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陆内2023-1-9 01:34
周末校区同学，算起来只剩下三五十个了。高中初三同学全消失，初一初二同学也快考试了。小学同学同样是三三两两，据说现在已经开始密考，时间经常发生冲突。元旦后是短周，调班掉课，本来跟娃妈周末踏青，也只能取消。不过小雨迷朦的样子，其实也没啥好走的。幸好元旦休息充了一下电，要不然娃妈一定喊，连续工作踩课，累得受不了。周天就已重新开班，我也马上到深圳出一趟小差。在同事眼里，我是工作日里三三两两，休息一天不拉；在家长的眼里，我极少亲自授课，周末才开开工。其实我是997，很少有真正的休息天。

公司撤出深圳的时候，本来说是暂时撤出；还让我往张江那里蹲蹲，反正上海地界美女也多，正好换换口味，（瞧老汉这话，说得老没正经的）。只需委曲一段时间，然后重整好公司就回来。幸好咱没听摆布。往回看，这些撤出都是战略性的撤出，不是永久性的也是长期性的。那怕当初计划真的就是战术性的，一来二去，老头自已也会改主意，仍旧要变成永久性的。

整个业态转折是不可逆的，出口导向不可能永久做下去，把美国的通胀全搬回国内，人家说不定，还会骂你中国输出通缩，夺走了美国工人的工作呢。现在锈带州的民意发酵，连川普都吃不住，早在疫情开始就丢了总统。不是偶然发生的。川普都压不住，拜登的对华政策只能越来越强硬，要不然，拜登无非是干四年，老实滚蛋。所以我能够理解，南方撤空事在必然。

疫情三年是急转直下，车公庙四楼，本来还留作仿真物理实验室，到疫情第二年，连租金都没付，直接给收回去了。这左封右封，程序猿们早就跑光了。到底赔了多少遣散费还不太清楚，据说是自已跑的多，真正需要遣散的反倒不多。最后一批队伍种子，反倒是我拉到理科大的那一小队人马。反正，已矣乎，疫情三年后再来深圳，从莞城到罗湖这一路都是空溜溜的。

无论如何，深圳这头的几个房子，南科大还有一个办公室，还有几个最后的老臣子，其实都已经是家里人了，都需要得到最后的落实。

还没有下高铁，韵琳已经在微信里留了语音：姐夫，不用打车，我来接你。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久别的温馨。她还继续喊我姐夫呢。韵琳换了一个新车，居然是特斯拉？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她随口回答说，还是特斯拉好，国产车还不行。这东西我不懂，谁都知道我是不会开车的。虽然考了牌，但是自古以来，只要我一上路准撞一次车，整得谁都知道不能让我开车。

主要是咱有个坏毛病，开车走路的时候，容易分神，不知不觉的不知想到哪里了，等到醒过来，车已经撞了。总是这样，努力过几次，还是放弃了。保险公司都已经拒赔了。

“妈想你了”，韵琳说，“特想你了，我载你先去探探妈吧”，原来如此。韵琳虽然嫁为人妻，不过是男主入赘岳家，顺路孝敬岳母大人。阿美就一直跟小女儿和女婿一起住，不管怎么样，反正也应该去看看了。顺便问起韵琳的工作，他两夫妻都是银行里的活，说来都是金饭碗。凯恩斯主义这些年，其实几乎所有行业都是亏损的，唯独银行里房贷出口贷再来理财产品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甚至比公务员还强。谁知道她摇头说，“不行，这工作可能干不下去了”。我问是不是因为疫情？韵琳的回答是，不完全因为疫情，主要是房价三年前就开始逆转了。

我们没到家，阿美的电话已经来追了。我们刚进门，阿美就举着双手冲我走来，韵琳冲着妈笑话，“妈，你跟心上人先聊，我整饭去”，(哎哟，这都什么话！）。我犹豫了一下，阿美有点不开心：怎么啦，嫌美姨老啦？说完便攀着我的双肩。咱乍敢嫌美姨老啦！我只好把阿美搂个圈抱在怀里，二十年前我抱着美姨的时候，她的年龄也就跟现在两姐妹一样吧？心中有点感慨，岁月如梳啊！对于任何曾经为我付出的女性，我都是永远不会嫌弃她们，正在被岁月夺走的年华。何况，我自已也正在变老呢！美姨却摸着我说：还行！还是小伙子呢！挺高兴的。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就算拍着小女孩，问她“现在觉得心怎么样”？我最关心的是这个。“还行，手术后就没疼过了”，阿美回答说。她生下小儿子后，不听我的话，补营养补得太过，糖尿病冠心病什么的都严重了起来。特别是冠心病，变成必须搭桥了。搭桥了还不行，仍然是两三级症状，心理影响可能有一点，心肌灌注不良也是原因。所以就行了激光造孔，手术还是我给她做的。不是因为我是医生，虽然我也受过完整的医学培训；而是当时没有谁会操作那台机器做手术，C臂也很熟。当然万一打穿了心包，我也不会抢救。所以医生就在一旁护驾。

如果在美国，咱们这样操作的话，说不定会给FBI抓起来，赔得底朝天。但是在中国引进新技术时，全都是这么干的，然后才给医生们上课。我不是医生，但是我教医生们怎么做手术！

韵琳转一小圈，就热好饭菜出来了。阿美早就把饭菜做好了，要说做饭，韵琳还要跟阿美学。明余和小陆都等晚上才能放学下班。小陆银行里的工作，再懒散也得坐班。但是明余在南科大，时间应该很宽松才对。韵琳说是这两天，南科大请了啥千人大专家的来讲课。他说不能请假。听上去，就是那个什么千人计划，决策者是蠢得要死。上头是错误理解了“人才，决定一切”，以为现在是三国演义呢！但是技术科学不是这样的，这种千人计划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惹人怀疑，你是搞间谍。轻则会指责你想侵犯知识产权，重则直接会封锁掉你的路子。

下午让阿美给拖住了。晚上阿陆回来最早。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只有小禹回来了，阿枝阿秀都在学校赶不来。但是韵娇的两孩子到了，加到一起，居然还有七八个呢。明余晚餐后赶着回南科大，说是要准备考试。研究生这么快就毕业吗？他说不是，是疫情后很多考试叠加在一起，现在忙得要死。韵娇今天先看儿子就不过来了，明天她来接我一起办事去。晚上定了房间，大家一起吃一顿，扫扫三年疫情的晦气。本来我定了酒店，谁知道让韵琳直接就推掉了。“有家不住，住啥酒店”，让我留下来陪陪她。小陆非但不反对，还特别兴奋！

没辄了，只能跟小陆和她一起挤一挤。韵琳还是那么性感，那么温柔；小陆就嘲笑咱不行了，“大哥，你让新冠害的吧？”，哭笑不得！他们把床整得乱动，没办法，我只好坐在一旁，让他们先尽兴开开心。不过，小陆睡了以后，我还是成功了，韵琳也累了，我搂着她才睡了一回，就醒了过来，睡不着！只能先撑撑做点事，不然整晚上都可能是这样。人老了就有这毛病。不是不行了，就是睡不着，也不容易睡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