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陪着宏宇去接老婆，所以程咬金的助手或者说副总万先生，跟我们聊了一会。这是因为程咬金不在，他也去开会了。他出去了，他们这里就是由万总负责。不过程咬金是国营老总，万总是程咬金给他封的草头王老总，只是因为万总是老程的大舅，他妹妹万晴是程夫人。到底是不是就是程太太，我不知道，也不敢问。

这些国营大头头的生意，通常是公一摊私一摊。私一摊里就是家族单位，以前是老婆挂帅，后来是小三出征，再后来，连法人通常只是预备役小三，转正的都从帐目里消失了，变成在在顶上当政委。别看万总里里外外替老程撑起一片天，其实他顶多就是三号人物，摄政首相。后面至少还有个垂帘听政的女王小三，替老程看着。

这叫腐败吗？这要看你用什么标准。如果用完美的现代西方政府的标准，当然就是腐败了。但是如果你回溯罗马帝国，其实就是罗马皇帝的标准配置模式。不这样配置的大领导，其实是走不动的，就算上上头把你安排在领导岗位上，也是尸位素餐，到时间就滚蛋，还要被底下员工骂个半死。跟清朝那些不接地气的封疆大吏一个样子。如果你想办点实事，李鸿章就少不了胡雪岩，现代社会一样就是如此。

所以，你如果愿意骂罗马皇帝很腐败，日本幕府将军很腐败，继续骂吧。

万总跟我们聊了一直业务，都是些我不太关心，但是宏宇聚精会神的东西。万总私下的主要业务，其实就是收租和二放贷。从老程银行中贷出低息，通常是从国企贷款中转出来再贷，从中收取加额息口，并且用他们的办法，尽可能降低坏帐风险。

这就是朱蕾在不能提供更多担保，被迫把自已的身子抵押出来，让熟人恩主担保的原因。他们现在聊的，无非就是虽然银根很松，但是担保很紧。现在缺的不是央行放出来的钱，缺的是能够担保还钱的信用。这个信用是值钱，还看看我，说如果你兄弟的老板肯担保的话，他们至少可以贷出一个亿，比商贷还要便宜。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挑拨，而且，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出面当老板的原因：我永远都是打工的。

为什么现在咱们国产的大老板大富翁，潮水退去了几乎全都是负翁，不说百分之一百，起码百分之八十？甚至许多就是靠老婆的贞操和耻辱给抵押着？其实就是这种中国社会里的人情世故，如果你有钱而不借出钱，乃至于不担保，你就会被视为冷血无情，亲友背离。我是老板的面子，就逃不过这道坎，除非离开这个大陆社会。

宏宇也不用说“现在还不起”，只能对人家提供的一系列真实新信息表示感谢。然后万总说，公事公办吧，握握宏宇的手，保重！很真诚地就已经等在外面的两个小伙子，带我们去见朱蕾。这两小伙子，一个我们认识，已经见过了，叫小宋；另一个是新的，交谈中知道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名牌。他们都算是万总的心腹了。

一个老板需要有一些小弟，如果全是照着劳工法算工资的，那不是心腹，是随时会分手的临时工。如果是小弟，就一定会有一些，超过劳工工资的好处。如果没有这些小弟的话，这位老板是不可能在单位里做出事的，他只是烧钱提供就业岗位。让这些年轻人可以亲近朱蕾这样的抵押美人，就是一种收入以外的犒劳。我每次都会问这些年轻人的工资收入是多少，朱蕾在跟他们做爱的时候也会问同样的问题。结果都是，不高！一点都不高！比流传的同等学历收入还要低得多，但是年底有大红包。这就是收拢小弟的老套路了，其实就是平时只有零花钱，全年红包不算少，但是也多不到哪里去，其中差额就是由色情待遇加以弥补，反正自愿的美女多的是。

短工就算有三金两险，也是不稳定的，工资偏高的；长工工资是低，但是更稳定。

之所以每次两个人，已经是行规了，就是要互相监督，以免爱爱中生情，也是避免抵押债务人收买小弟。两个算是客气的，为了同样的目的，其实是越多人加入，越符合老板的利益。朱蕾最受苦的一趟，两只手加起来，她还算不过来。其次因为，这类赚快钱赚大钱的金融衍生的色情，不会一辈子扣着人家老婆或者女眷，通常有一个期限，也通常，如果怀孕生孩子了，起码那段时间就自由了，还是比较人性化的。逃避抵押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可能告，底下是西西里规则，人人都清楚，告了只会更苦，有一个姓吴的浙江女人告了，结果反而作为非法集资，证据确凿，判了死刑，然后再转成死缓。至于女牢里的待遇会不会比原来更好，就不清楚了。起码在这地方，抵押的女眷吃好住好还有零花钱，不会受到虐待，就是有点丢脸而已。

所有的退路已经预先准备好了，人家有专门的服务机构完成这事。朱蕾只是集在深州公寓，还可以暂时领出去渡假，已经是对他们夫妻很信任了，不信任的话，根本就不在深州，更加不会让你领出去，夫妻生活还是可以的，就在人家的公寓房里。另外，如果作为网红色情直播之类，如果要夫人能够凑够钱，或者有了新的喜欢她的恩主，提供了另外的担保，也是可以得到解放的。所以美女们基本上都很主动，如果能有大恩主就真的天快亮了。

我们到了朱蕾的公寓，挺高档的出租公寓，朱蕾自已名义租的，钱是人家给的。一房一厅，设备齐全，五星级！不过来探望或者领出去相聚，都要经过手续。来的时候一轮，回来的时候，还有一轮。目的就是让小夫妻，就算想搞大肚子休假，也不能确定，孩子是自已的。我曾经跟宏宇说，干脆豁出去，长痛不如短痛，顶多就多一个孩子，怕什么！宏宇有点动心，不过后来摇摇头，说可能不是多一个孩子了。他欠的债可是真多了一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是这话，我真的不能跟我这个大侄子说出来。
我倒是挺钦佩朱蕾的勇敢，为了爱情，为了老公，为了她的家，作出这么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