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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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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6日下午三时,新疆大漠中罗布泊一声巨响,天空中升起一朵壮观的蘑菇云,向世界宣布,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炸响!
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
当天傍晚,周恩来兴高采烈地来到人民大会堂,向正在排演《东方红》音乐剧的3000多名演员宣布:中国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
消息一经公布,立刻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波,那些拥核的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实施“核讹诈”的历史一去不复返,沉睡的东方巨人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崛起,从此不再受制于人。
正当8亿中国人民陷入沸腾之际,在青岛医学院内的一间厕所内,一位正在打扫卫生的老人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本该是我做的啊,本该是我做的......”
这位老人是谁?为何听闻原子弹爆炸反应如此强烈?他又有着怎样的委屈,被迫委身在厕所打扫卫生?
青年时期的束星北
1907年10月1日,一个男婴在江苏扬州束家呱呱坠地。束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男主人束曰璐曾在清廷为官,赶上兴办实业的浪潮,在江苏拥有多家企业,家财万贯,束家也有“开沙望族”之称。
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束曰璐十分宠爱,为他取名束星北,悉心呵护他长大。束星北6岁时就被送到私塾读书,家里还特意邀请老师为他教学。束星北天资聪慧,再加上后天的勤学苦读,很快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尤其对物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0世纪初,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建立标志着现代物理学的诞生,物理学超越神学,成为西方科学的奠基学科,千万学子对这门兴起的学科趋之如鹜。在汹涌浪潮的影响下,1926年,束星北自费赴美留学攻读物理学,打开了人生的第一道大门。
爱因斯坦
不过这段留学历史在束星北的人生中实在不值一提。一年之后,学业还没有结束,他就带着自己写的两篇论文辗转多国,来到德国,拜见物理学界的泰斗爱因斯坦。大概是他论文中的论断过于惊人,爱因斯坦对这位来自东方的年轻人极为看重,留在身边担任自己的研究助手。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纳粹主义的迅速蔓延,爱因斯坦自身难保,只好劝说束星北离开德国,介绍他到英国留学。束星北不负爱因斯坦所托,在短短五年时间里,先后获得英国爱丁堡大学、剑桥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硕士学位。
束星北沉浸在物理学的海洋中,在多个细分领域取得辉煌成就,尤其在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房间,他采用不同凡响的理论,提出多种复杂公式,解决了爱因斯坦都难以解决的难题!
一时间,束星北声名鹊起,他被誉为“东方第一才子”“中国的爱因斯坦”,如果他留在英美,潜心研究,必然能成就一番伟业,诺贝尔奖也在向他挥手。然而当“九一八事变”的隆隆炮声传到美国时,束星北毅然放弃了美国提供的舒适的研究环境和高薪待遇,回到祖国,从此再未出过国。
束星北任教期间
在束家的族谱家训中,写着十分醒目的一条:共御外辱。因此当束星北回归祖国,父母都对他的选择表达了赞同。束星北刚回到扬州,便看到日机在扬州上空盘旋,他恨得牙痒痒,朝着日机大骂:“日本强盗!”
束星北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到南京中古杨军官学校担任物理教官。然而他刚任教后不久,便被蒋介石执行的“不抵抗政策”激怒,愤而辞职,进入浙江大学物理系任副教授。
彼时的浙江大学虽然刚刚崛起,但在物理学领域已经很深的研究,有着“东方剑桥”的美誉,之所以能享受如此高的赞誉,皆因为学校有束星北和王淦昌这样的物理学顶级专家。
束星北教学不同常人,他从不照本宣读,有时往讲桌上一坐,就能把一些深奥的知识讲得通俗易懂,许多非物理系的学生都慕名前来,听束星北上课,其中就包括后来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李政道。
束星北上课
李政道入学时,只是一个17岁的学生,起初在化学系上课,在听过束星北上课后,他对物理学产生浓厚兴趣。束星北也注意到了这个腼腆的学生,主动与他进行交谈,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位不世出的物理学奇才。于是,在束星北的影响下,李政道改了专业,成为束星北最喜爱的学生。多年之后,当李政道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仍不忘感谢带他入门的老师束星北:“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三次机遇,第一次便是老师对我的启蒙。”
除李政道外,束星北还培养出了“中国核司令”程开甲、“核弹女王”吴健雄等优秀学生。
1944年,束星北受国民政府所托,研发中国第一部雷达。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带领自己的团队推出研发成果,被称为“中国雷达之父”。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天才物理学家,却在建国后扫了十几年厕所,错过研发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曲折?
束星北与友人
束星北没能和他的学生们一起闪耀九州,完全是因为他高傲至极、绝不服软、脾气火爆的性格。他的学生程开甲曾委婉地说:束星北先生为人,刚正不阿!
