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陆内2022-8-26
昨天我在阿红和老李家里过的夫妻生活。下午老袁哥和小袁弟也过来了,因为这个小会议,主要就是商讨袁记的过去与未来。疫情三年,袁记看来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但是无论如何,事情总是需要有一个定论。钱赚不到就算了,世界上没有白辛苦一说。因为舍不得白辛苦,自我拖累变成白活了,那就更亏了。老李现在有点像是袁家的上门女婿。这事情没啥计较,他也退休了,咱们筱英那头的农场生意他插不上手,当当赘婿没啥不好。更多时候,他是和秀红的堂姐姐仕红一起夫妻,让秀红在我们之间跑来跑去。
老袁家在我心目中,有一份特殊的情感。那是混杂着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情感。以致于我现在看到袁这个姓,就产生一种纯朴的亲切感。我真觉得,他们就是我一脉相伴的亲人。这首先就是因为秀红是我的初恋情人,却是造化弄人,青梅一别,再无连理!当老李哥了解到我们的情缘之后,没有把我当成夺走他少妻处爱的情敌,而是成全了我跟秀红的情意。秀红也因此回报给丈夫一辈子的忠贞,我们一起相扶走过了几十年风雨。
如果说袁秀红是我的初恋情人,或者还有点不准确,在她之前,还有更早的青梅竹马胡敏洁。我们都是从小学到初中的竹马小同学。我与她们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敏洁恋我而无处爱,秀红就把她处爱的缠绵,留在我的记忆之中。只不过造化弄人,我是一先一后地,收到她们的亲笔告别信:明天就是别人的新娘啦!“我爱你”这话特别刺痛我。当时还没有手机,也没有短信,她们家里甚至没有电话!敏洁的新婚告别信,在她结婚一年多后才传到我的手里,里面是她为人妻前的最后玉照,我们再见面时,她已初为人母。
秀红大同小异。我从另外的途径知道了她的新婚,特别请假赶去给她庆贺,也算是告别吧!蜜月刚过的秀红大为惊讶,“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吗?我写了好多信给你,你都没有回信!”,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我也写了信给她,是偷偷寄的信,我当时的单位规则:不许写信,除特定亲人以外,也不许收信!后来我从人事档案中,拿到了秀红写给我的厚厚一叠的情书,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既然命运如此安排,当初何必让我们曾相识?
可能是我当初,对于柏拉图式的古典爱情,还有着某种来自于文艺讴歌的爱情幻想。这种乌托邦一般的幻想越是虔诚,它为我们生命带来的伤痛,就越是剧烈!对于一些人,甚至可能有痛不欲生的感觉,秀红即是如此!她在结婚前痛不欲生,相逢时不顾一切。
我和敏洁的初恋有始无终,因为我们身不由已:敏洁要随父母迁往远方,当时我根本不可能远追。类似的,随着我们年级的上升,秀红也赶不上我的升学,而且无论我怎么专门到她家帮她温习,她最终还是连大学都没有考上!我们的处爱就发生在我在她家中的高中辅导。其时我不能马上娶下秀红,秀红与我们家,远未门当户对。所以我让她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了,我就有能力娶她了。不过,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作人妇!
当时的民间风气与今天不同,秀红被迫出嫁时,才21岁!因为她小了一岁上学,也没有读大学!老李是他们父母媒妁介绍的老公,整整比她大了12岁!更麻烦的是,老李哥发现了秀红已经不是处女,正在火山爆发的前夕。如果我这时候转身离开,秀红的娇躯就会承受丈夫的怒火,如果我挺身而出把秀红夺过来,我们三方都将成为受伤的人。最终的结果却是我们成为知心的铁杆:我找到老李哥,坦陈我们一切过往,向他请罪认错!
男人让女人而爆发,所谓戴了绿帽,是面子作怪,所谓社会地位暗示的作用,真的有了面子,彼此坦诚相对,绝大部分男人,都是宽宏大量的好汉!老李哥不但完全宽谅了我与秀红的私情,还给了秀红以选择的机会:他让秀红,享受了一段与我的蜜月,然后让秀红决定,到底最后跟谁?!最后,秀红吻别了我,回到了老李哥的身边,说不能对不起老李。从此,秀红成了我和老李家友情的纽带,最终我成了他们婚姻中的一部分。
老李家不是袁记的股东,不过是袁记厨房的老板。老李家也有了自已的事业,包括老李小堂妹筱英俊英两姐妹家族运营的食品储运集团,目前向农业农场的发展,非常顺利;老李自已专业内的厨房生意,近年来已经是行内的名牌,不过在疫情中也特别受到重创。我问老李,对李氏厨业的影响有多大。老李干脆得很:影响不大,反正一样糟糕。
确实是影响不大!疫情禁止堂食,大型厨房不可能为了几宗外卖而继续规模运营,事实上早就关门了。一级厨师们挂单到小店之中做外卖,只求保留一点点收入。疫情之后,萧条漫延,餐饮消费会降级,前景很难预测。从供给方而论,“物资供应充足+人力资源廉价化”会导致饮食艺术贵族化,但是需求方缺乏购买力,那么就会淘汰80%从业者。
不过李氏的处境毕竟比袁记要好。袁记是高地租在城内,却给禁止了堂食。厨房虽然不可以在城内营业,却得以走向四郊,对周边本来的业余厨房,形成了降维竞争。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封控,只是卡死了商业中心城市,对于周边四郊邻县邻城,其实是放松的。甚至我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长跑,一跑过跨江大桥,就可以看到对岸夜市,通宵达旦,热闹非凡!这个封城,简直就是疯狂!好消息就是,李氏就在隔壁找到点吃的。
袁记是跑得了厨房跑不了厅堂,挺到这第三年,最后还是要守不住了。如果不追加本金或者贷款,九月前就要破产;如果追加的话,也不知道能熬到何年何月。而且疫情就算马上结束,也是一次行业洗牌,谁又有把握,自已一定是洗牌的胜利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收!虽然老袁兄弟和秀红都流了眼泪,但是该断则断,就不要再拖泥带水。
最后他们接受了我的观点,全部清盘,退出,能转则转,只留下民记,再熬一段时间。主要是下来的自已心腹兄弟,一时之间没处可去,留一家小店,起码自已吃饭,能给他们带点收入。一步一步来吧。以目前为止,遣散费勉强还够,再拖一两个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