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陆内2023-1-11 22:59
今天深圳下了一会雨，很快就停了。轮到小谢，开车载我到九华精舍。办公室是在老板的名义下，我们是替他打理。而且小谢跟我们也不一样，早不算公司名下员工。自然，我们现在也不算了，公司都全部注销了。不过仍然存在一个“某种程度的实质上”，即便是这个实质上，小谢也不是公司的人。但是自从小施跟老公上美国后，我在深圳的助手，就只剩下小谢了。她也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现在也算是一门诸侯，小小的女老板了。她的业务主要来自华为，这与红爸一样，不过很大一部分利润，还是来自我这里分包，也算一丝纽带。

看着小谢，我就想起秀芝，一样的纤细，一样的聪明，一样的计算机女孩。今天的小谢，已经是老板了，是否就是明天的秀芝？就这么胡思乱想。

熟人见面，自然聊聊家常。我给家里人报了平安。“小妹这么快就高考啦！”，小谢感叹到。过来人才知道岁月如梳，我刚刚招收小谢的时候，也是因为是校友，小学妹刚毕业，一下子就惹人怜爱。不过后来相熟，我知道她的高考虽然牛，在梅州数一数二，但还是比我差一些。我回问道：阿勇现在怎么样？什么什么？离了！他不久前才跟我赞美妻子的贤淑美丽，怎么转眼就亲电离了呢？“我让他别告诉你的，”，玄樱回答，一边面无表情的继续开着车。小谢已经再非他人妻，那么她就重新是我的玄樱了。我相信她的灵魂里，还是我妻子。幸好，她还是老板，有着自已的事业。

了解之下，原来三年疫情的打击这么大！阿勇先前贷了款，做欧洲的出口生意，发达了好一阵子。自然是越做越大，越贷越大，越来越许老板了。刚好，这家伙也姓许！我回想起，我拒绝老板两千万美元投资的时候，也跟他们俩说过，怎么阿勇就没想想呢。“他当时还为你惋惜，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玄樱接着说。后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疫情一来，外贸整个就封了。他贷的还是美元债，直接连房子也没有了。债务仍然没还清！两夫妻只好离婚，不然把玄樱的一摊也要搭进去。噢，原来如此，事情过去后，还是夫妻嘛。我安慰她。“他已经重新结婚了”，玄樱说。

我又吃了一惊，这要是真破产的家伙，哪来的钱结婚？“那女原先也是二奶，有钱，救了他，就结婚了”，玄樱话里透着轻视，那个“也”字。
我知道玄樱在心里是不喜欢韵家姐妹和阿美的，对劳拉还有点尊重。这也是科举中人的脾性，起码要有大学有功名的女子，才值得尊重。

接下来也解疑了，阿勇可以说牺牲了自已，救了全家吧。起码玄樱嫁妆，也主浊我和她合供的房子，还留着。几孩子也不需要退学。我本来内心泛出对阿勇的几分埋怨，烟消云散。心里想着：这才是咱的好兄弟，好徒弟，好男人啊！干嘛不跟我说？但是转念释然：咱是哪根葱，说了有用吗？

这回在南科大，跟甲方的小见面是其次，人家只有在咱老大到场的时候，才会认真对待。真正要做的事，处理掉办公室里的服务器。本来这是在本地的测试实验服点。但是疫情一来，不是机器出事，就是电源全没了。连理工大的室子，有秀芝在校能照料一下，结果都用不了，这里根本没法用了。反而是华为和长城提供的虚拟器组，更加可靠。看作原来大几百万的机器，打包往外拉，贱卖两千元还不到。我心里主想着：电脑已死，服务器已死。以后谁买贵贵的电脑，谁是傻蛋。不过现在便宜的笔记本，买回来就有问题，也是让人头大。所以我宁愿用还能用的旧机子，泛的就是一股穷人相。

玄樱问我：这房子，你准备怎么用？怎么问我这话？这个站点，她用得比我多得多！我只能回答说，还没有想好，做个教学点行不行？

玄樱想开车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了。一百多公里的，女孩子家跑上一百多公里，下雨天里，多危险。到高铁站就行了。忽然她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你可以回来吗？我害怕！公司都垮了，员工都散了，还欠着工资还不起，我要挺不住了，……，理工女的眼泪流起来，比文科女生还要厉害。我抱着她，一边有点心不在焉地安慰她，一边想着，她的情况怎么处理。良久，我让韵琳先帮忙搞清情况，她神通广大些，情况搞不明，帮人帮不清。

玄樱这里是一定要帮的，即便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只是怎么帮的问题，如果光是欠款还款的话，我真的还不起，我也是个穷人哈。
三天深圳差程，前面都轻松，但是这第三天跟玄樱这一天，让人大有伤感。我让玄樱扔下一切烦恼，不行就到我们这头来，咱们一起住！
“天不会塌下来！”，我向玄樱保证。今天必须赶回广州，不然老婆真的要发飚了。不能留下来陪陪玄樱，也是忙了两天，有心无力。
我安慰玄樱，“保持联系，来日方长”。玄樱点着头，眼泪还掉着。现在，她已经重新变成，当初在我怀里哭泣的那个小女生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下子好像四面八方全起火，越是自食其力的，越是处境悲惨。这什么圣母婊的爱心浩劫，名符其实！

回到家里，娃妈怪我连续去了三天，不过相比从前，一去就是起码一个星期，甚至周末也回不来，已经很好了。
娃仍旧是晚自修到十点回家，很快就睡了觉；一大早就赶回学校。我们专门在学校旁边租了这房子，为的就是即方便读书，又不用住里头。本来是为了多聊聊天，结果现在跟住宿也没啥区别。娃爱跟妈说就说吧。不找她爸，说明大的事情没有，该问的也问了，该做的正在做。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