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红姐妹还有小周和罗玲燕,还有阿勇和阿坏,以及从李忠诚队伍一直跟来的阿绍和阿细,一起到了中原古都,接下了整一个城市的电视工程,后来又接下了Call台承包,甚至把一部分电讯升级工程都接了下来。这些工程的条件大同小异:我们负责全部的投资,甲方出特许权得大头,我们承担所有的成本,得小头;三年后甲方站稳脚跟,我们带着赚来的一点钱,赶紧滚蛋。真的要赶紧,不然税务部门欺身上前,就会让我们把甲方的一部分税也代缴上。我们轻则没钱赚,重的可能还要蹲牢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有点保护伞是必要的。由于潜藏着巨大的隐性成本,因此公共价格也比较贵。
罗玲燕是南漂的江西人。我刚刚丢掉身份给递解回家,还有着“拿回学历”的幻想。我妈和我姐让我上夜校试试,这样我就认识了罗玲燕。实际上一面之缘,因为我跟着就不上了,简直就是弱智课程,那里的老师比我的水平还臭!而且明显是拖着我们的时间收课费,我要考还不让我考。当然我如果考,一考肯定上了。奇妙的是,当我和叶敏一起去接管杨红和肖洁还有邓莉她们的粉线的时候,意外发现新姑娘之中,居然就有罗玲燕。
我认出她的时候,她也认出我了!虽然我们当时只是下课后,我送她回姐妹宿舍,她当时是在出租屋里窝着。看着有“新鲜的男孩子”,我感觉她们一窝了女孩子都兴奋起来了。说实话,她们的窝点很狭小,城中村里租的房,香港叫劏房,两房一厅里居然还有二租主叫大家姐!四十平方米里头整整塞进了六十个姑娘!“男工那头更多,快七十人了”,罗玲燕说。这种环境很让国外闹民主的8964之流,喊什么低人权打倒资本家之类,但实际上房子不是资本家给她们的,而是资本家给她们工作给了钱,她们自已集体租的房子。如果没有这些资本家所谓剥削,她们就要回到农村去。她们宁愿在城市里做鸡!也不愿意会去,那么批评中国所谓低人权的8964之流,是要继续批判资本家,还是点赞一下?
这些打工妹的居住环境,比男工稍微好一点,大概也因为,有一些妹子真的就做了鸡,也多少补贴了原来的姐妹。比如说成文珊,大概就出自这样的地方吧?厕所和洗浴要排队,不过走出巷口N多远是公共厕所。晚上女孩子如果等不及,就结伴一起上公共厕所。工厂可能是三班倒,因为她们的房间也是三班倒。私人地方就是在走廊里堆着的私人的行李箱。说实在话,有对比就知道啥叫好,我再看到李忠诚给我工地条件,那叫不错!
我把她们几个姐妹请出来聊聊天,用我家给我的零花钱。与她们的谈话,我了解到这些底层妹子的辛酸和无赖。我现在甚至有点感谢上苍,让我经历那样的磨难。如果我顺着清北入体制的路子,我还能看到这人间的百态吗?我就像一个古老星球的访问,旅游团安排了我本来的上层路线,但是我走失了,走到了下层,看到了本来看不见的许多事。十年后有一部电影还是电视剧叫《打工妹》,实在话说吧,那已经是被大大粉饰过了。
当时我们彼此对面对着自已的无奈,但是除了留下彼此姓名,我们甚至不能给对方留下通讯地址。天知道下一步,我们各自天在何方?我已经知道,当时在座的妹子之间,已经有若干,流露出做鸡的意向。其中有一位姓杨的妹子就说:“做鸡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有一个恩公保护好自已更好,过几年就比这里打工几十年都强,总可以遇到爱我的或者我爱的,我们的钱够我们再过几十年,这也是一种希望!”,她是高中生,没考上大学。
我们都不能反驳她的这种设想,而且很显然,连罗玲燕也赞成这种想法。现在尘世间许多伪道德圣人,动辄指责“妓女下贱”,我倒想反问:人家是靠自已养活自已,你他妈的是靠自已吗?如果你妈当妓女才把你养大了,你这个婊子养的是抛弃你妈,还是报答她?
她们也向我提议,像隔巷的夜总会(我当时没去过)也招男服务生,我这种高等教育出来的小男生,一定很受欢迎,“如果你想去,现在就带你见我姐妹,让她介绍你”,小杨这样对我说。我谢绝了她的好意。我想当时还不至于。后来的确也挤进了李忠诚的队伍。
然后,我们就彼此断隔了信息,直到我真的在已经接手的夜总会,看到了罗玲燕,也看到了小杨,她叫杨洁!杨洁比罗玲燕更早下坑,已经是小姐姐,罗玲燕也不是处女了,她转了几个工厂后,终于也熬不住了。当时她们那宿舍房里比较漂亮的,似乎先后全下坑了。“没有来的,很多是样子实在不行,即便破处以后,也是没客,那就只能回厂了”,罗玲燕说。
我整顿了她们所在夜总会,我让她们别卖淫了,或者说,我全包了!这主要是为了安全原因,这样夜总会就变成了粉屋,主要营业对象,面向女士,不再是男士。男士如果有真心,就不要抱着一夜情的心态,老老实实谈恋爱!我们给他们推荐试婚的女孩,杜绝性病和捞女,同时也屏蔽了财力不足的穷男生。不是看不起他们,是因为他们最危险。男生与女生不同,一定要先证明自已的能力或者财力,才有续集可谈。
我把这些姑娘们全包下来,不是要建立自已的三宫九院,而是不希望再看到这些姑娘,把自已的未来糟蹋了。若非如此,她们的惯性,仍然会继续当她们的性产业工人,破罐子破摔;而当我把她们包下来,当然要保证,她们的青春年间的收入,不至于明显下降,她们才会悬崖勒马。所以从广义来说,我的攻击者也可以说我是组织了更高档次的卖淫;正如一位同情我,但是受任要办我专案的督察对我说的话:“你是救了她们,让她们能跳出最低下的火坑,不过她们也确实跟别人男人继续往来,人家也可以说你是组织卖淫,真要办你,还怕找不到借口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知我是真心相信的。
不过我最终没有惹事,不是因为我请的律师牛,而是人家确实理解,没有打算治我的罪。还提醒我堵住了潜在的法律漏洞,破点财挡挡灾。我如果不识相,还跟人家说什么道德正义,肯定就把我办死了,狠起来打黑,根本无所谓法律的,道德起哄批斗大会就是法治!那样子,死刑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