1950年,正值中苏蜜月期,全国上下掀起学习马列主义哲学的热潮,学生们不能落后,只好把学习放在一边,在课堂上专心攻读马列书籍。束星北看到这一幕十分愤怒,恨铁不成钢,痛骂学生“笨蛋”、“草包”。不久后,他为了争夺实验设备,又和教导主任动了手,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1952年,束星北到山东大学任教。一次,王竹溪教授到学校讲课,正当他讲到关键处时,台下的束星北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发言,自顾走到台前,说道:“我有必要打断一下,刚才王先生的报告错误百出,我认为他没有搞懂热力学的本质。”然后他对王竹溪的错误进行一一指正,讲了40分钟才把课堂还给王竹溪。王竹溪站在旁边面红耳赤,场面十分尴尬。
苏步青
浙大教授、数学家苏步青和束星北是多年好友,两人交往甚密。一次,苏步青被人诬陷偷东西,百口莫辩,为了维护声誉,准备轻生,赶上束星北进门才把他救下。
束星北得知事情原委后,怒发冲冠,气冲冲跑到学校“运动办”,朝着“运动办”主任就是一顿老拳,把他打倒在地,同时破口大骂:“你知道苏步青是谁吗?他可是我们国家的国宝,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步青的事情说清楚了,束星北却因为莽撞的举动摊上了大事。
1957年,当思想批判的浪潮吹到浙江时,束星北成为浙江大学第一位被批判的教授。其实在此之前,与束星北搭档数十年的王淦昌曾邀请他到中科院工作。但束星北清高孤傲,回应道:“那里政治学者一大堆,偏偏科学学者寥寥无几,我去了怕看不惯。”
而在1957年后,中科院成为科学界唯一没有被波及的科研场所,束星北失去了为中科院效力的机会,也让他与研发原子弹的机会失之交臂,过上了长达20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1958年,束星北被送到青岛崂山修水库,一个年过五旬,在世界上享有盛誉的物理学家被迫和铁锹、泥土打起了交道,因为常年劳作,饿得面黄肌瘦,甚至不得不偷老乡的地瓜充饥。
1960年,崂山水库建成后,束星北又被派到青岛医学院,进行扫厕所的工作。他隐约感觉到,他的同事们正在为引爆第一颗原子弹,在西北戈壁紧张地工作。这时的束星北才如梦方醒,这是一项多么伟大的事业,若能参与其中该是多大的荣幸。
于是,束星北有了“改过自新”的想法,开始热爱劳动,学校内的厕所都被他刷了个遍,甚至山东所有坏掉的设备,只为能尽快调到中科院去,但几番申请最后都石沉大海。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炸响的消息传来,在国民欢呼雀跃之时,躲在厕所里的束星北却忍不住嚎啕大哭,哀叹自己为何不是研发团队中的一员。
此后数年间,束星北的境遇并没有有所好转。直到1972年,李政道回国,受到周恩来总理的热情接待。总理在席间问,是否可以让一些有学之士到中国来传授知识。李政道回答说:“其实中国不缺人才,他们只是没有被很好地使用,比如我的老师束星北先生。”
正是在昔日弟子李政道的帮助下,束星北才得以重返工作岗位,告别了扫厕所的工作,这项工作他干了整整12年。
束星北晚年
1979年,中科院接到一项任务,要求为洲际导弹计算弹头数据舱的接收和最佳打捞时间,如果计算不出来,洲际导弹的试射计划只能宣告破产。但大家算了很久,都没能解决这个难题,只能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王淦昌推荐了自己的好友束星北。几天后,72岁高龄的他步履蹒跚来到中科院,拿出一支笔,一张纸,仅用时十几分钟,便精确无比地推算出实验数据,解决了航天部的巨大难题。航天部送给他的百万奖金,他分文未取。
1983年10月,束星北病危,直到去世前还想着为这个国家贡献点什么。束星北对子女们说:“我死后若化为骨灰一捧,那毫无意义。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像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条理清晰,把我的遗体留下来,捐给青岛医学院,给那里的娃娃们搞研究。”
10月30日,一代物理学大家束星北与世长辞,享年77岁。
遗憾的是,束星北去世时,赶上青岛医学院领导换届,没有功夫处理老人的遗体。等到多日后换届结束,老人的遗体已经腐化不堪,不能再用于做研究。
无奈之下,领导让院里两个学生将老人的遗体带到学校后面的林子里埋掉。这两个学生图省事,自作主张,将遗体草草埋葬在学校的篮球架下边。
一代奇才去世后得到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