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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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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诗词中许多意境都是因为没有电话造成的。
不像西方人,中国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预约的习惯,可能是工业化晚了几百年吧。
古时中国人想预约都没可能:没有电话,没有快递,更遑论互联网和手机短信了。文化人相互之间拜访往往是不期而遇。诗人满怀期望而去,结果经常是“寻某某不遇”。这就会使人扫兴,但有时也会带来意外的惊喜或感悟。诗人就将这种复杂的情感记录下来,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试举几例。
其一:
寻隐者不遇
【唐】贾岛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隐者,指不肯做官而隐居乡野的人。诗人没有寻到这位隐士而颇为失望。并且松树下的童仆告诉他:我师父就在这座山里。但云山雾障的,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这就更显出“隐”之飘渺来。
贾岛有“苦吟诗人”之称。这首五言绝句,通篇文字简朴,诗风平淡。但就在这简朴、平淡中,令人隐约感到了隐者的清高和神秘。那个仄声韵(遇,去,处)强化了山势的突兀高峻和隐者的飘逸。
其二:
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
【唐】刘长卿
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屐痕。
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诗人寻隐者的过程是十分愉悦的,他欣赏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苔藓上的木屐痕印,眷恋在小洲上的白云,闲闭的屋门周围香气袭人的芳草。下了一场雨,松色更显苍绿。山随路转,隐者的住处就在溪水的源头处。溪水潺潺,花落柴扉,更显出此时此地的寂静凝定。诗人领悟到了自然风光中的这种禅意,全然没有寻而不遇的失望心情。
其三:
约客
【宋】赵师秀
黄梅时节家家雨,
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
闲敲棋子落灯花。
前面两首诗写诗人没有约会主人、不请自去而不遇的心情。这首是诗是写诗人(主人)请朋友下棋、而朋友失约的心情(当时有电话就不会这样了)。
约了朋友下棋,但这位仁兄失约了。诗人很执着;在淅沥的雨声和单调的蛙声中一直等,直等到夜半。诗人无聊,只好自己摆动棋子。敲动的棋子震落了灯花,更显夜之深,夜之静,还有诗人无聊中的闲适心情和无奈中的自娱之乐。这种无聊中的闲适、无奈中的自娱被那个轻松的“花(hua)”韵引出,被“家家”“处处”的修饰语和轻快的动词“闲敲”和“落”强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