阿萝的两条裤子。
思思回来了,会叫人了,小机灵鬼,黑瘦黑瘦的,还是不吃饭,尽吃零食。
她闹着也要喝酒,被阿萝呵止。思思怕她,阿萝很严厉。
阿萝10岁的时候就离开村子去乡镇读初中,然后一直读书,越读越远。
渐渐地,阿萝发现,村子越来越陌生。
先是自己的家门,怎么感觉这么矮小呢?
后来,阿萝想通了,可能是自己长高了,所以房子显得矮小。
然后,山上的树越来越少,流过村子的小溪越来越窄,最后就完全断流了。
现在根本看不出曾经有个清澈的溪流经过。
再然后,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孩子也不多了,所以村小学关闭了。
阿萝觉得很悲哀。
现在的孩子们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夏日的夜晚去玩捉迷藏或者逮萤火虫。
阿萝还记得冬日的夜晚,舅舅在火炉边给她讲故事。
舅舅老了,表哥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买了房子搬走了,舅舅留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小时候觉得这院落真好,这房子真高,现在觉得这是危房了。
阿萝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切都败落的真么快。
她很难想象,在这个院落,姥姥曾用扇子哄她睡觉,
这个院落曾经是夏天栀子花香,秋天菊花香,冬天堆雪人,春天看新芽绽放。
门前的老梨树“疯”了。
“疯了”的意思是长的毫无生机,很少开花不在结果,没指望了。
阿萝记得,当初去市里读高中,姥姥就站在这棵老梨树下给她送别。
如今,姥姥的坟上都长满了草。
甚为萧索。
阿萝的故乡败落了。
无限忧伤。
阿萝无能为力。
这些年在外奔波,也未能报答家人。
近乡情怯。这个“怯”字,有无限深意。
阿萝觉得自己背负着好多的亲情债。
无法改善家人的生活,连心理上的安慰都很少。
阿萝自顾不暇。
也许当初没离家读书,就那么嫁个寻常村夫,种地生养,陪伴父母,也许也算是不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